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接着熬吧,什么时候把赎身费攒够可,什么时候就回去种田。
过了一年,家里攒了些钱,可以开始装修新房了。我便让母亲辞了工作,专心监工。
母亲也开心,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她整天往建材市场,家具城里面跑,每一个物件都会跑好几家才确定下来,只为了能拿到最实惠的那个。
但即便这样,因为专业知识的不足,还是容易踩坑。她在店里看好了一个马桶,付了定金让人上门来装,装好后她验收时,却发现logo和花纹都不是她看中的那个。
她上门要求老板退货退钱,老板忽悠她,愣是说就是她看中的那个。她不干,端个板凳在店里坐了一天,终于磨得老板退钱。
出门时听见老板用极刻薄的话骂她,她也只能当没听到。
她对我说这些时,我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母亲都好几十岁了,还让她到处奔波劳碌,被人欺辱。
我竭力缩短自己的开支,每天加班三个小时便可以在公司吃一顿夜宵,我吃一半留一半做第二天的午饭,早餐只需要一个鸡蛋或者一杯豆浆就足够。
这样不仅省钱,我的体重也在下降,真是意外之喜,要知道我一直想减肥,但一直在原地踏步,这下可好。
大概半年过去,我们的新房终于可以入住了,但这时,一件让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一天夜里,已瘫痪的父亲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摸到厨房,喝了一碗白酒,最后又睡在沙发上,就那样永远睡了过去。
搬家的事先搁置,我们在老屋里搭起灵堂。
我仍旧不能相信,他真的不在了,我还是觉得,他在和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坐在黑漆漆的棺材旁,在他的照片前烧纸,敬香,早到晚看着他的黑白照。
第三天夜里,我呕出了一杯血,母亲吓坏了,赶忙带着我去医院。我不想去,我不愿意花钱,拉着她在新房门口坐了很久。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