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玹狐疑打量着眼前的物件。他从未听闻过望远镜这种东西,难道是从西域那边弄来的?思及此,他不由来了兴趣。从宁汐月的手中接过望远镜后,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放在眼前。猝不及防的看到放大的眼睛珠子,吓了他一跳,望远镜差点从手中滑落。宁汐月毫不掩饰的嘲笑,笑得肚子疼。她方才不过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将人吓成这样。眼看他生气了,她连忙收敛了笑。“这东西要看远处,这马车就这么大,有什么可看的。”她贴心的掀开了车帘,示意他将望远镜往外面瞧。沈玹见她说的这么神奇,暂时原谅她方才的无礼。他慢慢地将望远镜放在眼前,随后便看到了让他此生震撼的一幕。几只鸟儿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影子清晰映入眼帘,甚至连鸟儿身上的羽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往左边移动,然后便看到一条溪流,几...
《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沈玹狐疑打量着眼前的物件。
他从未听闻过望远镜这种东西,难道是从西域那边弄来的?
思及此,他不由来了兴趣。
从宁汐月的手中接过望远镜后,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放在眼前。
猝不及防的看到放大的眼睛珠子,吓了他一跳,望远镜差点从手中滑落。
宁汐月毫不掩饰的嘲笑,笑得肚子疼。
她方才不过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将人吓成这样。
眼看他生气了,她连忙收敛了笑。
“这东西要看远处,这马车就这么大,有什么可看的。”
她贴心的掀开了车帘,示意他将望远镜往外面瞧。
沈玹见她说的这么神奇,暂时原谅她方才的无礼。
他慢慢地将望远镜放在眼前,随后便看到了让他此生震撼的一幕。
几只鸟儿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影子清晰映入眼帘,甚至连鸟儿身上的羽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往左边移动,然后便看到一条溪流,几个人在河边打水,捉鱼。
放下望远镜,眼前哪还有什么鸟儿和溪流以及人影。
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路。
他握着望远镜的手在颤抖,激动地无法言语。
倘若这东西能用到战场上,那边能提前看到敌人所在位置,提前做好战争规划,避免无数战士的伤亡。
他极力抑制激动的心情,炙热的双眸紧盯着宁汐月。
“这东西能卖给我吗,无论多少钱都成。”
宁汐月见他忽然这么激动,想想便明白了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想必这时代还没有望远镜,沈玹觉得是宝贝也正常。
不过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小物件而已,空间里还多着呢。
她有屯东西的癖好,为了多屯点东西,无论是什么她都往空间塞。
望远镜她空间没有几千个也有几百个了。
“送你了。”
沈玹愣住了,诧异道:“这东西如此珍贵,你舍得送我?”
宁汐月撇嘴,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啊掏,古代人穿的衣服有个好处,可以随便塞很多东西。
她掏出一个望远镜,在沈玹面前晃了晃。
“我还有,那个就送你玩了。”
说着,她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沈玹一双黑眸注视着她的侧影,眼底的情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探究。
他的这位王妃,似乎越来越神秘了。
歇息时间结束,开始继续赶路。
马车不急不慢的前行,跟在后方的陈明珠扶着沈秀兰,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马车。
待到马车经过放瓷片的位置时,陈明珠的嘴角上扬。
马上就要好戏看了。
此时的马车上,宁汐月不动声色的将地上的瓷片收入空间,马车平稳驶过。
她悠哉的哼着小调:“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沈玹抬眸瞥了她一眼,这小调他从未听过,但还挺好听。
宁汐月发觉他的目光,朝他扬了扬下巴。
“请你看一场戏,看不?”
沈玹点了点头,也想看看她在打什么哑谜。
话落,一道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起,惊扰了马屁和人群。
“吁......”马夫紧急停下马车,对车中道:“王爷,王妃,好像有人受伤了。”
宁汐月勾唇:“好戏开场了,你在马车等我,我去看热闹。”
外头,陈明珠瘫坐在地上抱着左腿,脚底下正漫出鲜红的血迹。
“我的脚。”
沈秀兰吓得脸色煞白,小心翼翼的去检查女儿脚底的情况。
这一看吓得她唇都在哆嗦。
“天杀的,谁这么缺德往地上扔碎瓷片,我的明珠啊。”
听到碎瓷片时,陈明珠从疼痛中回过神,盯着地上的血迹,这才看清楚地上还有几片瓷片。
瓷片上印着莲花花纹,这是她打碎的碗。
“啊!”
她吓得后退,却扯到了脚底的伤口,疼得她五官扭曲。
“怎么回事。”
受伤的应该是宁汐月才是,这些碎掉的瓷片怎么会在这。
“哟,伤得不轻啊,这伤口得赶紧处理啊,不然得了破伤风是要死人的。”
宁汐月闲庭阔步走来,毫不掩饰的奚落。
陈明珠猛然抬头,看到安然无恙的宁汐月,更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什么你,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宁汐月朝看热闹的沈老太太和三房四房的人。
“你们平时不总嚷嚷着都是一家人要团结互助吗?
陈明珠受伤了,你们怎么不施舍点你们的好心了?”
四房的人才被宁汐月教训过,此时哪敢冒头,赶紧缩着脖子当透明人。
三房何锦绣看不惯宁汐月的嚣张,阴阳怪气道:“谁知道陈明珠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陈明珠顺坡下驴,立刻以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
“表嫂我错了,我不该忤逆你,你教训我,我没有怨言,求你放过我母亲,她是放心不下我才陪我来的,只要放过我母亲,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这一番话,相当于是直接将罪名安在宁汐月身上了。
陈明珠就不相信,她都这么说了,这些衙役还能偏帮宁汐月不成。
宁汐月就知道陈明珠会倒打一耙,幸好她提早做了准备。
她上前一把拽住陈明珠的丫鬟,丫鬟吓得大叫,被宁汐月一记冷眼扫过。
“再叫就挖了你的眼睛。”
丫鬟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这瓷片是谁的?”
