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我现在时常忘记她不是一个实体。
“你睡不着吗?”她问我。
我把蚊帐挂起来,坐起来正对着她。
“你是不是讨厌你弟弟?”
我终于问出了我今天一直想问的话。
“是啊。”她大大方方承认了。
她又说:“我和他不过就差了十一个月,妈妈生下我出了月子之后就马上怀孕,因为他们想要一个儿子。”
她今夜打开了话匣子,和我说了许多她成长途中的事情。.
当她说到自己每天点着煤灯去上学,考试次次拿全班第一但还是不被允许读书的时候,我真情实感地心疼了好一阵。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保持沉默,我怕我引起她的伤心事。
她又说了许多,最后她道:“所以他死了,我很开心。”
我有些许惊讶,这是林婉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自己的愉悦之情,却是因为她弟弟死了。
我想到林家父母,又问她:“那天我们在河边见到的就是你爸爸妈妈吧。”
林婉点点头,“是他们。”
“你不想去见见他们吗?他们明明离你这么近。”
“不了。”林婉摇头,“如果我要去的话你也得去,他们挺忌讳和道公接触,连请人也是大伯帮忙去请的,你离他们太近我怕他们说你。”
我心里感动万分,林婉竟然这么为我着想。
“不对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说你爸妈从没请过道公,但我师傅说你的事是他们夫妻俩亲自拿香烛来跪求的啊。”
林婉也有些惊讶,似是不信自己的父母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我大胆提出想法:“或许你爸妈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讨厌你?”
林婉苦笑,什么也没说。
林伟死了,林婉心里的执念还没有消散。
我们仍然没有确定是谁把她推下了河。
遥山岭现在还去不得,今天又没有法事做,我决定去河边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