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变的复杂。
平日里见面就打招呼的大爷大妈一看到我就像见了瘟神,避之不及。
我照例给楼下的小女孩一颗棒棒糖,没想到直接把她吓哭。
“佳佳姐姐,妈妈说你会拿花盆砸人脑袋,是真的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旋即敲响了周林林家的门。
“周林林,你出来,把话说清楚,高空抛物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对,对,对,不是你,不是你,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隔着铁栏杆,周林林站出两米远,手里拿着伸缩杆,对着镜头一脸惊恐。
“家人们,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我可没动她一根手指啊,我也没污蔑她高空抛物啊,都是她自己说的……”么的,这年头连狗杂碎都学会摇人作证了,真是没天理。
行,我就不信,法治社会我还能搞不定一只畜生。
我旋即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标准微笑。
“亲们,今天找周林林,是想找他算笔账,上次他故意用尿不湿堵马桶,这清洁费还没付呢,请问是支付宝还是微信?!”
生怕他赖账,我还贴心地拿出了账单。
周林林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憋红了脸说一切都是误会。
我忙搭腔说“是的,是的,肯定是误会,毕竟家里堆的像狗窝,出门垃圾道里过,也没谁了。”
不等他反应,我也掏出上次小区检查组上门的视频。
只见周林林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嚷嚷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看八百遍都觉得是个渣狗,垃圾狗。
周林林再也忍不住,关了视频,对着我吼。
“宋佳佳,你烦不烦,我的垃圾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关你屁事!”
“对,你说的太对了,所以……”我将他昨晚又偷偷堵我门口的垃圾一股脑儿全倒在了他的脸上。
沾着屎尿的尿不湿正好趴在他脑门上,活脱脱地一屎壳郎。
我笑地直不起腰,这时电话骤然响起。
“是宋佳佳么,昨天你们送来的那个大爷病情恶化了,麻烦你们过来一趟!”
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医院。
只见大爷插着氧气管,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身旁坐着个老大娘,哭的稀里哗啦。
“老头子,你要是走了,可让我怎么办才好。”
我怯生生地叫了声,不想她不由分说地甩了我一耳光。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老头子脑子里也不会长血块,你陪我老头子,陪我老头子。”
“大娘,你听我说,听我说,真的不是我砸的,真的不是我!”
我慌乱解释,可落在她眼里就是狡辩。
气地她操起扫把就往我身上抡,这时心电监护仪响起尖锐的叫声。
护士闻声赶来,一看情况不对,急急拉人进手术室。
开颅手术迫在眉睫,手术通知书拿来时,大娘整个人都吓傻了,一个劲地哭,就是不肯签字。
眼看着要耽误手术,我把心一横,一把夺过纸笔签了上去,却被大娘拦住。
“你,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老头子?!
他年纪这么大,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
“大娘,人命关天,再不签字,那才是害了他!”
见我一脸严肃,再加上护士再三劝说,大娘总算是松了口。
可没过一会儿,护士又跑出来说,血库告急,没有大爷相匹配的血型。
急的大娘当场就给跪下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想想办法。”
大娘不停地磕头,可护士也没有办法,只能说在调。
而此时,我毫不犹豫地捋起了袖子。
“抽我的,我可以的。”
护士看了看大娘,大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而我已经拉着护士往里走。
抽了好几管血,整个人如同走在了棉花上。
大娘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瞪大眼睛看着我。
“真的,真的不是你砸的我家老头子?!”
我虚弱地张了张嘴。
一个字还没说出口。
“啪嗒”一声,我再也忍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