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晨很快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我和钱芬作为家属,一起搭乘了救护车。
钱芬一路显得六神无主,只是嘴里不住地低声骂着“丧门星”,我只当耳旁风。
医生做过急救处理后,面色沉重地找到了我。
“病人常年生活习惯不好,加上有长期吸烟饮酒史,这一次是由于心梗引起的心脏骤停。”
钱芬惶然地追问:“那还能就过来吗?”
医生叹了口气:“由于没有采取有效的急救措施,即便救过来也很难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说完又有些指责地看了我一眼:“病人由于骨折在家修养,原本精神状态就不好,你们就更加不该刺激他。”
我露出无辜的表情,痛心疾首地拽住钱芬:“妈!
你听见了吗!
医生都说了向晨不能受刺激,你还非要说那些话!”
钱芬慌了:“你乱说什么,我说什么了,我那都是为他好!”
我戏精上身一般,哭天抢地往地上一坐:“都是你!
亲妈要害死儿子了!
向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我们家可就指望他一个人了啊!”
医生看向钱芬的目光立刻带上怀疑。
钱芬百口莫辩,心力交瘁下,居然捂着心口,“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医生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做急救处理,一边不住地呼叫着急诊室的护士出来帮忙。
钱芬脸色苍白,无助地躺倒在地,身影渐渐被人群淹没。
我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墙边。
呼救声此起彼伏,有人不停歇地做着心肺复苏,有人匆匆取来了除颤仪。
而我,只是站在人群边缘,冷眼看着钱芬,痛苦又绝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医院的夜晚总是格外寂静。
向晨经历过几个小时的血管支架植入手术后,状况趋于稳定,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我踏着月色走进房间,看着这张即使沉睡依旧面目可憎的脸。
向晨在梦中似有所感,迷蒙地睁开了双眼。
“嘉嘉,我这是……”向晨的声音被呼吸面罩遮断,我用食指抵住双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来看看你,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向晨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
“你走的时候有我送你,你妈妈走的时候可是孤零零的。”
他的眼神变成了惊疑。
“哦,我忘记说了,你妈妈已经没了,就在你进医院半小时后。
突发脑溢血,走得很痛苦。”
“你也许很奇怪吧,为什么自己这一年来这么倒霉。”
“刘辰是因为我每天中午都会在他的饭菜里添加入乳猪饲料,加之我有意纵容,让他的恶名传遍整个学校。”
“你妈妈六十岁高龄,我却在她每天喝的汤和饭菜里加入了母猪的催产素,让她情绪激动下产生休克,最后引发了脑溢血。”
“不过我销毁了所有证据,并且作为家属,要求死者为大,尽快火葬,入土为安。”
向晨眼神里惊惧之色越来越强烈,他挣扎着想要做点什么,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至于你,吃了这么久的猪饲料,还喜欢吗?”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确实买了两份保险,一份是你的人身意外险,另一份是你的慢性病险。”
我展示着手里的两份保单,眼睁睁看着向晨的眼神由不甘逐渐涣散。
从我重生的第一天,就用全部积蓄买了这两份保险。
这个前世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男人,这一世用更加痛苦的方法,偿还了他的罪孽。
这一出由我精心准备的闹剧,也终于走到了终幕。
而我会用我的双眼,亲自见证这一切。
检测仪器响起巨大的嗡鸣声。
我淡定地收起了保险单,爆发出毕生最好的演技,哀恸地跪倒在床边,肝肠寸断地痛哭起来。
时已近秋,那不勒斯还是高温不断。
艳阳高照,将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几分。
我环游世界的美食之旅,从这个位于意大利南部的美食之都开始。
我品尝着正宗的玛格丽特披萨,礼貌地对热情的店主致以问候。
向晨和钱芬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谢绝了所有朋友的拜访。
拿到一百多万的保险赔偿后,我告知所有亲朋,决定出远门散散心。
向晨死有所值,他的保险赔偿足以保障我后半生的基本生活。
我决定环游世界结束后,就回家乡小镇,开一家小餐厅,平淡地度过这一生。
最后一口披萨入口,我结过账,感谢过店主的美食后,便继续我今天的行程。
天气正好,万里无云,又是一年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