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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疯批反派始乱终弃后我权倾朝野沈舒洛永宁 全集

荔枝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席间,左相、梁王、王寺卿等人在虚与委蛇,推杯换盏,看着像是在议事,其实暗地里早已是刀光剑影。王寺卿的那些破烂旧案被翻出来,其中有一命案牵扯到梁王,梁王希望左相压下此案,王寺卿借力打力,顺着说不如将所有案子都压下来。梁王点头,道:“王寺卿这话有些道理,若只是压下本王的那桩,未免太显眼刻意,一道埋了,旁人也就不会只盯着本王那桩旧案了。”王寺卿赶紧附和,“正是正是。”左相随意翻了翻茶盖,“哐当”一声又撂下,沉着脸没说话。气氛如琴弦般倏地绷紧。坐在一旁的沈舒洛故作淡定,拿起银勺挖下一小块樱桃绵糕,放到自己的瓷碟中,再用自己的筷子夹起,入口轻抿了一下,绵糕瞬间即化。丝丝清甜缠绕在舌尖,久久不散,清纯不做作,和刚才吃的那些过分甜腻的糕点很不一样...

主角:沈舒洛永宁   更新:2024-12-14 17: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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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舒洛永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对疯批反派始乱终弃后我权倾朝野沈舒洛永宁 全集》,由网络作家“荔枝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席间,左相、梁王、王寺卿等人在虚与委蛇,推杯换盏,看着像是在议事,其实暗地里早已是刀光剑影。王寺卿的那些破烂旧案被翻出来,其中有一命案牵扯到梁王,梁王希望左相压下此案,王寺卿借力打力,顺着说不如将所有案子都压下来。梁王点头,道:“王寺卿这话有些道理,若只是压下本王的那桩,未免太显眼刻意,一道埋了,旁人也就不会只盯着本王那桩旧案了。”王寺卿赶紧附和,“正是正是。”左相随意翻了翻茶盖,“哐当”一声又撂下,沉着脸没说话。气氛如琴弦般倏地绷紧。坐在一旁的沈舒洛故作淡定,拿起银勺挖下一小块樱桃绵糕,放到自己的瓷碟中,再用自己的筷子夹起,入口轻抿了一下,绵糕瞬间即化。丝丝清甜缠绕在舌尖,久久不散,清纯不做作,和刚才吃的那些过分甜腻的糕点很不一样...

《对疯批反派始乱终弃后我权倾朝野沈舒洛永宁 全集》精彩片段


席间,左相、梁王、王寺卿等人在虚与委蛇,推杯换盏,看着像是在议事,其实暗地里早已是刀光剑影。

王寺卿的那些破烂旧案被翻出来,其中有一命案牵扯到梁王,梁王希望左相压下此案,王寺卿借力打力,顺着说不如将所有案子都压下来。

梁王点头,道:“王寺卿这话有些道理,若只是压下本王的那桩,未免太显眼刻意,一道埋了,旁人也就不会只盯着本王那桩旧案了。”

王寺卿赶紧附和,“正是正是。”

左相随意翻了翻茶盖,“哐当”一声又撂下,沉着脸没说话。

气氛如琴弦般倏地绷紧。

坐在一旁的沈舒洛故作淡定,拿起银勺挖下一小块樱桃绵糕,放到自己的瓷碟中,再用自己的筷子夹起,入口轻抿了一下,绵糕瞬间即化。

丝丝清甜缠绕在舌尖,久久不散,清纯不做作,和刚才吃的那些过分甜腻的糕点很不一样。

沈舒洛悄悄瞥了一眼左相,趁他不注意又多挖了一勺,细细品味,能尝出樱桃的果香,再挖一勺,好软好绵,像是吃了一朵云般,口感极佳,再挖一勺……啊,没了。

这就没了?

她心下一慌,手指微微颤抖着放下银勺,若无其事地深吸一口气,就当这樱桃绵糖从未在桌上出现过,敛袖抬手,拈起一颗圆润的葡萄,继续替左相试毒。

王寺卿与梁王苦等左相出声,然左相未言半句,只是喝茶,偶尔还接过身侧人递过来的葡萄,不吃,拿在手里掂了掂就放下,似在思忖要事。

梁王按捺不住性子,道:“左相大人若肯出手相帮,本王愿意割爱,将府中那几方御赐的玉石送给左相。”

王寺卿也跟着说道:“下官囊中羞涩,家中并无什么珍宝,只有几处宅院私邸,若左相不嫌弃,下官定当双手奉上。”

左相那张俊美的脸上凝着一层寒霜,眉间寒意覆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薄唇轻启,冷声冷气道:“脏。”

脏?!

