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有些湿润的液体,模糊了我眼前的阳光。
妈妈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
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她的担心。
“我的病……全好了?”我张开左手,手心微泛红润,白皙的皮肤下,是淡青色的,蜿蜒的血管。
伸到阳光下,竟是一种久违的,生命的脉动。
“当然好了,医生说,你配合治疗,手术做得及时,癌细胞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那我邻床的小女孩呢?她好了吗?”
“你邻床?一直都没有住人啊……儿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啦?”
“没有吗?”我蓦地回头,可是相邻的床空空如也,只有尘埃在阳光里起舞。
“那这盆花怎么来的?”
“还不是你让爸爸去找来的,你下去逛了逛花园,上来了就说要买花。”
全都是……幻觉吗?
这个梦太美好,结束得这般猝不及防。
我不信,我不信。
我拖着义肢,尽我之力走遍了每一个和她走过的地方。
你曾在绿油油的草坪上逗猫咪。
你曾在病床上给我读故事。
你曾在柔和的灯光下听我唱歌,给我讲道理。
你说要一起去看花……
你曾给予我这么多,这么多的勇气。
我跌坐在长椅上,蜷缩在二月份的阳光里,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