她压低声音道,“最好老实交代,你偷偷将瓷片扔在我马车的必经之道上,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丫鬟双腿发软跪下磕头,她不说也是死,说了也是死。
干脆豁出去了。
“奴婢该死,这碗是小姐打碎了让我扔去路上......扎王妃的马车。”
丫鬟话落,沈秀兰冲了过来:“吃里扒外的贱骨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污蔑我女儿。”
宁汐月扣住沈秀兰手腕,衙役上前按住沈秀兰。
宁汐月看向丫鬟:“你可有证据证明这碗是你家小姐的?”
丫鬟忙不迭从一旁拿来了包袱,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精心包裹好的碗筷和盘子。
“小姐平时吃饭用的碗和盘子都在这,我真的没撒谎,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将瓷片拿来对比。”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清楚,那些碎瓷片和包袱中放着的碗是同样的花纹。
躺在板车上的沈秀兰泣不成声:“母亲,是我对不住您。”
“您再帮帮我们吧,明珠现在都还处于昏迷中,她身上的伤得需要看大夫,可我身上已经没有银钱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冷哼:“知道了,待会我让李翠莲交些银子出来,抵达下个镇子时,我再想办法让衙役通融让你们看大夫。”
这边,李翠莲和沈朝阳被墨银拦下,他将沈玹的话带到后,等两人的回复。
李翠莲拉着沈朝阳,一脸紧张,但她是个做母亲的,自然知道什么对儿子好。
“朝阳,你赶紧答应,你能跟着王爷是件好事,快去。”
她没什么本事,如今被流放了也只有拖累儿子的份,还不如给儿子寻个好去处。
沈朝阳一开始是高兴的,但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心底的欢喜瞬间没了。
他从小便崇拜堂哥,羡慕堂哥能上场杀敌,但他不能丢下母亲不管不顾。
“我不去,我要留下照顾娘。”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执拗,你跟着娘,娘只会拖累你。”
墨影挑眉,咳嗽了一声打断母子两人。
“王爷不是心肠恶毒之人,不会拆散你们母子二人。”
闻言,沈朝阳放心了,当即便答应跟着过去。
他激动又忐忑的站在马车前,拱手:“沈朝阳愿为王爷效劳。”
车帘掀开,最先露出的是宁汐月那张巴掌大的脸。
“沈朝阳,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谁要欺负你,你直接欺负回去,至于你娘嘛,我这正缺个绣活的人,我听说你娘绣工很不错,如果你娘愿意过来,就让她帮我做些绣活如何?”
沈朝阳哪里有不愿意的,当即应下。
等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翠莲后,李翠莲一咬牙,便拉着沈朝阳去到老太太跟前跪下。
“母亲,恕我和朝阳以后不能照顾秀兰和明珠了,王爷和王妃那边需要人,我们得过去伺候。”
老太太气得拍了自己的大腿,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听话的儿媳妇,竟敢忤逆自己。
“好啊,你们的胆子都肥了,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跟来的墨影上前一步,并未收敛身上的气势。
“老太太,王爷让属下带句话,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去找王爷。”
墨影也不管老太太同不同意,当着她的面带着两人离开。
一想到李翠莲和沈朝阳跟着去过好日子去了,心里就不平衡。
老太太直接破口大骂:“没天理啊,沈玹你这不肖子孙,你不管我这个老太婆就罢了,还要跟我抢人,你......不得好死。”
半夜,老太太躺在硬邦邦的地上辗转反侧。
她睡不着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马车方向,越想越恼火。
忽然,她脑子中灵光一闪。
她赶忙叫醒了三房和四房的两个儿媳。
“都给我醒醒,睡得跟死猪一样。”
老太太见两人不醒,上头分别给了两人一巴掌。
何锦绣和赵如玉被打得一脸懵,看到是老太太,两人更不解了。
“母亲,大晚上的您打我做什么。”
何锦绣委屈的搓着脸颊。
赵如玉则有眼力见一些,见老太太这副样子,便猜到老太太怕是有什么事。
“母亲,您手没打疼吧,下次您直接掐我就行,用打的您的手也疼啊。”
何锦绣白了赵如玉一眼,马屁精。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想到自己的计划,便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道:“想不想把沈玹的马车抢过来。”
两个儿媳点头。
“当然想啊,我做梦都在想,这两天睡在地上我早就受够了,晚上还有虫子往我身上爬,太恶心了。”
赵如玉眼珠子转了转:“母亲,难道您有什么办法?”
