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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风云乱 番外

日出迁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驿站回到官署,卫瓘阴沉着脸,半晌无言。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秃发部死了人,秃发部不得圣心,死就死吧。宇文部又死了七八个,宇文莫那虽没找他求公道,却单枪匹马闯了慕容部的院子,弄得一院子的伤患。两部之间的纠葛可以不理会,可坏了他的事,就不得不理会了。然后,乌桓人被灭,这是令他最糟心的。他还什么都没跟乌桓人谈呢,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至于沙漠汗……本来就在他计划之内。按照他的谋划,当然是越乱越好,可超出他掌控的乱,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期。如今,沙漠汗死了,乞伏佑临跑了,秃发部……本来也没算上他们,六去其三,仅余宇文部、慕容部和段部。思谋良久,卫瓘扬声叫随从:“来人。”刚过午时,宇文莫那、慕舆汗、段乞珍同时收到卫瓘的夜宴邀约...

主角:孙皓程忌   更新:2024-12-05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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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孙皓程忌的其他类型小说《两晋风云乱 番外》,由网络作家“日出迁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驿站回到官署,卫瓘阴沉着脸,半晌无言。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秃发部死了人,秃发部不得圣心,死就死吧。宇文部又死了七八个,宇文莫那虽没找他求公道,却单枪匹马闯了慕容部的院子,弄得一院子的伤患。两部之间的纠葛可以不理会,可坏了他的事,就不得不理会了。然后,乌桓人被灭,这是令他最糟心的。他还什么都没跟乌桓人谈呢,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至于沙漠汗……本来就在他计划之内。按照他的谋划,当然是越乱越好,可超出他掌控的乱,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期。如今,沙漠汗死了,乞伏佑临跑了,秃发部……本来也没算上他们,六去其三,仅余宇文部、慕容部和段部。思谋良久,卫瓘扬声叫随从:“来人。”刚过午时,宇文莫那、慕舆汗、段乞珍同时收到卫瓘的夜宴邀约...

《两晋风云乱 番外》精彩片段


从驿站回到官署,卫瓘阴沉着脸,半晌无言。

事,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秃发部死了人,秃发部不得圣心,死就死吧。

宇文部又死了七八个,宇文莫那虽没找他求公道,却单枪匹马闯了慕容部的院子,弄得一院子的伤患。

两部之间的纠葛可以不理会,可坏了他的事,就不得不理会了。

然后,乌桓人被灭,这是令他最糟心的。

他还什么都没跟乌桓人谈呢,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至于沙漠汗……本来就在他计划之内。

按照他的谋划,当然是越乱越好,可超出他掌控的乱,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期。

如今,沙漠汗死了,乞伏佑临跑了,秃发部……本来也没算上他们,六去其三,仅余宇文部、慕容部和段部。

思谋良久,卫瓘扬声叫随从:

“来人。”

刚过午时,宇文莫那、慕舆汗、段乞珍同时收到卫瓘的夜宴邀约。

三人很意外,沙漠汗的血还没散尽呢,卫瓘就要大摆宴席?

略一琢磨,也是,一死一跑,宇文部和秃发部都死了人,慕容部一院子的伤患,卫瓘再没点反应,人全跑没了。

戌时初,宇文部携同白纱罩面的神秘人,慕容颜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慕舆汗,以及段乞珍陆续来到幽州官署。

慕容颜受伤极重,脸色还很苍白,见到宇文莫那,恨不得用眼刀子杀死对方,慕舆汗则盯着神秘人出神。

宇文莫那牵着神秘人手臂,无视二人,径自离去。

段乞珍笑呵呵在边上瞧热闹,慕容颜狠狠瞪他一眼,惹得段乞珍的随从就要拔刀子,被段乞珍止住了。

“小姑娘,脾气太大可不好。”

慕容颜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在她眼里,宇文部和段部都是欺负他们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段乞珍也不生气,相比慕容部,段部是强者,强者没必要跟个小苍蝇计较。