沈舒洛抬眸,诧异地望向左相,只觉得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不是很有说服力。

作为本书的大反派,他手里的东西哪样不沾满鲜血与人命?论脏,谁又能脏得过左相?

她端起酒盏,啜了一口杯底的苏合香酒。

蓦地,左相侧过脸,问她:“此事,苏少卿以为如何?”

“咳咳咳……”沈舒洛呛住,捂着心口闷声咳嗽。

她能以为如何?在场的左相、梁王、王寺卿她都得罪不起,即使要得罪也是在背地里,当着面她断断不敢妄言。

左相翻出那些旧案,或许是为了以此要挟梁王和王寺卿,谋求他想要的东西;或许是为了在皇上面前演戏,弃掉这两枚棋子以博得个清廉忠义的名声;或许是因为别的,沈舒洛不得而知。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但凡自己说错一个字,逆了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盘算,她这个炮灰就一命呜呼了。

左相眼眸幽幽地看着她,威慑迫人,沈舒洛欲要说些客气的场面话都不成,只能慌张地别过脸去躲开他的视线。

而后,她神色瞬变,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就如中毒身亡了一般。

其间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只隐约听到有人唤来大夫,再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架上了藤椅,再之后她便歪过脑袋沉沉睡去。

她本意是装晕,岂料身体被困意缠得撑不住,真睡过去了。

次日晌午,日光明目张胆地探入窗棂,亮得刺眼。

沈舒洛从床上醒来,一脚踹开闷热的被子坐起身,懒懒散散打着哈欠。

韩遇掀起里间竹帘,提着一壶温水进来,哗啦啦给她倒了一大盏,递到她手边,道:“先喝口水。”

“我怎么了?”沈舒洛捧过水盏,问他。

“没怎么。”韩遇跨坐在圆凳上,道:“大夫说了,你是饱腹后犯困,没什么大碍,只叮嘱你日后少食多餐,少饮酒。”

沈舒洛想了想,点头道:“大夫说的是,昨晚我确实吃了许多。”

昨晚替左相试毒时,桌上有的她都尝了一遍,遇着喜欢的还忍不住贪食,而左相好似只吃了半口茶。

“你也是心大,有左相在的宴席,你居然吃得下东西?”韩遇拿过她喝完的水盏,道:“对了,孙芜儿还有那几位证人说的那个姑娘,我找到了,只是……”

“怎么了?”沈舒洛推开被子下床。

韩遇道:“有人看到那位姑娘出现在淮王府。”

“淮王府?”沈舒洛暗忖,难道男女主已经初遇了?

韩遇也起身,跟着她坐到桌旁,道:“听淮王府的小厮说,淮王世子昨日清晨骑马入宫时,撞到了一位受伤的姑娘,那姑娘应当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怪不得昨日她看到男主肩上有一点血迹,原是因为这样。

韩遇道:“那姑娘在淮王府,我们不好抓人审问。”

淮王世子身份贵重,那姑娘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在这盛都的地界,脚边蹦跶的一只蛐蛐儿兴许都是皇家贵宠。

打小在盛都长大的韩遇深谙其中道理,他担心会惹上麻烦,不敢轻举妄动。

“我与那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沈舒洛道:“我去淮王府问问,兴许能成。”


永宁四十五年,蛙鸣虫嘶,荷风月影,是夏夜。

天幕幽暗沉沉,黑得令人心生歹意。

大理寺内,签押房里,铜壶滴漏里浮起刻度。

“几时了?”沈舒洛横坐在红木靠背椅上,问门边的主薄道。

主薄干干瘦瘦,颧骨高高,抠搂的老眼往墙角的滴漏处看了一会儿,操着浓重的江南口音,躬身回道:“回大人,已经亥时三刻了,大人若是没得旁的事,可以散值家去。”

“亥时……三刻……”

沈舒洛轻声喃喃,双腿随意搭上扶手横木,沾了些许灰尘的乌皮六合靴露出下裳,生无可恋地来回晃荡。

“算了,还是去吧。”