老太太得意的笑笑。
“明日你们这样......”......次日天还刚亮,两道尖锐的大叫声破空响起。
“母亲啊,您别吓我们啊,您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们可怎么办啊。”
“还愣着做什么啊,母亲年纪大了,身体自然受不住颠簸,得赶紧让母亲去马车躺着休养。”
何锦绣和赵如玉扶着老太太来到沈玹的马车前,何锦绣冲着马车中大喊。
“沈玹啊,你奶奶病得很严重,你赶紧把马车让出来给你奶奶。”
墨影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脸上,老太太的面色煞白,他低声冲马车中道:“王爷您看......”马车中,宁汐月暴躁的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她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嚷嚷声吵醒。
“大早上的叫魂啊,没个消停。”
才教训完陈明珠,这沈家的老太太就来找事了,沈家真是个麻烦窝,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她将火气发在沈玹的身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沈玹无语了,他看着宁汐月乱糟糟的头发跟鸡窝似的,不知该作何评价。
沈玹 拧着眉,被吵醒了,他的心情也不好。
外头听到宁汐月的声音更来劲了,老太太朝两个儿媳使眼色。
何锦绣大声道:“宁汐月,你赶紧下来让你奶奶上去休息,老太太要是有个万一,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赵如玉附和:“快下来,老太太的身体再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同为沈家人,你们可不能只顾着自己享福,不顾老太太的死活。”
何锦绣的女儿沈妙琴也跟着起哄:“嫂子,你就下来吧,沈玹哥哥只是 腿不方便,你推着他就是,又不是没了马车走不了。”
她早就看不惯宁汐月了。
有好几次经过马车附近的时候,她都能闻到从马车中传出的肉香味。
宁汐月和沈玹躲着他们偷偷吃好吃的,却让他们在这受罪,凭什么。
沈康更是要上前动手:“ 沈玹你赶紧下来。”
墨影抬脚踹了他一脚,沈康被踹飞两米远。
方才还嚣张的何锦绣和赵如玉等人,害怕的退后了半步。
“怎么还打人呢,我们只不过让你们让老太太去马车上休息一会,你们太仗势欺人了,好歹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何锦绣越说越委屈,跟着抹泪哭了起来。
赵如玉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家都看看啊,沈玹不敬长辈,不顾老太太死活,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沈老太太脸色也是不好,不过看到那两辆马车,她便也没工夫计较那些了。
“娘,宁汐月这是后悔分家了,想用马车来讨好您呢。”
沈家四房的赵如玉笑着道。
沈老太太故作镇定,实则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要是这一路都能舒舒服服地坐马车去北地,宁汐月再低头和她认个错的话,她也不是容不下这个孙媳。
大不了,路上先用着她,等到了北地再让她自生自灭。
几个儿媳也各怀心思,都想跟着沈老太太一起坐马车。
宁汐月不知道沈家人脑补出来的这么多戏,忙着招呼送货的人把市集上买来的其他东西搬上马车。
随后,她乌眸晶亮地来到沈玹身边,弯唇。
“夫君,我们有车了。”
虽然她空间里还囤着几辆超跑和越野,可也不能在这里把车拿出来开吧?
流放路上还是低调些,马车足矣。
这一声“夫君”,叫得沈玹浑身一僵。
以前宁汐月也喜欢唤他夫君,他每次都是厌恶无比,可这次,他似乎并不反感。
宁汐月又让人把另一辆马车给衙役送过去。
“官爷,这辆马车是我和夫君的一点心意,一路上还请多关照。”
杨平看着马车发呆。
流放路上,流犯自行购置车马赶路是常有的事,朝廷没有明令禁止,衙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坐马车赶路,利人利己。
不过这又是送夜明珠,又是送马车的......杨平感觉这一趟不是在押送流犯,是在护送财神爷。
他连眼角的褶子都快收不住了。
“沈夫人,今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开口便是!”
而且看宁汐月买的那一堆东西,以后应该还有的他们蹭吃蹭喝,当下对宁汐月的态度愈发和善起来。
沈家这边看到宁汐月送了一辆马车给衙役,沈老太太额角突突地跳着。
“这个遭瘟的小贱人,拿我们的沈家的银子去送人情!”
沈老太太气息不稳,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宁汐月的钱是沈玹给她的。
既是沈玹给的,那就是她们沈家的!
“娘,别急,等一会儿我陪您上马车,咱们好好教训那败家的小蹄子!”
赵如玉趁机安抚道。
何锦绣闻言,狠狠剜了赵如玉一眼。
这四房家的平时不声不响,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心眼子最多。
沈老太太也不吭声,有了马车,当然是让她的几个宝贝儿子孙子坐,至于儿媳和赔钱的孙女,让她们坐坐后面那辆驴板车就不错了。
她在心里已经把宁汐月买来的马车和驴板车都给分配好了。
越想越觉得这样分配甚是合适,沈老太太起身,在几个儿媳的簇拥下朝剩下那辆马车走去。
“咳,宁汐月,算你还懂得些孝道礼数,知道祖母我年纪大了走不得路。”
沈老太太说着,自顾自地掀开马车帘子。
原本是漫不经心地一看,结果在看到马车里面的配饰后,猛地睁大了眼!
马车的车榻上铺着好几层褥子,最上面还盖了一层光滑透气的蜀锻锦,榻上摆着软垫子用作靠背,车厢中间放置着木雕方桌,桌上碗碟里装满了糕点,和用来打发时间的零嘴。
几个儿媳也是又惊又喜,都恨不得立刻钻进马车里享福去。
“娘,这马车外面看着破旧,没想到里面竟然装饰得这么好!”
“娘,您昨晚没休息好吧?
儿媳这就扶您上去歇一歇......”四房的四爷沈康,也就是沈玹的四叔,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粗鲁地拽开妻子赵如玉。
“臭婆娘,我还没死,轮得到你陪娘坐马车?”
转头对上沈老太太,又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娘,路途遥远,儿子在车上陪您解闷。”
沈老太太故作骄矜,嗯了一声,随后就要踩着车凳上马车。
宁汐月冷眼看着沈家人,没想到她们居然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车行遣来送马车的小厮耳聪目明,察觉到主顾神色不对,立刻出声喝止。
“慢着!
谁让你们上去的!”
沈老太太还差一步就能登上香软舒适的马车,此时被小厮一喝,吓得差点从车凳上跌下去。
“老太太,我记得昨晚大房就已经从沈家分出去了,我们大房家买的马车,跟你们有关系吗?”
宁汐月冷笑,让仆人把沈玹的担架抬过来,将他移动到马车上。
沈老太太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宁汐月,你还有脸说?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昨天你也没说你手上还有那么多银子,否则我怎么会......”怎么会同意大房分出去?
