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
云鹤盯着沉睡的初颜看了许久,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抚平她紧锁的眉头,思绪却不自觉地回到过往。
十年前他是年少成名的江湖游客,西域和中原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法术高强,灵气逼人,英俊潇洒......
随便一个单拿出来都是一张王牌,所以他自负地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直到仇家趁他外出云游,灭他全族,他才知道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的。
于是他去了昆仑山拜师,只为复仇。
在昆仑山历练十年,他的法术大有长进,修道境界也大大的提升,成为凡人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飞升成神的人。
当年那道金光劈下昆仑山时,引得世人狂欢,都说这是神明降世。
云鹤却对外宣称只是一场天劫,自己并未飞升成神,以免引来更多的灾祸。
这数十年间,云鹤每日都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他本以为他会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万万没想到,初颜就这么闯进了他这一潭死水的生活中。
“唔......”
床上的人似乎陷入了梦魇,痛苦的五官拧巴在一起。
素来散漫的云鹤竟然有些心慌,上前给初颜把脉,确保初颜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初颜便醒来了。
周围的一切除了云鹤其他都是陌生的,这清冷偌大的宫殿远比她曾经的公主府要大的多。
“这里是?”
“昆仑山,极乐宫。”云鹤淡淡道。
初颜错愕了一瞬,这里就是真正的昆仑山?
极乐宫,那不是......
“你就是传说中昆仑山那个最接近神的那位?”初颜诧异道。
她不敢想象,如果云鹤真的就是昆仑山地位最高的那位,那她之前死缠烂打求云鹤收她为徒岂不是自不量力?
让一个近神的人收一个灵力全无的废物为徒,怎么可能?
云鹤幽幽瞥她一眼,淡淡开口:“不是。”
初颜顿时松了口气,却听见云鹤又说:“是神,不是近神。”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初颜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突然就不敢直视云鹤的眼神了。
正当初颜想着如何全身而退之时,云鹤扔了个手镯给她,上边赫然写着一个“鹤”字。
初颜怔愣住了:“这是......”
“不是要拜我为师吗?这是我给弟子的见面礼。”
“手镯里封印着纯净的灵力,你日日戴在手上,会助你修护灵脉。”
反应过来的初颜顿时欣喜若狂:“真的吗?!云鹤,你真的要收我为徒吗?!”
“难道还有假的吗?”云鹤挑眉。
初颜毫不犹豫就接下了那只手镯,小心翼翼地佩戴在手腕上。
她好像又有救了。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初颜郑重又虔诚地给云鹤磕了个响头,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云鹤了。
只留下眼前一串金色文字:
明日来闭关室修习法术,早餐我要小米粥。
初颜好笑,都说神仙是不爱进食的,怎么到了云鹤这里就反过来了呢?
翌日。
初颜起了个大早给云鹤做早餐,到闭关室的时候看到云鹤在打坐,便坐下来等他。
无聊之际,初颜打量起云鹤的样貌。
果真是天之骄子,这皮相实在是令人垂涎。
“看够了吗?”
云鹤骤然睁眼,吓得初颜险些打翻了碗,还是云鹤捞了她一把才避免摔倒。
初颜挪开视线,耳根子有些发烫,转移话题道:“师尊,我们今天要学什么?”
“把手给我。”
初颜不解,但还是乖乖地把双手伸给他。
只见一团火光环绕住二人仅仅相牵的手,初颜顿感一股温暖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里。
那废掉的灵脉像枯木逢春一般复燃过来了。
初颜红了眼。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一连好几天,云鹤都在为初颜修复灵脉,一直到初颜的灵脉完全修复,才开始教她修习法术。
相比昆仑山的安宁祥和,东宫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初瑶每日都按时为李煜采取心头血,每每李煜疼痛难耐之时,便会把气撒在初瑶身上。
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受了气的初瑶就会把这气撒在离歌身上。
自从李煜把修习死而复生之术的任务交予初瑶之后,便没再去过离歌的房间,甚至是把她关在了禁闭室里。
就是为了避免他忍不住和离歌进行肌肤之亲。
离歌失了宠,自然也就沦为了初瑶的阶下囚,她整日哭含着李煜的名字,回应她的却是初瑶变本加厉的惩罚。
“你想怎么样?”离歌一张小脸苍白如纸,语气虚弱至极,单薄的身子板遍布伤痕。
初瑶居高临下:“知道李煜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吗?”
“谁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离歌嗤笑一声,眼神依然挑衅。
“真可怜啊!死到临头了还念着李煜呢?”初瑶嘲讽道:“是我告诉李煜,只要把你献祭毒虫就能复活初颜。”
“你猜,他会更喜欢你还是初颜呢?”
离歌心下一颤,冷下脸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殿下想让我死?”
“你猜啊。”
初瑶答非所问,笑着转身离开。
她就是要让离歌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在心惊胆战的痛楚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