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概是有了孩子,做了母亲的缘故。
他不知的是,身后焕春正疑惑地问:“夫人怎么还将二爷往那位院里送呢?”
孟茯锦勾起唇角笑了笑,“不然呢?一直让他们这样避着让着,这热闹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与此同时,芙蕖苑中,红胭也将无意间听到的消息说给施采芙听。
“听说最近是侯夫人父亲的忌日,景王爷往府里送了不少东西。”
景王,当今陛下第七子凌景铮,也是中宫皇后所出的嫡次子,自幼受尽宠爱。
年少时,曾经在施大将军门下习武,与孟茯锦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一起长起来的。
要不是孟茯锦执着于话本子里虚无缥缈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怕早就已经是景王妃了。
梦中,孟茯锦和离之后,就是改嫁凌景铮。
只是,当时她的视角里,孟茯锦是在和离之后,才与凌景铮亲近的。
却原来他们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亲昵起来了吗?
那岂不是孟茯锦之所以能够和离,其中也有凌景铮的手笔?
施采芙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谢凛昭就又来了,这一次,还带来了一堆颜色寡淡素净的布料。
布料都是极好的料子,只是这颜色未免太白了些,也没什么花纹,看上去竟真的有点披麻戴孝的样子了。
施采芙心知孟茯锦定是故意为之,心中不太舒服。
偏生谢凛昭还在那里说着孟茯锦的好话,说她考虑周到之类。
施采芙寄人篱下,如今还只能仰仗着谢凛昭才能过活,自然不好发脾气,只能随着一起称赞。
只是看着谢凛昭的眼神越来越凉。
孟茯锦故意刁难,谢凛昭也不知道她并非真的新丧吗?
她本以为料子素淡些也就罢了,哪曾想,竟素淡成这样。
想当初她全家流放,家人的死讯传回来时,谢凛昭还让她给她送了一身若隐若现的红色纱裙,让她取悦他呢。
“我这肚子现在时间还早,胎还没坐稳,不好出门走动,二爷替我谢谢夫人吧。”
谢凛昭点点头,“放心吧,对了,孟氏怕你在府上不自在,还让我多过来陪陪你呢,你有空也多和孟氏走动走动,或许相处好了,她就同意让你入府了,也说不定呢。”
施采芙心知他在痴人说梦,又不好搏了他的面子,便乖巧地答应,“二爷说的是,等我胎相稳些了,便多去夫人的院子里走动。”
她搬出肚子里的孩子,谢凛昭也不好逼着她出去走动,那可是他的亲骨肉,若出了什么事,他可是要哭死的。
施采芙正是孕早期,不能伺候他,再加上府里也不方便,谢凛昭没留多长时间,抱着她亲昵了一会儿,就说还要去老夫人那里请安,直接走了。
红胭见状,忍不住叹息,“小娘怎么就放二爷走了呢?”
施采芙摇摇头,“这是侯府,他留下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徒增些流言蜚语,给人话柄。”
“那小娘都进府这么长时间了,公子怎么也不说来看看你?”
“他来看我做什么?如今他是府上的嫡公子,未来的世子爷,我只不过是一个客居的表小姐,不见为好。”
胥哥儿如今定是不想来见她。
她固然可以通过谢凛昭给胥哥儿施压,但以这样的手段让他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她不得不承认,梦中发生的事情,哪怕现在并没有发生,可她依旧没办法毫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