沈玹被仆人们带过来,沈老太太立刻转移了目标。
“玹儿,祖母年纪大了,昨天走了一天,腰腿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看看......”沈玹漠然地扫她一眼。
“我爹沈云重并非你所出,既然不是你所出,你是我祖母这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宁汐月听着,差点笑出了声。
沈玹也是个记仇的,把昨晚沈老太太的话给还了回去。
“你、你!”
沈老太太气了个半死,之后,妥协似的,“既然你六亲不认,不认我这个祖母,那便罢了!
走,我们坐后面那辆驴板车去。”
那副心寒失望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驴板车也不是给你们坐的。”
宁汐月好心提醒道。
“你!
宁汐月!!”
这下,沈老太太是真的快气了个仰倒!
沈康听说没有马车坐,脸色已经难看起来,现在一听连驴板车都坐不了,顿时大怒,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对宁汐月动手。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花着我们沈家的银子在这里装蒜,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宁汐月眼神一厉,掌心出现了一把声波刀,也动了杀心。
沈家这群吸血虫,只会“小贱人丧门星”地叫她,她倒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对她们一忍再忍!
没想到她还没出手,沈康就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膝盖,惨叫一声跪了下去!
沈玹手里还拈着一半糕点,另一半,就是刚才射向沈康的暗器。
他声音冰冷地警告。
“下次再敢对她出言不逊,这就是下场。”
脖颈间传来一阵阵钝痛,随后,一杯冰冷的茶水兜头泼下。
宁汐月骤然睁开眼,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她作为人类未来科学研究所的老大,参与研发的科研成果遭到了奸人觊觎,她带着成果一路逃亡,就在她以为逃过一劫时,却被最信任的组员出卖,最终惨遭酷刑折磨而死。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醒来?
一名手拿茶杯的妇人站在床头,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团脏臭的垃圾,鄙夷厌恶。
“王妃既然想寻死,又何必用这么差的白绫上吊,老奴可以寻一条结实的麻绳给你!”
屋内,俊美冰冷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压极低。
见她醒来,男人冰冷地开口。
“不必再寻死觅活地做戏了,你要的和离,本王允了。”
宁汐月怔忡半晌,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溯。
她穿越了。
穿进了一本她无聊时随手翻看的小说里,还好死不死地是没活过两章的炮灰女配,安王妃。
而眼前的男人,正是书里黑化的男配,安王爷,沈玹。
他因功高震主加上手握重兵,被新帝所忌惮,污蔑他豢养私兵意图谋反,杖刑打断他双腿,种下剧毒,将他举家流放北地,一路上亲人病故,心腹惨死,最后不得已黑化成大反派。
眼下,应该是安王妃刚刚得到了消息,不想跟着沈玹流放到北地苦寒之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拿到和离书回娘家去。
书里的宁汐月成功拿到和离书回到了娘家,却被人嚼舌议论,饱受白眼,最后侯府为顾及颜面,和她断绝了关系,还把她赶出门外。
最后她落得个流落街头被恶棍凌辱致死的下场。
宁汐月坐起身,摸着脖子上那道疼痛的勒痕。
现在和离,她就要顶着薄情寡义贪生怕死的名声,过着如同过街老鼠般的生活。
不和离,王府很快便要被查抄,紧接着就要启程流放三千里。
要是有她研发出来的空间在......宁汐月眸光一闪,试着用意念连通空间,随后一喜!
她的空间也一起穿来了!
她在前世囤的那些物资,都一样不差地在空间里放着!
那是她一百个亿囤下来的物资啊!
空间在手,宁汐月很快就有了底气。
不就是北地吗?
上一世,她为了躲避追杀逃到北极,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下照样过上了吃香喝辣的躺平生活。
这一世也会如此!
“我改主意了,我不和离。”
宁汐月起身,把地上用来上吊演戏的白绫随意踢走。
沈玹眸底怒火中烧。
“当初你费尽心机嫁入王府,今日又寻死觅活想要和离,就算你不和离,我沈玹也绝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和我一起流放!”
沈扯过纸笔,写下休书二字,迫不及待地想休掉这个自从嫁入王府没有一日安分的花瓶草包!
宁汐月气定神闲,扫了一眼沈玹的腿。
皇帝可真够狠的,如果再不及时救治,他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而且他唇周乌紫,指尖青白,是中毒已深的迹象。
“你中毒了,还有你的腿,除了我,这世上没人能治好你。”
宁汐月方才在空间里看到了她囤的药材,还有前世最尖端先进的医疗器械,治好沈玹根本不在话下。
沈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郁和痛苦。
唇边却绽出冷笑,“我竟不知道,侯府的宁二小姐何时有了通天的医术。”
他的腿,连号称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都无能为力,断言已经没救了,她却敢大言不惭说能治好他?
宁汐月懒得解释,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一枚药丸。
这药丸只能短暂抑毒,不能解毒,她要用这抑毒的药在流放路上一路牵制沈玹,直到她平安到达北地。
“这是抑毒的药,吃下去,可保你不会立刻毒发暴毙。”
“王爷莫信!
谁知道这是不是穿肠的毒药!”
一旁的赵嬷嬷急道。
身为沈玹的奶娘,她才不相信宁汐月会有这样的本事,又有这样的好心。
不待沈玹抬手扔掉药丸,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哭闹的声音。
“奉旨抄家!
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宁汐月眸光一闪,她记得沈玹自十三岁起从军打仗,十五岁封将军,二十岁封王,至今战功赫赫,先帝和新帝都赏赐过不少好东西,都存放在王府的库房密室中。
沈家家眷都在前院,拦着官兵,哭天抢地。
“司印大人,冤枉啊!
我沈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定是有奸人构陷!”
沈家主母被两个儿媳搀扶着,哭声喊冤,其他女眷也一把鼻涕一把泪。
抄家领头的是宫中的司印大太监,德顺。
他眼神阴毒,从没忘记过当初他在宫中刚得势时,沈玹是怎么劝谏皇帝切勿宠信阉人宦党,几乎险些将他苦心得来的权力地位全数倾覆!
