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军奚官的其他类型小说《北国风雨盛,淋透我半生全局》,由网络作家“许嗒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她大概是看出我不想活了,手上抓着一把新拔的草根,手指细细捋掉草根上的泥,悠闲道:“这个世界唯一公平的事就是死亡,无论多厉害的人,最终都难逃一死。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走向死亡,死是注定会到来的事,你又何必着急呢?”我移动眼球斜看,这人真啰唆,不想理会她,头缓缓歪向一边,合眼。她像和尚念经,继续喋喋不休。“不管我想不想死,最终都得死,所以我不想死的事,只想着怎么活。”“人活着,就是在较劲,和生活较劲,和生命较劲。”“人终有一死,拼的是活法!”“我想看看,当我拼尽全力活着时,最后会倒在什么地方,是时间将我打倒,还是事件将我打倒?每个人都会输给时间,可不是每个人都会输给事件!”……她在我面前唾沫横飞,唠叨近半个时辰,...
《北国风雨盛,淋透我半生全局》精彩片段
也不说话,一动不动。
她大概是看出我不想活了,手上抓着一把新拔的草根,手指细细捋掉草根上的泥,悠闲道:“这个世界唯一公平的事就是死亡,无论多厉害的人,最终都难逃一死。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走向死亡,死是注定会到来的事,你又何必着急呢?”
我移动眼球斜看,这人真啰唆,不想理会她,头缓缓歪向一边,合眼。她像和尚念经,继续喋喋不休。
“不管我想不想死,最终都得死,所以我不想死的事,只想着怎么活。”
“人活着,就是在较劲,和生活较劲,和生命较劲。”
“人终有一死,拼的是活法!”
“我想看看,当我拼尽全力活着时,最后会倒在什么地方,是时间将我打倒,还是事件将我打倒?每个人都会输给时间,可不是每个人都会输给事件!”
……
她在我面前唾沫横飞,唠叨近半个时辰,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我着实有些烦,怎么到死都不得安生?
我咬牙忍耐,却不小心咬碎挂在嘴里的草根,泥腥味混着淡淡的清甜味浸入舌尖,是味蕾喜欢的味道!我仿佛受到刺激,睁眼,牙齿开始活动咀嚼,慢慢地,越嚼越快,齿间尽可能榨出草根蕴藏的甜液,转头问:“还有吗?”
她像听见喜报似的,咧嘴连连回应:“有!有!有!”
那笑容像太阳,好久没见过阳光,我的心被暖化了,嘴里甜津津的,越嚼越有味。
她腰上挂有一把草根,那是她给自己备的“干粮”,她解下来,慷慨放到我手上:“这些弄干净了。”
我抓起就往嘴里塞,像牛吃草般大口咀嚼。
大姐看得心满意足,夸赞道:“这就对了,寻死的人最傻,死总会来的,找死干啥?”两只手腕虽被捆在一起,丝毫不妨碍她干活,她边说边理草根,悠然自得给自己“储粮”。
此后,我和大姐一路相依相伴,我在她身上看到像牛筋一样的东西,那是生命的韧劲!命运正在撕扯拉抻她
的生命,她靠着那股韧劲与命运拉扯。好像无论命运将她带到何方,无论现实如何蹂躏她的生命,她都能微笑面对。人生的险滩坎坷在她的笑容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我曾问她,你不觉得苦吗?为何还笑得出来?
她说,那是她的活法!
3
我不想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但“活着”成了我的目标。
为了活着,我抻脖颈咽下刺嗓子的草根树皮;为了活着,脚底磨烂化脓,我也咬牙迈开步子。我的意志和身体对抗,身体说好累想放弃,但意志不允许,意志支撑身体前行。
长路漫漫,终点遥遥无期,众人长期挨饿受累,双眸和两颊凹陷,脸上依稀可辨出骨型,躯体是骨架外包着一层薄薄的泥灰色干皮,破衣烂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露出的四肢形如枯木,集体倒在路边眯眼小憩时,常被过路百姓误认成干尸。
我们从日出走到日落,从夏暑走到秋寒,鞋底一天比一天薄,步子一天比一天沉,队伍一天比一天短,到达平城时,铁链上剩余人数不足原来的三成。
大姐没有走到平城,她生命的筋被恶劣的现实扯断,她是笑着离开的,她说她没有输给事件,也没有输给时间,而是迎来了自己最向往的死法,叫“死而无憾”!
曾经很认真、很努力、很开心地活过,没有愧对生命,所以死而无憾。
她死而无憾,却成了我终生的遗憾,至死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离开前,我想用手给她刨个坑,可魏军不允许,我只能草草折下几根树枝将她盖住,那便是她最后的归宿。
我给她磕了几个头,算是我们最后的诀别。她的肉体消亡了,音容笑貌却刻进我的脑海里,灵魂活在我心里。
4
进入北魏管理宫廷奴婢的奚官,我的双手终于得到解放,绳索绑缚的地方,皮已被磨掉,铜黑色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透红的白。
一个小兵拎着木桶一颠一颠走来,木桶往我们面前重重一放,
点到的人,进大堂前,视线都会不自觉地瞟向井口。
轮到我进入大堂,执笔兵丁抬头,视线随意扫了我两眼,冷冷开口:“姓名?”