沈舒洛想了片刻,缓缓起身,随手拿起桌上一块白糖糕,吃了半口,噎得她直皱眉,放回白碟中,走出签押房。

她脚下踢踢踏踏,生硬地撇开紧贴着脚跟的下裳。

初来乍到,她还未习惯这个世界,故此总有些糟心之事不得意,比如说难以读出时辰的铜壶滴漏、干噎得咽不下的白糖糕、层叠反复的下裳,还有注定炮灰的结局。

沈舒洛本是一名很正经的律师,平时没别的兴趣爱好,就是喜欢看个小说追个剧,偶尔再拜拜诸神菩萨求个暴富什么的。

也不知是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地抱错了哪一尊佛脚,眼前突然一黑,再一睁眼,她就坐在了大理寺衙门的签押房里。

刑事律师沈舒洛就成了镇远侯之女苏浅月。

郁闷得很。

更为郁闷的是,她快要死了。

沈舒洛穿书前,刚刚看了一本古言《仵作吴之微》,书名言简意赅,说的是女主仵作吴之微的故事。

女主十三岁时,家中惨遭灭门之祸,为寻求真相,她忍辱负重,随家乡的仵作学验尸之法。十八岁,她背井离乡往盛都去,打算敲响刑部衙门外的鸣冤鼓,为父兄伸冤。

一入盛都,女主发现自己被一群人跟踪,为了甩开身后的人,她蹿进一条小巷里,等那群人离开后才走出来。

就在这时,一群醉汉突然出现在巷口,堵住她的去路,欲要对她行奸/淫猥亵之事。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男主出手相救,但这本书剑走偏锋,出手救女主的是炮灰苏浅月。

说是炮灰,却也是个挺重要的炮灰,苏浅月是女主出场后勘验的第一具尸体。

因镇远侯常年携家眷在外征战,他的小女儿苏浅月出生在大漠里,从未踏足过中原,对盛都十分向往。

永宁四十五年六月末,帝诏,命镇远侯之子入盛都为官。苏浅月察觉到阿兄不愿入盛都,便悄悄同阿兄商议,由她女扮男装,替阿兄入盛都为官。

此乃欺君之罪,她阿兄自然不肯答应。

某天半夜,苏浅月溜进阿兄的书房里,偷走他的派令和告身书,骑着快马,一路赶到盛都。

她女扮男装到大理寺上任的第一天,夜里散值回官邸的路上,就遇到了被醉汉逼进巷中的女主吴之微。

苏浅月当即大声呼救,吓跑了巷子里的醉汉,却引来了跟踪女主的那群人,在一片混乱之中,那群人把苏浅月当做女主打晕掳走了。

次日,苏浅月的尸体浮出河面,偷走派令和告身书、女扮男装为官的事也被揭破。

因牵涉到朝廷重臣,时任刑部侍郎的淮王世子亲自着手查办此案,锁定了第一位嫌疑人女主吴之微。

为洗清嫌疑,吴之微排除万难,终于得到勘验尸体的机会,自证了清白。

所以准确来说,原主苏浅月不是炮灰,只是道具。

此时已是深夜,沈舒洛手里提着一盏罩纱灯,走出大理寺衙门,瞥了一眼门外眯眼打盹的衙差,没叫醒他们,径直走下石阶。

按理说,去救人时理应多带一些帮手才是,但她要去救的是废太子党余孽吴之微,不宜声张。

今晚是中元节,家家户户都早早熄灯睡下,街巷里看不到一个清醒的活人,也没有可雇佣的车轿,骏马和毛驴,沈舒洛只能靠走……跑。

森森夜风,迎面扑来。

吴之微是女主,即使沈舒洛不去救她,她应该也会凭着主角光环逢凶化吉,可能会有别人去救她,可能她自己逃脱了,可能那些醉汉突然就倒地不醒,无论怎样,本书的剧情应该还是会继续下去。

沈舒洛可以选择不去。

可是,鲜活的性命不该寄托在飘忽的“应该”与“可能”上。

沈舒洛也可以选择去。

有脚步声,还有人声。


两人正说话时,后头有一衙差上前来,道:“韩少卿,苏少卿,王寺卿命你们快回大理寺去,说是有要事相商,十万火急,还请两位大人速回。”

沈舒洛与韩遇策马回大理寺,还未进去,就听得天边一道惊雷轰响,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两人身上的官袍瞬间湿了一大片。

沈舒洛抬起袖子遮挡在头上,小跑到一廊檐下避雨。此处是捕快的习武房,距议事堂还有一段距离,两处并无走廊相通,需得打把伞才可过去。

“湿都湿了,湿一片和全湿透有什么区别?”韩遇拍拍她的肩,道:“走,淋雨过去。”

“不淋。”沈舒洛拿开他的手,掸了掸身上的雨珠儿,道:“我娇气,淋不得雨。”

“嚯!”