如今对上沈家人,他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来人呐,沈家家眷拒不配合皇命,给她们点教训!”
德顺阴毒一笑,给手下官兵使了个眼色。
早就被打好招呼的官兵们露出淫邪的笑容,不怀好意地扯住沈家女眷,粗暴地往内院房间拖。
“救命啊!
不要!”
沈家女眷拼命挣扎,吓得尖叫起来。
“住手!”
宁汐月走出来,冷冷地喝止。
德顺眯起眼睛,看向宁汐月。
“宁汐月,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你还在这里继续摆王妃的谱?”
“就算我已经不是王妃,我也是侯府的二小姐,难道你们想与侯府为敌?”
宁汐月目光冷厉。
德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讥笑几声。
“侯府?
看来你还不知道,侯爷已经明哲保身,将你从族中除籍,连同你那侧室生母的灵位都被扔出了祖宗祠堂,一把火烧了。”
宁汐月舌尖抵着后槽牙,没想到原主的亲爹居然绝情到这个份上。
这笔账,她先替原主记下了。
德顺得意地一抬下巴,示意官兵们继续未完之事。
眼看着女眷们要被拖进屋内,宁汐月森然开口。
宁汐月惊疑地看着地上的糕点碎屑,难以置信沈玹就是用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糕点,把沈康给打得站不起来。
沈老太太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四儿子被打,看着宁汐月和沈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活剐了他们,胸口快速起伏着。
“快,夫君,我扶你去那边看看伤势!”
赵如玉慌了神,沈康可是四房的顶梁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孩子们可怎么办?
沈家人骂骂咧咧地狼狈离开。
而杨平,则始终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直到沈玹露出这一手,他才眼神微动。
沈玹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人,又何尝不是在警告震慑他人?
看来,沈玹只是废了一双腿,他那一身诡异莫测的本领仍然不可小觑。
衙役队伍里,还有两名衙役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沈玹出手后,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整顿装备。
宁汐月上了马车,在沈玹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糕点仔细研究。
“这太不科学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汐月匪夷所思,一块面做的糕点,居然能作为暗器伤人。
沈玹不明白她说的科学是什么意思,只是垂眸。
“熟能生巧而已。”
宁汐月把半块糕点塞进嘴里,不能浪费。
没想到味道不错,入口满是清甜。
“你刚才为什么要为我出头?
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她粉腮鼓起,歪头问着沈玹。
沈玹避开她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初的确对她厌恶到极点,可自从那次她上吊寻死后,他就感觉她换了一个人。
不是改过自新,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换了个人。
从前宁汐月的刻薄自私是骨子里的,她想要攀附权贵时,会不惜自毁名声爬上他的床。
之后听到王府要抄家流放的消息,她便寻死觅活地闹和离,他确信,如果是从前的宁汐月,她宁愿被休弃,也绝不可能陪他一起流放。
更别提这一路来她从未抱怨,收敛脾气,甚至还帮他抑毒,治疗腿伤。
“你是我的恩人。”
沈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这一句。
宁汐月点头,原来是念及她为他抑毒治伤的情分。
沈玹又想到什么,张了张口,想要问她能不能让赵嬷嬷也上马车。
宁汐月却已经起身。
“你先坐着,我去叫赵嬷嬷上来。”
直到看着赵嬷嬷上了马车后,宁汐月才让人拉着驴板车,来到流放队伍的后方。
“王妃......!”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一群人,见到宁汐月,忙不迭地从地上起来行礼。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
宁汐月虚扶了一把为首的中年男人,暗叹书里的一代贤相褚文成,只因直言进谏,就被新帝安了个罪名,判处举家流放。
最后的结局,也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褚家好不容易活着到达北地的亲眷,也熬不住苦寒和饥饿,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宁汐月不忍一代忠臣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给他们送来驴板车。
虽然不如马车能遮风挡雨,可至少走不动了,也能上去代步休息一下。
褚文成眼睛一热,就要跪下谢恩。
“爹,您糊涂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您想陷王妃于不义吗?”
褚文成的长子褚晏,在旁低声提醒道。
褚文成这才惊醒,现在是在流放的路上,他此举只会为王爷王妃招来祸端。
“......大恩大德,褚某无以为报。”
褚文成在家眷中逡巡一圈,似乎急于找到能报恩的方法。
随后,他把目光落在了羞答答低着头的小女儿身上。
他灵光一闪,把小女儿叫到了宁汐月面前。
“这是小女褚年,虽年纪小些,倒也机灵懂事,王妃若不嫌弃,今后就让她为你端茶倒水,侍奉左右。”
宁汐月打量着褚年,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相虽然稚气未脱,但眉眼标致,尤其一双大眼睛灵动无比,看着十分喜人。
她略一沉吟,也好。
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孩子跟在她身边,或许会安全一些。
宁汐月没有忽略衙役们打量女眷时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见她点头,褚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早在城门口,她就看到了宁汐月折断刁奴手臂的一幕,崇拜仰慕得紧。
没想到现在爹让她去侍奉王妃,这简直......简直太好了!!
马车上,赵嬷嬷挑起车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玹儿,你有没有觉得王妃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沈玹眸光一动。
就连奶娘都这样觉得。
好在赵嬷嬷没有期待沈玹回答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我只希望这一路能和她相安无事,若是她真的变好,从前她做过的种种,我也既往不咎了。”
......一刻钟后,流放队伍启程,沿着官道开始赶路。
看着沿途越来越荒僻的景色,众人叫苦连天。
沈老太太已经累得两步三喘,看着前面大房家的马车,想像着宁汐月他们是如何悠哉悠哉地在马车里看风景,吃糕点,不禁恨得牙痒痒。
“怎么不让马惊了,摔死你们!”