他微笑着跟在宇文莫那身后步入大厅。

慕容颜气得跺跺脚,眼眶微红,委屈得想放声大哭。

慕舆汗叹口气,劝道:

“阿颜,我部势弱,我又这个样子,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轻拍她手背:“进去吧。”

慕容颜闷闷地嗯了一声,强自压下泪意,推着慕舆汗走进宴客大厅。

仆从把三队人马,领到各自的位置上。

座次是按实力强弱安排的,宇文部居首,段部居中,慕容部末席。

有热闹可瞧,曹虎也随着段乞珍来了。

若不是幽州官署布控严密,曹复也很想来瞧瞧热闹。

过了两刻多种,卫瓘姗姗来迟。

“有些公务要处理,本公来晚了,来晚了,失礼,失礼。”

宇文莫那、段乞珍、慕舆汗同时起身见礼:“卫公爷事忙,当以公务为要。”

慕容颜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汉家的大人物,通常都是这句开场白,没啥新鲜的,好像不来晚点,对不住他们身份似的。

卫瓘一挥袖子,示意仆人们上酒上菜。

转圈拱手,歉意道:“沙漠汗的事……哎,是本公保护不周,惊着诸位了……”

正要再说时,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卫公爷大摆宴席,不好落下在下吧。”

五短身材的秃发务丸人未至,声先到,面上带笑,语气里却带着谴责。

卫瓘微不可察地皱皱眉,朝空位随意一指:“既来了,就坐吧。”

随同叔父前来的秃发一鸠不满地哼了一声。

秃发务丸丝毫不在意受到的冷遇,大剌剌坐在空位上,向众人拱手见礼:

“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呵呵,让诸位久等。”

众人:“……”

素来,只有大人物才有资格压轴出场,可被秃发务丸这么一搅合,好像他才是今夜的主角。

卫瓘阴翳的眼里射出寒光,阴笑道:

“秃发务丸,你错怪本公了,本公没给你下帖子,是因为你部与其他三部不同。”

秃发务丸自顾自斟了杯酒:“噢?”

放下酒壶,静静等着卫瓘的下文。

卫瓘扫视全场:

“诸位不是外人,秃发部与我大晋的战火,燃了好些年了,本公与宇文部、段部、慕容部谈的是联合,”

他顿了一下,直直看向秃发务丸,声音渐趋凛冽:

“而与秃发部要谈的,是休战,自然不可能在一处将事情谈妥当了。”

秃发务丸细眯的小眼闪过精光,直白道:

“这么说,卫公爷召开大会,是要联合五部围剿我秃发部喽?”

不待卫瓘作答,秃发务丸哈哈长笑,声音像寒鸦夜啼,听得人心里发毛。

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秃发务丸眼泪都笑出来了。

卫瓘沉着脸,冷眼瞧着他要作什么妖。

等秃发务丸笑够了,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说道:“卫公爷,昨个儿夜里,上演了一出好戏。”

昨夜?卫瓘心头一突。

“有两伙人马,在城外的农庄杀人放火,”

果然!说的是农庄的事,卫瓘的面色愈加阴冷。

拍拍秃发一鸠肩头,秃发务丸笑道:

“我侄儿看了全套,为了给卫公爷提个醒,他在现场留下了杀人凶手的玉佩。”

又是玉佩!!宇文莫那脸色变了变。

曹虎挑挑眉梢,主子没猜错,玉佩真是秃发部盗走放在农庄的。

卫瓘则瞟了宇文莫那一眼,既然玉佩被丢在农庄了,又怎会出现在宇文莫那的院子里?

段乞珍全然一副瞧好戏的表情,饶有兴趣地又吃又喝,耳朵却支楞得老高。

秃发务丸啧啧两声,扬扬手里的酒盏,故作神秘道:

“杀人不过是开胃菜,杀的是谁,才是重头戏。”

卫瓘心往下沉,隐隐知道秃发务丸要说什么,却无力阻止。

一心揭破此事的秃发务丸,没让大家失望,高声道:

“在下查觉事出有异,命人走访四周乡邻,巧了,还真有人瞧见,细细描绘了一番来人形貌,才知,庄子里的是……”

他加重语气吐出三个字:“乌桓人!”