少有男子会承认自己娇气,韩遇不禁佩服苏简这不要面子的坦诚,道:“那我先过去了,你娇气,你就自己等雨停吧,王寺卿若是怪罪起来,你自己扛着。”

沈舒洛这身官袍板正挺阔,稍能遮掩身形,若是全都湿透,衣料贴在身上会清楚地勾勒出曲线,她女扮男装的事也就暴露了。

身份一旦被揭穿,她这条脆弱的小命只怕是难保。

王寺卿迟早是要怪罪她的,她递与左相的那几页纸上没少写王寺卿的疏漏与错判之处,王寺卿当下不知,日后定会知道。

既已得罪至此,沈舒洛也难以挽回,今日怪罪与明日怪罪没什么太大区别,到时候大不了将左相拉出来顶一阵,就说是受命于左相,迫于淫威不得不写。

雨势时缓时急,湿湿凉凉的,沁得人心底发冷。

沈舒洛拢了拢官袍,揣手入袖中,贴着紧锁的门边站着,抬眸望向天远的雨幕,水雾缭绕朦胧,她被蒙在其中,看不清楼台与青山。

六位死者颈下有刀口,吴之微手上有血迹,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

作为读者,沈舒洛明知不该怀疑女主,然此时她置身书中,作为大理寺少卿,她不得不先怀疑女主。

雨中,一顶四方八抬的靛青大轿入目,几个身着蓑衣的小厮在前边抱伞引路。

能在公门衙署内策马行轿的,地位必定尊崇,或是皇室宗亲,或是官居一品。

大轿没停,径直往衙署里边去,轿旁一抱伞小厮跑到廊下,对沈舒洛打了一个揖,躬身递给她一柄青伞,道:“大人,伞。”

沈舒洛没有接过,隔着雨幕往那靛青大轿望了望,听小厮解释说:“我家主人见大人手中无伞,便命小的送过来,还请大人莫要嫌弃。”

“不敢。”沈舒洛问他,“不知贵府主人是哪位?”

“淮王世子。”

淮王世子是此书男主上官容景,在朝中任刑部侍郎。

议事堂门外,上官容景从轿内走下来,一袭月白衣袍轻摆,身姿挺立,气质清逸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濯濯若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王寺卿早早撑着伞候在阶下,俯首作揖道:“世子大驾,下官未能远迎,实在失礼,还请世子海涵。”

“本官只是奉旨前来督查断案,公事公办,王寺卿无需这般盛情相迎。”上官容景缓步走进议事堂,“自今日起,凡大理寺经手的刑案疑案,由本官兼审详听后才可定案成辞。”

他敛袖坐下,道:“本官于断案之事上经验乏乏,日后若有难处还得请教王寺卿,望王寺卿莫要见怪。”

语气平和清润,无一点厉色,若心中无鬼者闻之,必是如沐春风。

“下官哪里担得起世子一句‘请教’,世子着实折煞下官了。”王寺卿心中有鬼,绿豆大的眼慌慌忙忙地转着,前额早已渗了冷汗,舌头打颤道:“世子且放心,大理寺内的大小官员,任由世子差遣。”

王寺卿现在如芒刺在背,不知是谁挖出了他此前办过的那些旧案,更不知是谁捅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甚怒,命淮王世子到大理寺督查断案。

断的哪里是刑案,明明是他的后路啊。

门外,迟来的沈舒洛收起手中青伞,瞥了一眼站在窗下的韩遇,问道:“你为何不进去?”

韩遇小声耳语道:“大理寺要变天了。”

沈舒洛歪歪脑袋,“嗯?”

韩遇道:“淮王世子督查断案,王寺卿职权旁落,日后我们大理寺这些旧人可就要受罪了。”

“我们?旧人?”沈舒洛轻笑,“韩少卿,我可是新来的。”

韩遇啧一声,道:“苏少卿,你这人怎么如此记仇?”

沈舒洛笑了笑,进到议事堂内,对座上之人俯首作揖,“下官苏简,见过世子。”

她抬眼看向上官容景,眉目极其清浅俊雅,不禁怔了怔,忽地明白了书中那句“翩翩君子,如芝兰玉树,温润如玉,若山中烟雨。”

“苏少卿无需多礼。”上官容景搁下手中茶盏,上下打量她一眼,注意到她官靴上的湿泥,问道:“苏少卿从何处来?”