走在后面的陈明珠眸光一闪,仿佛得到了什么灵感。
正午时分,衙役下令原地休息,分发食物。
流放初期,大家手里都还有些银子,自然瞧不上衙役发的黑米面馍馍。
各家纷纷拿出早上在县城市集上买来的吃食,虽然在高温下已经有些变质,可赶了一上午的路,吃什么都是香的。
众人刚吃完午饭,衙役就催促着继续赶路。
沈瑞一路上都在嚷着脚疼,却不敢停下来,毕竟衙役的鞭子可不是好惹的。
林巧娘一直期盼能尽快走到下个城镇,再给沈瑞买一辆马车。
她向衙役询问还有多久到达下一个城镇,并说了要再购置马车的想法,遭到了衙役无情的嘲讽。
“别想了,你们是来流放还是来郊游的?
流放队伍最多只能有两辆马车,其他人只能靠双脚走过去!”
林巧娘如遭雷击,“凭什么!”
衙役斜她一眼,十分不耐烦。
“再多几辆马车,那还像什么流放?
再把声势搞大些,传进了京城皇上的耳朵里,你们这些人都要掉脑袋!”
林巧娘一阵阵绝望,都怪宁汐月这个贱人和她抢马车......
从早走到晚,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县城。
众人早就累得叫苦连天,沈瑞更是吵着要吃馆子,住酒楼。
“你以为你们是来当大爷的?”
衙役冷笑一声,衙役们住大通铺,他们这些犯人就只能住柴房。
最后还是沈老太太做主,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才让衙役也给他们开了间大通铺。
衙役们在楼下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互相招呼着吃喝。
沈家人则是在大通铺房里,各自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着白开水往下咽。
陈明珠从自家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火腿,眼神火热地走到沈玹身边,声音娇媚。
“玹哥哥,你好些了吗?
我给你拿了一根火腿......”沈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明珠这个外孙女,冷哼一声。
这赔钱的小蹄子,火腿这么金贵的肉食居然不拿来孝敬她这个外祖母,而是给外人送去了,偏生还是这外人还是连累她们一家子的罪魁祸首!
沈玹正吃着赵嬷嬷包袱里的煎饼,即使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吃东西的动作依然斯文缓慢,完全不似沈家其他人,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陈明珠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离他更近,都快要把饱满的胸脯贴到沈玹身上。
沈玹眼中泛起冷淡和疏离,不着痕迹地退了退身子。
“不用了,我连累各位亲人离京流放,已是家族的罪人,表妹还是自己吃吧。”
陈明珠脸上闪过失望,但一想到她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陪着沈玹共患难,嘴角不禁又有了笑意。
沈老太太见沈玹拒绝,生怕沈玹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那火腿,眼中闪过垂涎。
中午她吃的是干巴又寡淡的馕,这会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馋肉得紧。
宁汐月冷眼旁观,看到沈玹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歉疚。
看来,他还没有认清他这些所谓家人的真面目,那她不妨助推一把,让沈玹看个清楚明白!
宁汐月上前,掀开沈玹的裤腿,将他一双血肉淋漓、渗着黄水的腿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夫君,你的伤势恶化了,需要立即看大夫!”
宁汐月悲痛道。
沈家人瞧着那双腿,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原本她们还指望沈玹能够带领沈家翻身,没想到他真成了废人!
门外有衙役路过,宁汐月立刻将他带了进来。
“官爷,我夫君的伤需要请大夫,您看......”衙役瞥了一眼沈玹的腿,曾经一代战神沈玹,如今想要活命还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不禁得意起来。
“请大夫,行啊,银子呢?”
宁汐月回头,看向沈家众人,眼神诚恳。
“我目前囊中羞涩,还请各位叔婶凑些银子给夫君请大夫吧!”
沈家人目光躲闪,就连陈明珠都低头假装收拾着包袱。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如果她现在把银子掏出来,那功劳不就都成了宁汐月的了?
她才不想为宁汐月做嫁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愕然,再到坠落,下沉......直到完全失望。
还是沈老太太出声打破宁静。
“银子,哪还有银子!
沈家被抄得连根毛都不剩,哪有什么请大夫的银子!
再说了,不就是点皮肉伤,问店家要点药酒擦一擦就是了,瑞儿的脚磨得都是血泡,也没说请大夫!
属你们大房家的最矫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长的眸子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沈家人开始还躲着他的目光,后来干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尊敬重视的家人。
他封王时,沈家人说一家人就应该同住,于是王府便挤下了五房人。
他被废黜,他们一个个立刻换了嘴脸,满脸的嫌弃,不耐烦,甚至还有被牵连流放的仇恨。
赵嬷嬷坐在沈玹身边,脸上的愤怒和难过让她恨不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拼命。
沈玹得势时,她们伏低做小,沈玹一旦失势,她们就立刻懒得伪装了。
“老夫人,玹儿毕竟是您的孙子啊!”
赵嬷嬷抹泪,咬着牙说道。
沈老太太一脸漠然。
“沈玹并非我亲孙,大房的沈云重乃是顾氏所出,他爹都不是我的孩儿,沈玹又怎么会是我的孙子?”