朝宇文莫那、段乞珍、慕舆汗三人举举酒盏:“三位品品,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宇文莫那已从神秘人那猜出真相,神色未动。

慕舆汗转瞬想明白其中关窍,知道今夜事情难了,敛眉轻锤双腿,暗恨技不如人。

万一事情有变,怕是一个都跑不掉,不由担忧的握了握慕容颜的手。

段乞珍则一脸莫名,咔吧着眼珠子,问曹虎:“什么意思?”

他声音不大,还是被秃发务丸听见了,秃发务丸善解人意道:

“段兄问什么意思,在下替您解说解说。幽州大会就是个幌子,卫公爷的真正目的是瓦解六部。”

他笑呵呵问卫瓘:“卫公爷,在下说的可对?”

卫瓘没什么情绪地撇他一眼,心里却翻腾得厉害,盘算着,是一个不留呢?还是单杀秃发部的人。

秃发务丸没指着他回答,接着道:“瓦解六部,卫公爷最先下手的是拓跋部。”

再次记起死相凄惨的沙漠汗,众人唇边的美味佳肴,顿觉索然无味。

卫瓘重重拍了一记桌案,厉声道:“胡说八道,满口胡言!!”

“长夜慢慢,卫公爷急什么,诸位又不赶时间,不如听在下细细道来~~”

拖着长音,秃发务丸摆开了说书人的架势。

卫瓘满是算计的眼里,闪着嗜杀的光,却没再阻止秃发务丸。


司马炎眸光微闪,淡声道:“曹启,你……认识他?”

曹启张张嘴,看向问话之人,司马炎一身龙袍,不用人告诉他,也知这是篡了他曹家天下的当今天子,司马炎!

曹启脑子发懵,心里翻江倒海,三儿……不是死了吗?怎会……怎会,在这儿?

见他半天不答,侍卫踢了他一脚:“陛下问话呢,回话!”

曹启根本分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下意识道:“臣……不认识他。”

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司马炎给一众曹氏宗亲,封了些虚衔,曹启算是有官职在身,并非白丁。

“是吗?朕,怎么觉着你认识他呢?”

曹启脑筋急转,他是看着三儿子入棺的,可为什么长得一般模样?身为人父,自然知道当时生了几个,不可能是孪生子。

他头压得很低,闷声道:“臣,见他面善,似在哪儿见过,君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面善?司马炎挑挑眉毛,曹启的样子,分明就是见过曹复。难道,是曹复在宫里的时候,见过?

眸光闪了闪,说道:“开始吧。”

侍卫抓住曹启一只手,手起刀落,曹启疼了一下,就见自己的血流入碗中,那碗里已有一滴血了。

他快速看了眼假曹复,滴血认亲?三儿,是假死复生?他是怎么进皇宫的?司马炎要做什么?

三儿,歪着脑袋看他,眼神陌生,似根本不认识他,曹启迷糊了。

两滴血快速融合……司马炎笑了,对曹启道:

“曹启,见见你侄儿吧。可惜,他脑子受了刺激,傻了,不知道有你这个叔父。”

侄儿?他只有曹髦一个兄长,曹启怔怔看着假曹复,三儿……怎么成他兄长的儿子了?

他们被曹奂集中到陈留,消息很闭塞,看守他们的禁卫,折辱他们的时候说过,曹复落入胡人之手,做了娈童,难道……?

曹启一把抱住假曹复,放声大哭,他哭得真切:“复儿,你是复儿?我是叔父,我是叔父,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他已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三儿,根本不是曹复,也就是说,曹复还好好的。

那么……背后之人,让他的三儿假死复生,只能是掩护真正的曹复!他必须把戏演像了。

曹氏宗亲,有曹氏宗亲的骄傲,像牛马一样被圈养在陈留的日子,他过够了,做梦都希望有人能替他们报仇。

如今,可算看到希望了……他绝不能破坏那人的计划!绝不!!

