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细想之下,她其实早就已经暗示过,如果那条裙子给了周雪妍,她就不会领证了。
啪嗒,一滴眼泪落到裙子上,纪子煊慌忙去擦,泪水却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怎么可能,阿瑜怎么舍得离开我?我们是夫妻啊!”
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墙上的结婚照,却只看到墙面上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无声地诉说着那里曾经摆放过两人是夫妻的证明。
可......那张照片已经被烧焊撕毁了。
心口一阵绞痛,痛到无法呼吸,纪子煊弓起身子,将脸埋进衣服里,再也控制不住奔涌的伤痛。
杨兰芬在屋子里找了一遍,不仅没有看到邵瑜的身影,连她的水杯和学校发的奖状也不见了。
再看向柜子上她给的那些零散家用,她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焦急地去屋子里轴纪子煊。
“儿子,邵瑜好像离家出走了!”
刚进门,她就看到纪子煊双眼红肿,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顷刻间,杨兰芬的慌张与焦急,便化成了愤怒,“她一个都和你结婚两年的破鞋,家里爹妈也死了,她还能去哪里?儿子,你别难过,她肯定过两天无家可归,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妈!你别说了!”
纪子煊本就心里愧疚,听到母亲还说得这么难听,他顿时不满怒喝,起身就往外走去。
邵瑜平日里和杨嫂子关系最好,今天两人还在角落里说悄悄话,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夜深人静,杨嫂子家的大门被拍得怕砰砰作响,惊动了左邻右舍。
众人纷纷披着衣服走出来,见到是纪子煊,眼睛还有些翻红,大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轻笑出声,“呵呵,人家阿瑜在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珍惜,现在人家走了,你倒是学会了深情,给谁看啊!”
“王婶,你是不是知道阿瑜去哪里了?”
向来最在意仪容礼仪的纪子煊,也不管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抓住说话的婶子,便焦急地询问起来。
“知道也不告诉你这个没有心的!”
大院里的人都是亲眼看着这两年里,邵瑜是如何照顾纪家母子俩的,年年春节他们俩穿着新衣,可如花似玉的姑娘却是穿着洗到泛白的衣服。
甚至连周雪妍母子来了后,他们都好几次见到纪子煊带他们去供销社买衣服和零食。
要知道,这两年里,他可是一次都没有陪邵瑜一起出去买过东西!
这时,杨嫂子和丈夫将门打开,冷着脸看向纪子煊。
“邵瑜是今年考上大学的女学生。”
说完这句话,他们便将门用了关上,不想再理会这个负心汉。
“阿瑜她......怎么可能,她不是说......”
此刻,纪子煊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旁边有人戏谑地讽刺道:“半个月前,学校大门上就张贴了红榜,邵瑜还是全市第一的状元呢!所有人都知道了,也就你这个瞎子什么也不知道!”
“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回去了。”
众人散去,独留下纪子煊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妻子考上全市第一,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阿瑜,你当真是瞒得我好苦啊!
突然,纪子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再次有了光彩,立即往院外跑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去北平的火车今晚只有一趟,现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