宁汐月冷呵一声,看见了沈玹眼里的失望,痛苦,最后逐渐恢复成冷漠。
衙役看着这一出亲人反目的戏码,在流放路上也算屡见不鲜了,啧啧感叹几声,扭头下楼接着喝酒吃肉去了。
宁汐月看着一屋子的沈家人,淡声。
“既然老太太不认沈玹这个孙子,诸位也不认沈玹这个子侄,那不如我们今日正式割席分家,今后无论祸福,我们绝不攀扯,希望各位也别怪我们夫妻二人——不认你们这些长辈。”
沈玹的心,猝不及防被什么敲动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汐月。
这个曾经他最厌恶的女人。
可现在,众叛亲离,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
“快要死的人了,说起狠话来倒是唬人。”
林巧娘在一旁冷嘲热讽。
沈老太太也是冷哼,要是沈玹还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她肯定会死死扒着沈玹不放,指望着沈玹带沈家翻身,但如今沈玹这伤势,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分家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免得沈玹死了之后,宁汐月这小贱人来哭丧讨要棺材钱。
“那先说好,你们大房家的分出去,这一路你们的吃食衣被都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东要西。”
沈老太太生怕宁汐月反悔。
宁汐月冷冷勾唇。
“我自然不会找你们要,同样的,今后我们大房家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不要,你们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沈老太太还没等开口,沈秀兰就尖酸地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的东西?
是那双破鞋吗?
我们可没有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喜欢捡破鞋穿!”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玹。
“难怪当初脱了衣服爬上玹儿的床,我就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小贱人说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烂了,可怜我的玹儿......”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沈玹,见他闭着眼睛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副废人的样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几个亲孙子平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样样都好,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沈玹挣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又嫉恨沈玹压了自己几个亲孙一头。
宁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飞,耐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声音尖利。
“宁汐月,老爷夫人好心给你送来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
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
丫鬟抬起手,对着宁汐月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着宁汐月被扇成猪头。
一声沉闷的钝响,宁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见宁汐月攥着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城门口,“啊!
好痛!
贱人,我杀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朝外弯折,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彻底让你变成没有手的废人!”
宁汐月眼神阴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宁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还是流着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回侯府告状去了。
宁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库里收获的一叠卖身契。
如果还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这刁奴发卖去冀州挖煤。
“好了,启程出发!”
衙役看够了热闹,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城门,心头悲凉。
只有陈明珠,脸上非但没有不舍,还频繁走到沈玹的担架旁嘘寒问暖,似乎对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宁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为宁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离京的愁绪,一路上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但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
“娘,我走不动了!
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儿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刚满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平时出门都是宝马香车,前呼后拥,哪里受得了顶着大太阳走路,当即便闹了起来。
沈家五房的媳妇林巧娘心疼儿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块碎银,偷偷塞给衙役。
“官爷,您行行好,孩子还小,让我们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骂,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结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
“那好吧,就歇一盏茶的工夫。”
衙役哼了一声,把银子揣进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还在发着脾气,“娘,我要回京!
是表哥他意图谋反,又不是我要谋反,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脱下儿子的鞋,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脚已经开始红肿,眼带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积威已久,虽然他如今躺在担架上像个废人,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转向宁汐月。
“......你表哥没有意图谋反,我们沈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灾星!”
宁汐月抬了抬眼皮,林巧娘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和指名道姓地骂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得理会,来到沈玹身边,指尖掐着药丸,塞进沈玹口中。
“今日的抑毒丸。”
沈玹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宁汐月,虽然她容貌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宁汐月。
他默默地吞咽,一旁的赵嬷嬷急切地凑上前。
“玹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沈玹不得不承认,宁汐月的药很有效,只是他不知道,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的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能控制的药物。
而且......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能解这毒的,只不过,她不愿意。
沈玹看向赵嬷嬷,眼底情绪艰涩。
“奶娘,趁现在离京不远,你回去吧!
这一路凶险莫测,你又有腿疾......”赵嬷嬷是沈玹的奶娘,并非沈家人,所以没有被牵连流放,但她却执意要跟着同行。
“玹儿,你娘亲在生你之后就走了,这些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娘,我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奶娘绝不相信你会谋反,这一路,奶娘陪你一起走!”
书里,这位沈玹的奶娘是在流放的路上病逝的,得的还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不治之症,附骨疽。
宁汐月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地打算。
要不要出手救她呢?
附骨疽在古代是不治的绝症,在现代,却是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治愈的骨髓炎。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过去。
沈瑞嚷嚷着还没歇够,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衙役也没了好脸色,挥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见了血,沈瑞惨叫连连,又生怕第二鞭会抽下来,顾不上擦眼泪鼻涕就立刻爬了起来。
林巧娘看着儿子挨打,心如刀绞,咬了咬牙,从包裹里拿出一张银票,走过去。
“官爷,我这孩子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这一路流放三千里都要靠双脚走过去,怎么吃得消啊!
您看看......”衙役接过银票,低头看了看,显然数额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吧,等到了前面的县,你们自行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林巧娘一怔,随后狂喜地点头,听明白了暗示。
沈老太太在旁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挨鞭子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再偷懒放赖了。
宁汐月看着担架上的沈玹,烈日灼灼,他腿上的伤口因为高温和汗液,已经开始往外渗黄水。
还有一旁走路的赵嬷嬷,表情隐忍,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看来她的确得了骨髓炎,这病早期还好,越往后,越是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宁汐月收回目光,已经有了决定。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
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
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
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
“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
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
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
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
“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
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女儿还受伤的脚,咬牙护在女儿身前。
“官爷,我替我女儿受这十鞭,求官爷放过我女儿吧,她身体从小柔弱,这十鞭子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衙役朝宁汐月看去,宁汐月心想这陈明珠人品不咋样,倒是有个好母亲。
宁汐月不想插手,直接走了。
衙役见此,便知道这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衙役想了想,十鞭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这对母女能够拿出一百两,身上定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不如先留她们一条命,以后再慢慢的压榨。
“看在你护女的份上,这样,你们母女一人五鞭子。”
陈明珠紧咬着唇,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让玹哥哥帮自己,可那宁汐月就是个母老虎。
想到宁汐月的手段,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随着五鞭子落下,宁汐月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沈秀兰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一动浑身就疼。
衙役拿着鞭子指向沈家几房。
这不长眼的东西,当初明珠爱慕于沈玹,可他拒绝了不说,若娶个贤妻也就罢了,还偏偏被这爬床的贱女人给栽上!
