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那钟离之前的想法纯属是自己吓自己,还以为要她来代笔。
啊,不过转念一想,那这不就是去给他当秘书的意思吗?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给皇帝当秘书的话,有工资拿吗?
钟离问道:“请问这个磨墨,能付工钱吗?”
如果能的话,那就能借此赚一笔数目可观的收入了。
“不能,”时宸回答得也是简洁,然后他补上了一句,“但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提供食宿。”
“那我不干,你让小卓子去吧。”
“一个月一两银子,加在你的月俸里。”
这就好说了,磨墨?这简单,钟离一口应下:“好的,成交,不许反悔。”
别说一两银子了,一文钱也是钱,拿自己攒的月俸在祈安城里头经商的话,说不定还能实现可持续发展,钟离在心里暗喜,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既然这么打算的话,得找个机会溜出宫去打探打探祈安城里头的情况才行。
……
安知雪与戚和慢慢地走在回宫的路上,戚和看着安知雪愁容满面的模样,说道:“你今日很是失落的样子。”
安知雪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焦虑。”
“白芷妹妹今夜定是待在瑶光殿照顾左瑶不回来了,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能去皇后娘娘宫里坐一坐呢?”戚和微微笑着问道。
安知雪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说道:“你呀,我还能不知道你这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都这么晚了,别说是坐一坐,就算是你想歇在我这凤鸾宫,也没人拦着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你啊……”安知雪无奈地摇了摇头。
深夜的平国公府也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时娆与左鹤轩在棋盘前相对而坐。
时娆平心静气,左鹤轩有些不耐烦地将手里的棋子随意在棋盘上一放。
“世子殿下,你这一步有些急了。”时娆的视线从棋盘上抬起,看了一眼左鹤轩。
左鹤轩说出了心底的顾虑:“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白泉她暴露了,现在和李司膳正被关押着,长公主殿下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哦……在意了又能如何?”
“你不怕她……把事情都说出来?”左鹤轩看时娆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也不算意外。
时娆勾起唇笑了一下,说出来又能如何呢?反正和白泉说了这一系列计划并且安排白泉去做这一系列的事情的人本就不是她,她不需要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就是……”时娆话音一顿,落下黑子,将左鹤轩的一颗白子团团围住,然后吃掉,她莞尔一笑,“多了一颗弃子而已啊。”
时娆将那颗白子拈起,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抛到了棋盘的角落,棋子与棋盘碰撞,发出了当啷的响声,这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对了,明日凌河就要动身回西凉了,你安排的人,也是时候准备动手了。”时娆捧起一片的茶盏,撇了撇表面的浮沫。
“真的要这么做吗?”左鹤轩也知道,派人刺杀凌河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后果会很严重,保不齐西凉会直接对祈国出兵。
“世子殿下,”时娆看着瓷杯里上下沉浮的茶叶,柔声道,“别让我失望。”
成婚以来,时娆从未唤过左鹤轩一声夫君,似乎,他们就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仅此而已。
“娆儿……”
时娆蹙起眉,重重地将茶杯拍在了桌上,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厌恶:“别那么喊我。”
时娆这一拍倒是把左鹤轩吓了一跳,他只能改口道:“是……长公主殿下,不如这棋先下到这里,早些安歇吧?”
“世子殿下是不是很不理解?”时娆问道,她不等左鹤轩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明明我身在祈国,兄长又是这祈国的帝王,我却一心想为他找麻烦?”
左鹤轩笑着说道:“长公主殿下是先皇后的独女,身份尊贵,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时娆盯着左鹤轩的眼睛,像是要将他的心思全都看穿一般,她问道:“是吗?世子殿下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左鹤轩果断应道:“自然,长公主殿下放心,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思,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呵,永远?时娆不着痕迹地笑了,母后还活着的时候,问过她:娆儿,你是愿意选择一个你所爱的人,还是会选择一个爱你的人?
那时候的时娆想着,为什么不能两者兼顾呢?明明可以找一个彼此都能托付真心的人。
后来她发现,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真心。
爱慕时娆的人不算少数,只不过这些人里真心喜欢她的能有多少呢?无非多数都是贪恋她的外表和身份罢了。
时伊出嫁之后,时娆在她的追求者里挑挑拣拣,相中了平国公府的世子左鹤轩,至于为什么,一来是左鹤轩身份地位尊贵,二来么,自然是他一心一意地追随着时娆。
母后当年留给时娆的问题有结果了,时娆选择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至于自己爱不爱他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不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爱情与权势不可兼得。
她只要权势,不需要爱情。
她相中的只有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长公主殿下,还有一事。”左鹤轩又开了口。
“世子殿下直说便是。”
“钟离她……还活着。”
“皇兄还真是向着她啊,不是很意外,先随她去吧,让她逍遥一阵子,现下……得着手于西凉三皇子了。”时娆理了理衣袖,站起身。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比如现在,皇兄越是在意什么,时娆就越想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