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喘着粗气质问姨母:“这是我苏家的事,与你何干?”
姨母冷冷地开口:“他身上留着我们林家的血脉,便是忠肝义胆的大英雄。你以为皇上为何会让宰相府嫡子做驸马?那是看中我林家的势力,与你有何干系?”
“你的这个宰相的身份都是我家换来的,你还有脸面在我面前狗叫!”
“你拿我林家的军功,去哄你的心上人,扶持她的儿子?我明日就奏请皇上,治你大不敬之罪!”
父亲被一阵抢白,脸都红了。
“你胡说八道!乔儿是当年救我的一个农妇的孩子,她已经去世,我为了报恩才把人留下来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私生子,你若是再胡说,我也要去皇上面前参你。”
他虽然嘴上说的硬气,可是看着姨母手里的剑都直哆嗦。
毕竟敌军之中取将领首级的事,姨母做了不少次。
“你不要以为林家居功甚伟,要知道君心难测,功高震主!”
我能忍受他欺负我,但我不能看着姨母受牵连。
“父亲!”
我才说一句话就咳血了。
姨母瞬间收了凌厉的气势,不要钱的救命药塞了几颗进我的嘴里。
“别说话了,我先带你回去养伤。”
父亲冷哼一声:“只打了几板子就要死要活的,竟还能算是男儿?”
“我苏家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丢了人了!”
苏乔站在父亲身边,悠悠开口:“父亲,兄长也不是有意的,或许是因为平日里疏于锻炼,因而……”
他有意无意提及之前的事:“不过这段时间兄长已经学好了,那些店铺也没来要钱。”
父亲被他撺掇得脸色更难看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去花街柳巷竟然还敢让人堵着门要账,你可知因你的荒唐事,我都被陛下责骂了?”
“我的乌纱帽差点就保不住了!”
我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苏乔:“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事都没有证据?”
他躲避我的眼神:“兄长,是父亲在教导你为人的道理,你作何又来说我?”
“罢了,总归在你眼里,我不是亲生的,自然该受委屈。”
我怒从心中起,抽出姨母的剑就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去年夏日,你去勾栏缺少银钱,就记了我的名字,让人上门找我要账,害我被父亲差点打死,此事有三名当夜的恩客做证。”
“今年三月春寒,你与你的狐朋狗友当街调戏,被扭送到府衙的时候,让你的小厮偷了我的玉佩丢给府尹,此事有十三名证人。”
苏乔的脸色慢慢变了。
他忽然撩开裙摆跪下:“父亲,兄长应是气我今日抢了他驸马的身份,才要故意陷害我。”
“但请父亲看在父子情分上,不要惩罚他了。”
他害怕地看了我一眼:“兄长日后若是生气,我总担心他会——”
父亲自然而然站在他前面:“有我在,这个逆子什么也别想做!”
姨母倏然收紧手指:“珏儿,撑得住吗?”
“自然。”我挺直脊背,“林家的男儿从不知何为认输!”
父亲死死地盯着我:“你是苏家的人,不是林家的!”
我嘲讽一笑:“从你把他和他娘亲接回来,就不再是我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