“复儿,让叔父好好看看,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叔父很惦记你,叔父无能,没能照顾好你,叔父……愧对你父亲啊……”

假曹复被他弄懵了,戳戳他:“你,你……哭什么?不,不哭……”

他笨拙地给曹启擦擦眼泪,曹启一阵心酸,眼泪汩汩往外流,假曹复举止异常,一看脑子就跟常人不同。他的三儿本是个极有天分的孩子,不知怎地傻了……傻了好,傻了好,只要那人能替他们报仇,傻了,就傻了吧!

“叔父……没哭,没哭,叔父,是高兴,高兴……”

见他们一副叔侄情深的样子,司马炎不耐烦了:“好了,带他们下去,让他们叔侄两个好好团聚团聚,再把人送回去。”

宫人把二人领回曹复的寝宫,曹启抱着儿子,哭得天昏地暗。

滴血认亲,并没完全打消司马炎的疑心。

第二日,他把曹攸召入宫中。

邓询心又提起来了,皇上召见攸子叔准没好事。

“李攸,瞧瞧这人?认识吗?”

曹攸看向司马炎指的那人,他歪着头瞧半天,假曹复以为曹攸在跟他玩,也歪着脑袋瞧他。

二人脸对脸,互相看了半天,曹攸朝假曹复咧咧嘴,假曹复也朝曹攸傻笑。

曹攸收回笑容,脸一变,回道:“回陛下,草民不认识他。”

司马炎饶有兴趣看着二人:“噢?不认识?不认识好,听说李阁主是个杀伐果断的主,朕瞧他不顺眼,劳烦李阁主替朕宰了他吧。”

他扔给曹攸一把匕首。

曹攸愕然,瞅瞅匕首:“陛下,这……不合适吧,草民跟他无怨无仇,不想害他性命。”

司马炎冷笑:“不想害他性命?今天你二人,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吧。”

曹攸略一寻思,捡起匕首,拍拍假曹复:“小子,为了李某的小命,对不住啊,对不住……”

他话音未落,举起匕首朝假曹复狠狠扎去,假曹复吓得缩着身子,闭眼大叫。

“哎哟~”铛一声,匕首掉地上了。

曹攸握着自己的手腕,跳着脚转圈,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他看向用石子打他那人:“陈统领,你把草民手腕打断了。”

陈升快速瞟了司马炎一眼,咧咧嘴,没吭声。

曹攸忿忿道:“陛下,您什么意思?试草民呢?他……到底是谁?”

司马炎沉声道:“他是谁?你真不知道?”

曹攸使劲摇头。

司马炎呵呵两声:“你家帮主没告诉你吗?”

曹攸瞪大眼睛,绕着假曹复转了两圈:“他……他不会就是曹复吧?”

喜道:“帮主真把他抓住了 !哎哟喂,可算是替咱们少东家洗清冤屈了。陛下,这回,您可不能再给草民改姓了。”

司马炎面皮子抖了两下:“他,真是曹复?朕怎么觉着,是你们故意设局,让朕钻呢。”

曹攸很无奈:“陛下,您摸着良心说,我镜水阁到洛阳后,可有做过任何不利于陛下的事?您为啥总揪着咱们不放呢?草民就不明白了,您为啥总瞧咱们不顺眼呢?还是陛下觊觎我镜水阁有钱,故意寻个由头吞了咱们?您给句明白话。”

司马炎眸光微闪,没说话。

曹攸又道:“知道您怀疑咱们,我家帮主使了好些银子,花了天价的人力物力,才寻到曹复,若不是为了洗清身上的冤屈,咱们何苦费那个事呀。”

司马炎冷声道:

“人,可不是你们帮主交给朕的,是朕从吴人手里抢回来的。朕还想问问你呢,你们帮主不把他交给朕,交给孙皓,什么意思?”

曹攸诧异道:“不可能呀,帮主明明说的是,抓到人,就给陛下送来,怎会送给孙皓呢,不会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朕折损了江南大半人手,你说是误会?”

