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天已大亮,雨也停了。
我躺在山脚下的诊所里,是村里的年轻人小青哥带我下山的。
我恍惚着看着周围的一切,我不知道昨天发生的是一个梦还是……
我坚信是一个梦,毕竟我可是邹老师口中的好孩子……
回到村里,一路上静悄悄的,家里连俺爷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爸,俺爷和村里人都去哪克了?”我不抱希望地问我那痴傻便宜老爸。
“哎!哎!儿子,我有儿子了?”我那便宜爸爸听不太懂人话,拖着他那条被打瘸的腿,手舞足蹈的使劲比划。
我看着老爸那痴傻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冲他吼道:“问你话呢,你个傻×,俺爷去哪儿了!”
俺爸被我一吼,吓得往后缩了缩,嘴角淌着口水,嘟囔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无奈地甩开步子往村里走,鬼使神差地朝学校走去。
学校门口,陈老师的尸体静静躺在那儿,一块白布勉强盖住他那早已冰冷、浮肿的身躯,周围聚着几个村民,面色凝重,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我远远瞧见,双脚像被钉住,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有个眼尖的村民瞅见我,喊道:“小桐,你这娃,可算醒了,昨儿陈老师为了送你去看病……唉!”
他的话像把利刃,直直戳进我心窝。
我想拔腿就跑,可双腿软得厉害,只能一步步挪过去。
凑近了,我瞧见陈老师露在白布外的一只手,青白色,指甲缝里还嵌着泥沙,那是他在河里挣扎时留下的痕迹,我的胃一阵翻腾,差点呕出来。
这时,邹老师跌跌撞撞地从学校里跑出来,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她扑到陈老师身上,放声大哭:“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咱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改变这些孩子的未来吗……”
她的哭声揪着我的心,我眼眶发热,满心都是愧疚与恐惧。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几个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