“河岸边。”沈舒洛说道。

书中男主的人设极好,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踩人手,所以即使他贵为淮王世子,沈舒洛同他说话时也没有很紧张,应对自如。

上官容景问她:“命案?”

沈舒洛点头,“正是。”

“来的路上本官也略有耳闻,”上官容景眉间轻蹙,“还听到不少怪力乱神之说。”

沈舒洛道:“以鬼神之说掩盖真相,或许正是凶手的目的。”

上官容景想了想,道:“两月后恰逢圣寿,为止息流言,此案不宜拖久。”

沈舒洛道:“下官尽力而为。”

上官容景喝了一口茶,简单问了几句关于案情的事,看门外潇潇雨歇,便起身回府。

他走过沈舒洛面前时,沈舒洛注意到他肩上有一抹淡淡的血迹,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书中韩遇出现的次数不多,只在一群主角配角当中充当背景板,沈舒洛对此人的设定不太清楚。

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新来的,你既住进这官邸就得守这官邸的规矩,像你这种无故夜不归宿者,当罚煮茶半个月,你别不服气,这官邸我住了半年,比你先来,官邸中可差遣的下人都听我的……”

官邸门前,韩遇摆足了架势,一手插着腰,一手压着腰侧唐刀,趾高气扬地教导沈舒洛规矩。

沈舒洛一夜未睡,现下困得很,抬起倦怠的眼皮略看了他一眼,没争辩什么,径直走进官邸里。

“死人了死人了!”身后有人高声嚷嚷,急迫而慌张。

回头一看,原是大理寺的衙差前来禀报案情。

死人了?她深深皱眉,书中第一个死的人不是她么?她这么炮灰倒霉鬼没死,那么死的是谁?

“韩少卿!”衙差跑上前来,急出一脑门的汗,见着新来的苏少卿也在,忙道:“韩少卿,苏少卿,护城河岸边死人了,你们快去看看!”

韩遇甩出一脸不屑,道:“不就死个人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一个,是……好多个!”衙差禀报时,眼睛里都是恐惧,“现打捞上来的就有五个,还有一个太胖了没打捞上来!他们的身上都绑着一个纸人,人们说是……河中女鬼索命来了。”

六个人?昨晚堵在巷内的那些醉汉也是六人。

沈舒洛快步走下石阶,踩蹬上马,缰绳一勒,往护城河去。

“诶,那个新来的,”韩遇见状,赶紧策马跟上她,“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逃命啊你!你慢点儿,给老子点面子成不成?!”

护城河岸边上围满了人,大理寺官差上前驱赶,但怎么也驱不散民众的议论纷纷。

中元节、夜半时、河水里、死人、六个死人、纸人……这些词叠加起来,在流言中来回翻滚,能滚出个令人惶惶不安的恐怖传闻来。

沈舒洛下马,凭着这一身官服,顺利地穿过人群走到河岸边,还没走近,就闻得一阵腥臭味。

被打捞上岸的死者身上盖着厚厚一层草席,沈舒洛上前,衙差揭开草席,露出死者的面部给她查看。

她的猜测没错,这六位死者就是昨晚那六个醉汉。

如衙差所言,每一位死者的腰上都绑着一个半人高的纸人,纸人被水泡得湿透,身着红衣绿裙,颜色艳丽可怖,五官的剪裁夸张诡异,像是在对死者桀桀阴笑,眼睛空洞洞,印堂糊着一团凄厉的血色。

死者颈下有几道刀口,最深的一处甚至能看清被切断的喉管,死状残忍。

沈舒洛看得心头发憷,别过眼去默念了几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稍稍压一压惊。

“嚯!”韩遇被这场面吓了一大跳,用手上的唐刀挑了挑纸人,道:“真是纸做的,看着怎么那么像活人呢?”转过身问衙差:“查清这六位死者的身份了吗?”

一衙差道:“有两位死者的家人前来认领了,分别是东桥头的张三郎和西斜街的王武,还有四位死者没人认领,小的们正在查。”

沈舒洛在左相府里处理那些结案书时,曾见过王武这个名字,就是那桩强/奸案的罪犯,被杖责八十下,如今成了另一桩命案的死者。

可谓世事难料。

“王武?呵,活该。”韩遇说起此人名字时语气忿忿,又碍于官家人身份不便多言,抬手招来几个衙差,道:“你们几个过来,把死者全都抬到殓房去,摆在这里太瘆人了。”

