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提置办自己的家产。
他突然有些颓唐,怀里抱着的栗子糕还热乎乎的,他却觉得足底发凉,贴身放着的那支流光花的簪子,硌得他胸口隐隐作痛。
做追命师兄,他名声在外,武功高强豁达潇洒,一双腿追风千里,一壶酒醉倒乾坤,自是逍遥自在。
可是他偏偏有别的心思,那是需要考虑很多很多因素的心思,他觉得他的那些因素和多年前的崔略商一样,几乎没有任何提升。
他恍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连酒都要去别人饭桌上偷窃的小痞三,大流氓。
和小师妹约下的“说来话长”,其实他已在心中演习了很多很多遍,原本他担心词不达意支吾难言,于是措辞改了又改,还背得滚瓜烂熟,现在他却希望自己全都忘了,最好忘得一干二净——他好怕哪个瞬间氛围太好,他会情不自禁地说出来——那是不负责任的。
小师妹从船上下来,看见追命提着栗子糕在码头等她,欢欢喜喜地跑过去了,那青绿色的衫子飘起来跟小青鸟的翅膀似的。
“追命师兄!你来接我了!快看!我给你带的万象皆春,这次好好的!”
“小师妹,你可算回来了,我……和神侯府的几位师兄都可想你了!”
“嘿嘿,我也想追命师兄……的接风宴嘛,还有,我们说好的,‘说来话长’……”
“哈……小师妹,先回去吧。”
接风宴之后的一连几天,追命都有点刻意地躲着小师妹。
小师妹觉得追命有点不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最近汴京的天气不好,总是多云少晴,欲雨不雨,气压有些低低的,把她也闷得不太好受。
月黑风高夜,举杯畅饮天。
追命有缉拿任务,今晚他不在老楼。
心中烦闷的小师妹揭开了老楼西南角的那个窗户,可她并没有走向存酒的柜子。
她在追命的卧房前犹豫了很久,还是推门进去了,追命屋内的陈设简单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