要不是明珠说得信誓旦旦,说今后沈玹一定会大有作为,她才不会让女儿来跟着沈家流放去北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宁汐月心中冷笑。
话已经说出去,若是日后沈家真的沦落到要跟在她屁股后面捡东西,那沈家人就是在自打嘴巴!
当下不再和她们废话,眼下最要紧的,是治好沈玹的腿。
她变魔术一般,从包裹里拿出药瓶,纱布和绷带,她又问店小二要了一块木板,用来固定住沈玹的腿。
宁汐月气定神闲地上药,包扎,每个步骤都娴熟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仿佛对治好沈玹的腿胸有成竹。
“宁汐月,你不懂就不要瞎治!
玹哥哥的腿何等重要,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陈明珠突然愤怒地冲上来,抬手就要把宁汐月给扯开。
宁汐月却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一般,敏捷地闪身,随后宽大的衣袖一遮,袖风拂过,一根针刺进陈明珠手腕上的穴道。
“啊!
你扎我!”
陈明珠尖叫起来,“娘,外祖母,这个贱人拿针扎我!”
她对着光仔细看着手腕,想找出刚才被扎的针眼,却什么都没找到。
陈明珠的母亲沈秀兰却是无条件相信女儿,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扇宁汐月的耳光。
“你个小贱人,丧门星,专爬男人床的小婊子!
欺负到我女儿头上,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沈瑞坐在榻上,正被林巧娘挑着脚上的水泡,闻言,愣住了。
他记得白天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后来那个人怎么了来着?
“嘎巴”一声,骨折断裂的沉钝闷响,顿时唤醒了他可怕的记忆!
沈秀兰“嗷”地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撕心裂肺地惨叫!
声音惊动了楼下的衙役,两名衙役冲进来,鞭子凌空抽在床铺上,棉絮应声破出。
“他妈的,不睡觉在这里鬼叫!”
这一下若是打在人身上,免不了又是皮开肉绽。
沈秀兰一把鼻涕一把泪,捧着拐了弯的手臂上前告状。
“官爷,这个贱人把我打成这样!
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衙役看向宁汐月,见她毫无惧色,神情镇定冷淡,不由冷笑一声,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流犯还敢这么硬气!
赵嬷嬷却快速上前,一把拽住衙役,急声。
“官爷手下留情!
我可以作证,是沈秀兰动手在先,我家王......宁汐月只是自保!”
衙役眯起眼,懒得帮她们断案谁先动手谁自保,只想各打三十大板,打到她们再也不敢惹是生非为止。
衙役的心思赵嬷嬷早有预料,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她将几张银票塞进了衙役的手里。
“官爷,请您明断!”
衙役手里攥着银票,脸色和缓了些,拿人手短,他收起鞭子,握拳咳了一声,转头看向沈秀兰。
“沈氏,此事下不为例,今后你若再敢兴风作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秀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方才还向着她的衙役,转头就向着大房一家说话!
不仅没打死宁汐月这个小贱人,反而还警告起了她!
明明是她的胳膊被拧断了,衙役的眼睛是瞎了吗?
沈秀兰敢怒不敢言,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宁汐月,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
在一旁的陈明珠却看得清清楚楚,是赵嬷嬷那个死老婆子给衙役塞了银票,才让衙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且看那厚度,怕不是老太婆把半辈子攒的棺材本都给了出去!
给吧给吧,看你们之后没了银子,怎么在流放的路上活下去!
沈玹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原本灰暗绝望的心里,不自觉地重新开始振作起来。
至少还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他也会抓住所有机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一家人摆脱现在的困境。
当然,这个一家人,只是宁汐月和奶娘而已,在他心里,沈家的其他人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宁汐月本来已经从空间里拿出武器,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名黑白不分的衙役顷刻间毙命,赵嬷嬷会站出来维护她,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当然看到了那一叠银票,赵嬷嬷虽有奶娘之名,在沈家的身份却仍旧是个下人,那些银票不知是她省吃俭用了多久攒下的。
她也没有矫情,一个眼神望了过去。
这个情,她在心里记下了。
之后,她不再理会痛得大叫的沈秀兰和着急的陈明珠,为沈玹处理好伤口后,上了通铺,挨着沈玹躺了下去。
沈玹的表情先是有几分错愕,随后,耳尖像有两簇火,烈烈地烧了起来。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宁汐月的吐息吹在耳畔,那两团火便烧得更旺。
虽然他们已经成亲,沈玹却因厌恶极了宁汐月,一直没有圆房。
此时,他竭力忍耐住身体的怪异感,双眸紧闭。
察觉到他的僵硬,宁汐月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怎么沈玹这个书里最后差点造反成功当上皇帝的反派,居然这么纯情?
沈秀兰还在鬼哭狼嚎,被人给架了出去,让她今晚睡柴房,免得吵到众人。
午夜子时。
房间里的人都已经沉沉入睡,宁汐月确认过后,闪身进入了空间别墅里。
她没有看到,在她的气息消失的那一瞬,黑暗中的沈玹蓦地睁开了眼。
......消失了?
沈玹眼底满是惊异与震撼。
宁汐月对此一无所知,她在别墅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真丝睡衣,戴上睡眠眼罩爬上柔软的席梦思大床。
赶路一天的疲惫逐渐被驱散,她舒服地喟叹,和那冷硬的大通铺相比,这里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伊娃,帮我定好闹钟,五个小时后叫我。”
一夜好眠。
在众人苏醒前,宁汐月又回到了大通铺上,沈玹沉静地闭着双眼,似乎对她的消失一无所觉。
就在宁汐月翻了个身想再睡会儿的时候,陈明珠的声音在房门外出现。
“官爷,有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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