头擦手,平静地问:“将军是来杀我的吗?”
宋骁纠正,“是你们。”
一个是用来羞辱他的‘武器’,一个是以讨要为由的挑衅者。
上位者似乎从不害怕杀伐带来的后果与报复。
若是害怕,他便不会成为上位者。
这样勇猛杀伐的气性令我仰望,令我动容,令我惭愧。
我说:“现在只有我了。”
他走上前,看见了知州大人的尸体,视线落在喉间的发钗上,莫名笑了笑。
问我:“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
“跟我走,从今以后,你的名,叫‘镜’”
“唰”的一声,剑入了鞘。
宋骁放过了我。
也‘杀死’了我。
前半生的噩梦烟消云散,留下一些‘尸体’,依附在我身上,幻化成丑陋的伤疤。
在他面前,我甘愿称奴。
9
我在宋府修养了一个月,伤虽好了七七八八,却没有药物能抚平这些痕迹。
入夜,宋骁来看我。
这是他带我回宋府后,初次踏足我的院落。
我紧张,无措。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丑陋恶心,不堪入目。
不敢在他面前解下衣衫。
尽管他喝的酩酊烂醉。
帐中,我抚着他的眉头,轻轻问:“将军何事烦心?”
他问我,“你在唤谁?”
乱世的将军何其之多,人们只记得功成名就后的地位权势,哪里会在意他的来处。
相仿的身世,总是能令我迅速的察觉到,他光鲜身份背后的残酷与悲戚。
我动了动唇,喊出他的名字。
“宋骁。”
他低低的笑出声,掀开眸子看我,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
“将军将军的听多了,我都快忘记我的本名。”
这何止是他的本名,更是他的起点,他来时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