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露出那双未经隐藏的双瞳，左眼绯红，右眼乳白，中间炸开的裂痕如雪花一般。
我已经忘记那是什么时代，只记得时时都有战事发生，镇上的男人越来越少。
我在一个女子手中醒来，看见竹叶飒飒，那天是十六，夜晚下明月如昼。我发觉心口温暖，十分贪念，后来才知是这妙龄女子的血。
她将我带回家中，摆在书桌，此后，我与她时时相伴。我是泥偶，那女子从竹林旁的荷塘里挖出湿泥，用她的双手塑造我的身体，将两枚石子嵌入眼窝，再割破手指赐我鲜血，我便有了灵智。
她塑我身体，启我灵智，赐我名字“竹月”，我便将她视她为我的主人，发誓永远跟随她，永远守护她。
主人名叫温舒，人如其名，是位温婉善良的女子。她家不算富裕，日子却过得和美，我与她一同生活，不闻世外战火，只专注眼前。
温舒家中是卖早点的，一家三口的生活全从这上面来。粗重点的活计两位长辈做，只让她买买菜，调调馅。温舒调得一手好馅，主意又多，时间一长，她家的包子便在镇子上出了名。我最爱那芥菜鲜肉的包子，闻起来充满希望和春天的气息。
嫩芥菜味美清甜，田间野外又常见，是道爽口小菜，但它极难清洗。芥菜未长成时，叶片又细又长，边缘长着锯齿，一株芥菜往往长好几片叶子，最易沾染砂砾。洗得不干净，一口下去咯吱一声，牙缝里就挤进砂砾，任凭菜肴再美味，也失了继续吃下去的欲望。但温舒不同，她总有用不完的耐心，细细地将一筐芥菜收拾干净，再剁成碎末，从未听人说她家的芥菜里有沙子。
因此食客们虽贪念这一口美味，却又懒怠收拾，食欲大发时，就来温家铺子，点上一笼芥菜鲜肉小包子，配两碗杂粮粥，那叫一个舒坦。我那时还无法化形，只听得食客讲述，闻一闻空气中飘逸的香气，内心是馋得不行。
我还记得那一天，是个阳光极其明媚的春日，温舒通红着脸从外面回来。她对着我喃喃自语，我知晓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