“王钟儿。”
“年龄。”
“二十三。”
“识字否?”
“能认一些字。”
“北送,为官奴。”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拒绝得没有一丝犹豫:“我不去!”
执笔兵丁抬头,冲我挑眉,嘴角勾出猥琐的笑:“留下,当营妓!”
想到门外的“沉尸井”,我提醒自己要冷静,小声试探:“还……还有别的选择吗?”声音有些颤抖。
“有啊。”
明眼可见是不怀好意的神情和语气,我依然怀着一丝期待,期待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是什么?”
他下巴微扬,眼神向门外井口一瞥。
“尸体,去沉井!”
2
被俘的悬瓠百姓,侥幸活下来的女子,有的像我一样北送为官奴,有的被留在军中成为营妓;活着的男子,有的成为军中苦役,有的北送成为阉官。
魏军押着我们北上,长途跋涉,前往千里之外的平城。我们双手被缚在身后,捆在同一条铁链上,如同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吃喝拉撒都在一起。
众人如蚂蚁搬家,埋头苦行,风雨无阻。一路上,天为被,地为席,吃草根,啃树皮,受凌辱,挨鞭子。途中接二连三有人倒下,有饿死的、有被打死的、有病死累死的也有自尽的,力不可支倒下者,被遗尸道旁。
我们曾反抗逃跑,结果换来魏军的毒打,拖着残躯踉跄前行,久而久之,大家不再想着逃亡,面对死亡也习以为常。
与其这么没有尊严地活着,倒下或许是一种解脱。我开始拒绝进食,任由生命像体力一样慢慢消耗。
四肢乏力,两眼昏黑,靠在树边歇息时,一位面如土灰、头发半白的老姐姐往我嘴里塞了一条嫩白草根,我没眨眼,没动嘴,
头,我的孩子,此时此刻,会不会也在哭喊找娘?
“闭嘴!”魏军怒吼。
经此一吓,小孩更加撕开嗓子嚎哭,他们的害怕、恐惧、无助都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声。
魏军毫不留情,将带头哭的小孩扔进井里,周围人脸色煞白,纷纷出手,死死摁住孩子的嘴,哭声瞬间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井里传出“扑通扑通”的挣扎声,一个女人不顾阻拦,冲到井边,弯腰想把小孩捞出来。魏军手起刀落,她人头落井,身体一软,趴在井边,魏军抬起她的双脚,奋力一倾,身体丝滑入井,咕咚,双脚朝天没入井中。
畜生变成人,要等下辈子,人想变畜生,却在眨眼间。我眼见人变畜生,震惊直窜天灵盖,胸腔似有东西炸开。这是人间吗?怎么如处炼狱!
恶毒、残忍、没人性……这些词“太美好”,配不上魏军的所作所为。
当人无能为力时,剩下的只有沉默。
我脑子瘫痪了,无法思考。空气满是令人犯呕的血腥味,呼吸成了一种负担,我不想呼吸,头靠着墙,缓缓闭上眼睛,世界变黑。
“喂,你,进去。”
我闻声睁眼,兵丁开始叫人,手指向远离他的人,脚踢离他近的人。
寻着兵丁的指头望去,一个小姑娘颤巍巍起身,纵使披头散发,打眼细看便知,那姿色,是难得一见的仙容。
众人目送她迈进大堂,看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两名魏兵,一人持红刀,一人持白刀,一人抓左脚,一人抓右脚,像拖着一块破布将她拖出房门,她的头拖过门槛时,后脑勺被狠狠磕了一下。
尸体拖行之处,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道。
他们将她拖到院中,在井边放下,二人合力,一抬一扔,咕咚,尸体入井。动作熟练麻利,扔完不忘伸头往井里瞄,其中一个叹道:“瞧,这井快满了。”
另一个抓起红刀,伸进井里搅动几下,拿出来,洗白了。
接下来,每一个被兵丁
诉高照容皇帝立元恪为太子,但没说皇帝废除“子贵母死”之制。
我轻轻按下元恪的手,冯润开口道:“王女书抚育太子十几年,劳苦功高,如今年纪大了,不宜随我们奔波远迁洛阳,依本宫之见,不如就在平城出家吧,本宫定会安排人好生照料。”
“下官遵命,多谢娘娘。”我磕头谢恩。
起身抱紧元恪,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从现在起,皇后就是你母亲,忘了你的母妃,忘了我,你才能活,记住了!你母妃死是为了让你活,你要记住,努力活着!”
冯润要接管元恪的抚养权,元恪的生母高照容就得消失,长期服侍高照容、帮助她养育孩子的我,也要从元恪的生活里消失。冯润之所以留着我的性命,是因为元恪长大了,他视我为祖母,利用我来控制元恪。
世间再无王钟儿,只剩比丘尼慈庆,我身心都献给佛祖,不理世俗。
“阿弥陀佛。”我双手合十,抬头看天,上面一片阴郁,苍天无眼,透不进一点光,我索性闭眼不看了。
头顶响了几声闷雷,雨噼里啪啦砸在我脸上,我懒得躲了,就这么淋着吧,我在北国淋雨,北国风雨太盛,淋透了我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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