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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宝，我们干脆把话跟村里人挑明了吧?”巧珍眼睛湿湿的，悲伤中透出一缕凄凉。尽管国宝表面上没有埋怨只言片语，但巧珍仍能看到国宝藏在骨子里的那股寒气。自从娃儿落地以来，巧珍觉得做人的底气一下子泄光了，仿佛一切罪过都在自己身上。见国宝只顾闷头吸烟，巧珍又鼓起勇气说：“反正宝宝生下来了，就算瞒得了一时，哪能瞒得了一辈子？”
国宝黑着脸，闷闷地说：“难道我们好意思对大伙说我俩生了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叔和婶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他俩眼巴巴地等着抱孙子呢，可我俩……我俩居然生了个妖怪。”
“我俩生的是个双头宝宝，怎会是妖怪呢？”巧珍怯怯地分辩。
“双头宝宝？你见谁长了两个脑壳？这跟生出一只老鼠、钻出一条蛇有什么两样？”
“老鼠会笑吗？蛇会笑吗？可我们的宝宝会笑……”
“会笑也是妖怪！”
第二天，菊花一手拎着奶粉和鸡蛋，一手拎着她熬更守夜给宝宝缝的衣服，喜孜孜地跑上门来。人没上前，先将笑声砸进门去：“巧珍，宝宝呢？我这个当奶奶的要好生亲亲宝宝!”
巧珍神色紧张地瞟了国宝一眼，慌忙低下头去。
“婶，巧珍把宝宝送到她娘家去了。”国宝也不敢看人。
菊花顿时涨红了一张面皮：“还没满月的娃娃，怎么舍得扔给人家？”
“宝宝一生下来就缺奶水，碰巧我娘家嫂嫂……”
“一泡奶水也能把人憋死？你那奶袋子里没货，难道婶子口袋里也没钱吗？商店敢不卖奶粉给我吗？”菊花越说越上气，“巧珍，我不管你有没有奶水，你明天就去把宝宝给我抱回来。我们李家的一块亲亲肉，不能扔在你家！你若嫌带宝宝麻烦，往后由我给你带，带到宝宝上大学时再还给你……”
菊花带着几分怨愤与失望走了。
夜晚，夫妻俩愁眉对着苦脸，直叹冷气。
巧珍给妖怪喂过奶，连饭都没心思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