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暖甩着缰绳,呸了几口飘进嘴里的雪沫子:
“说什么!平白惹人厌,爷自个儿不知保重自身,奴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在马车里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
“自然有用,有时心烦,爷听着也算是打发时间。”
这下可好,一时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果然,只听竹暖重重哼了一声,便彻底没了声音。
4
半夜,我发起高烧,陷入梦里。
我梦到今日那条长长的宫道,走了许久,一直没有尽头。
一个背影娇俏的小姑娘不知何时走在我前面。
我还未追上去,黑暗就吞噬了她。
我追着黑夜一直走,一直走……
“小鱼儿,小鱼儿……”
“爷,爷,您说什么?醒醒,醒醒……”
好吵,谁在叫我?
待我有意识之际,口中猝不及防被灌入苦药汁。
娘的,比我命还苦!
我本能地想吐掉,却被捏住了嘴巴。
“咳咳,你……咳,大胆!”
我浑身滚烫,脑袋沉沉,呵斥都显得虚弱如病猫。
竹暖只当没听到,递过陶碗:
“幸好药师先备着,不然爷你都要烧傻了。”
我一口饮尽,忍不住龇牙咧嘴,
“你傻了爷都不会傻。”
5
这一病,倒与了我告假的便宜。
天晓得我每日上朝跟上坟似的,比死了爹娘还难受。
唯一一点好处,也就是看那祁子瞻舌战群儒了。
我直接休息三日,待元宵节过后再回去。
想来昨日与祁子瞻的那出戏已经传出了。
正好,避开几日纷扰。
红泥炉子里的黑炭偶尔作响,我待在府中,可比在朝堂上清净多了。
只是没安生多久,竹暖又来了:
“爷,明日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