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沧桑。
那天晚上，赵一帆一个人坐在屋外，抽了一支接一支的烟。
他想起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才意识到，父亲也曾是一个爱笑、充满活力的人。
可这些活力，早就被生活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父亲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了。赵一帆发现，父亲咳嗽得比以前更频繁，甚至有时还会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可赵长河却一直不肯去医院，他总是摆摆手说：“小毛病，不用管。”
直到有一天，赵一帆从工厂的同事那里得知，父亲在厂里咳得直不起腰，被强行送去了医院。医生诊断是肺部严重感染，还伴有一些其他并发症。
“再不注意，随时可能恶化成更严重的病。”医生对赵一帆说道，“你们家属最好劝他多休息，不然撑不住了。”赵一帆站在病房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觉得，父亲就像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却还在努力运转着。
半年后，赵长河去世了。父亲走得很突然。
那天早晨，他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准备去工厂交接工作。
可就在出门前，他突然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赵一帆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没了呼吸。
“人是累倒的。”医生说道，“他真的该早一点停止工作。”赵一帆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双拳紧紧握着。
他从没想过，父亲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那么仓促，那么悄无声息。
葬礼那天，赵一帆没有哭。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灵堂前，看着父亲的遗像。
那个曾经弯着背的身影，终于不再弯曲了。赵一帆以为，父亲的去世会让他的生活恢复平静，甚至以为，父亲的那些沉默、隐忍、低头会随着他的离去一同消失。
但当他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才发现自己错了。父亲的离去，不是一个句点，而是一次无声的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