死者尸体被衙差抬走,腥臭难闻的气味也渐渐消散。

沈舒洛撩起官袍,半蹲下来探查河岸上的蛛丝马迹,姑且尽一尽大理寺少卿的断案之职,日后领月俸时也不心虚。

此案并没有在书中出现过,凶手是谁她无从得知,且此书背景设定于古代,刑事侦查技术很落后,她所学的知识大多都用不上。

况且她也没学多少知识。

沈舒洛摆出查案的样子,在河岸两边苦寻半晌,既没有发现拖拽的痕迹,也没有可疑的脚印,更没有死者或是凶手的掉落之物。

她失望地摇头,这里不是凶杀现场,也不是抛尸现场。

沈舒洛往上游走,在河道里发现了死者的钱袋、鞋袜、汗巾等物,但这些只能证明死者在河道里漂动过。

命衙差打捞上来后,她走上跨河的石桥。

死者尸体不会凭空出现在河水中,总得有个起始之处才是,如果河岸边没有入水时的痕迹,那桥上或许会有。

韩遇看到沈舒洛走远,忙跟上去,问道:“新来的,你可发现了什么?”

沈舒洛摇头:“没有。”抬头问他,“不知韩少卿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韩遇压了压腰间的唐刀,抬起手在她耳边比划了两下,道:“你比我矮。”

“哦,韩少卿这发现还挺新奇,苏某竟一直没看出来。”

沈舒洛突然明白韩遇成为背景板的原因:画风与主角不符,不宜入画。


醉花馆里,莺莺燕燕,婀娜艳丽,可谓是“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踏入其中,周身宛若被浓郁脂粉香气包裹,暖融融软绵绵,再听几曲小调,骨头都能酥掉。

为见孙芜儿一面,沈舒洛和韩遇两人凑了几十两银子,递给馆里的郑妈妈。

郑妈妈接过银子,道:“这三十二两呢,就只能见一面,说几句话,晓得吧?”

沈舒洛点头:“晓得的,我们就问几句话,问完就走。”

“懂规矩就行。”郑妈妈脸上堆着笑,让两人到二楼房间里等着,然后就扭着圆圆的腰身往后头去。

上楼时,沈舒洛随意拉过几位馆内的姑娘,问她们道:“你们可知道昨夜孙芜儿去了何处?”

那些姑娘们都说孙芜儿昨晚去了游船上弹琵琶。

如此看来,孙芜儿的行动轨迹与书中一致,没有改变。

在房间里见到孙芜儿时,沈舒洛忍不住往她身上多看几眼,身段柔软妩媚,福下身子娇娇弱弱,说话细声细气,我见犹怜的模样。

孙芜儿站在下边,眉眼含着情,道:“官人是要问什么?”

沈舒洛开门见山,问她:“昨夜你在何处?”

“昨夜奴家在……”孙芜儿低下头,道:“奴家在醉花馆里睡觉。”

韩遇板着脸,握住唐刀,道:“你休要扯谎!”

“奴家……奴家……”孙芜儿扯着手里的香帕,道:“奴家不敢说。”

沈舒洛语气轻缓,道:“这里是醉花馆不是大理寺,你知道什么且说出来,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压下韩遇腰侧的唐刀,“他的刀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奴家昨晚确实是在游船上弹琵琶,然后……然后听到噗通一声,奴家往外头看了看,发现很远的地方有人影在动。”孙芜儿越说越紧张,前额渗出热汗,道:“奴家害怕极了,没敢细看就关了窗。”

沈舒洛问道:“没看清楚人吗?”

“没看清楚。”孙芜儿摇着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道:“只看清楚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上……带着血,还背着包袱,嗯……还是个姑娘。”

“血?姑娘?”韩遇看了一眼沈舒洛,低声道:“和面馆里那个人说的对上了。”

沈舒洛沉声不语,那个身上带着血的姑娘多半指的是女主吴之微,就如书中的剧情那样,所有的证人证言都指向女主,女主被抓捕审问后,亲自验尸,自证清白。

房间外头突然有人吵嚷起来,骂骂咧咧的。

“操!本王还没玩够就敢抢人!”骂声是冲着这个房间来的,“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沈舒洛起身开门走出去,还没抬头看清是何人,一个酒杯就迎面砸来,她眼疾手快,一把拽过旁边的韩遇挡在身前。

“啪!”

酒杯落地,周围鸦雀无声,连骂声都戛然而止。

沈舒洛抬眸,倏地怔住。

站在她身前的不是韩遇,她的手拽住的也不是韩遇,被酒杯砸到的更不是韩遇,而是——

她的唇角扯起一点弧度,道:“左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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