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脑袋,然后递给我一架玩具赛车。
那时的他对于我,就像现在的我对于他。
只消我伸手,低头,就能拍到爸爸的脑袋。
“我去看看你妈打热水打到哪里去了……这么久……“爸爸慢慢站了起来,背有些驼了,他转身,轻轻带上门。
我看见他抬手抹了抹眼泪。
我躲到被子里不能自己地,伤心地哭了起来。
满世界都是爸爸嘴里喷出的烟草味。
他早就戒烟了,方才妈妈在和我说话时,他一定是躲在卫生间里抽闷烟吧。
一晃就要入冬了。
今天是冬至。
爸爸妈妈因为一个亲戚的离世必须离开,现在,应该是坐在北上的火车上。
隔壁的病床空了许久,今天似乎要有一个倒霉的人要入住了。
护士拿着被单过来铺床,还打来两壶热水。
穿上棉拖,下床。
我推开窗户向下看,因为是南方人的节日,路上行人稀少。
树上的叶子不落,绿得困倦,呼呼北风之中,只有街灯在温暖而落寞地亮着。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一阵冷风灌进来,我的膝盖立马就有反应了。
我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响,想慢慢自己挪回床上。
这疼痛太过入骨,不,它疼就疼在骨头里。
像是有人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拿着一把电锯,微笑着,切割我的膝盖骨。
我拼命护住我的腿,可是没有用,电锯越来越近了。
我拖着半条命滚到床上,摸出止痛药,一下子倒出五片。
不管了,救命要紧。
我一股脑全吞了。
醒来时口干舌燥,我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却什么都没摸到。
“哥哥你是要喝水吗?”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