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条路我都不想选。
过了一阵子,我分批遣散了家里的人,只剩下了爹爹的暗卫守着,还有司南。
我等着爹爹的信函,得知他已经到了西北,我便放下心来收拾行李。
捡了几件应季的衣物,和一些当得上价钱的首饰,把那两个匣子装好。
我又留了一个暗卫在府里,自己乘着快马连夜启程,直赴西北。
待我到达那日,将军府就会因为火灾而化为废墟。
越往西北,村镇越少,远远的就能看见大漠飞雪,风沙弥漫。
很不巧,我没有看见墨屹楠说的月照高丘星河璀璨,我也没遇到孤岭驼影暮色炊烟。
我满目只有黄沙白雪,枯树栖鸦的荒凉。
我看见了爹爹的营帐,他斥责我自作主张,我把那两册婚书拿给他看,我说:“他被困在这儿了,我来接他回家。”
爹爹还是什么都没说,却也没赶我走,我把司南从马侧的箱子里抱出来,这一路上,他跟着我着实辛苦。
我在西北跟着军医给伤员包扎熬药,忙起来了,竟也没觉得多辛苦。
那日,我突然发现树上冒了新芽,我本想去告诉爹爹这个消息,靠近主帐时,我听见军师的声音。
“……已经不剩多少余粮了,不足以支撑战争结束,药材也没有多少。就像——那年一样。”
那年?是墨屹楠战死的那年吗?
“援军到不了了,对面想打消耗战。”
“那我们这算什么?!弃子吗?”
“老佟,慎言。”
“慎什么言?老子怕他不成?我军三十万人,如今支撑到现在仅剩十三万,他身居庙堂之上,哪管将士辛苦?当初允执携骁骑军五十万人征战四方,从无败绩,偏偏最后一战落得跟西北蛮人同归于尽的下场!不就是因为援军不到,物资耗尽才会那般惨烈?如今我们不也是如此?”
……
我回了自己的营帐,看着窝在榻上的司南,走过去捋着它身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