曹攸满脸不信:“那就不对了,帮主明明说的是要将人交给陛下的,除非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他念念叨叨,皱着眉头琢磨半天,突道:

“草民知道了,定是我们少东家进城救灾,惹怒了孙皓,孙皓怪我扬谷帮坏了他的好事,要对我帮不利,帮主无奈,才将人交给孙皓的,对,定是这样,定是这样。陛下,陛下,冤枉啊,冤枉……”

他边磕头边喊冤。

司马炎哼道:“你们将人交给孙皓,害朕损失了大半人手,朕斩了你的心都有,还敢跟朕喊冤?”

曹攸满脸的委屈:

“陛下,这……您就不讲理了,咱们就是披着帮派外衣的普通商家,说句大不敬的话,不论你们谁做天下之主,我扬谷帮都无所谓,不存在心向谁的问题。我帮上下只想赚银子,根本不关心朝堂的事。

孙皓拿扬谷帮作筏子,咱们帮主无奈,只能想法子避祸,要怪,只怪陛下您,您干嘛不早些平了吴国,咱们也不必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司马炎被他的歪理气笑了:“好一张利嘴,倒把过错算到朕头上了。”

曹攸话虽不中听,却说到了点子上。

若曹攸满口忠心之辞,司马炎必不信他,夹着几句看似大逆不道的话,反而正中要害,司马炎心里的芥蒂去了小半。

曹攸摊摊手:“草民说的都是实话,您不信,草民也没办法。”

司马炎沉沉看了他许久,心下疑惑,真是冤枉好人了?

长叹一声:“罢了,念在你镜水阁救灾有功的份上,朕,暂不与你们计较,你好自为之吧。”

曹攸赶紧叩头谢恩。

一场一触即发的危机,暂时化解了。


送走左芬。

玲儿问杨芷:“娘娘,左贵嫔会不会去皇上那儿查证?”

杨芷嗤笑一声:“就她?进宫五载,还是处子之身。哼!她有那个胆子?”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玲儿很有眼力的赶紧替她捏捏。

杨芷缓口气,又道:

“就算她有那个胆子,皇上也会顺着本宫说的。皇上盼金孙,盼得……”

自觉下面的话不好听,顿住,不说了。

玲儿轻笑,捧场道:

“娘娘好算计,省得沾那些个腌臜事。别说娘娘,奴婢都没耳朵听。”

杨芷睨她一眼,提醒道:“本宫交待你的事别忘了,那才是重头戏呢。”

玲儿赶紧道:“娘娘放心,奴婢断不敢坏了娘娘的事。”

杨芷眼波流转,贾南风让皇上失了皇长孙,碍着贾家,皇上不好处置贾南风,可没个儿子,太子难登大位。

这才想出了,让少恩宠的妃嫔们帮他的宝贝太子生出个孙儿来。等孩子生出来,掩人耳目地养在宫里,大些了再公布。

既避免了贾南风下黑手,又遂了皇上的意……

真是好算计!

杨芷叹口气,可惜,差事落到她头上,这要传出去,她堂堂皇后,怎么有脸见人!

借着请先生的由头,将差事推到左芬头上,即便左芬知道了,也晚了……

想到这儿,杨芷自得一笑,拍拍玲儿的手,安排哪些人去伺候太子,就拜托她的心腹婢女了。

司马炎得知杨芷将差事转给左贵嫔后,无谓一笑。

皇后的小心思,不用猜也知道,她是嫌脏!

脏?哼!

他承天地之运,坐稳大晋江山。他用过的女子,沾着龙气,谁敢嫌他脏!

至于,父子伦常什么的,他才不在乎呢!

达成目的便好,过程……不重要!

众臣听闻徐良娣的事后,许多心向齐王司马攸之人,又打起了更换储君的心思。

易储折子,雪片般飞往御书房案头。

司马炎发了顿脾气,又走了趟皇后宫中,督促杨芷尽快办好皇长孙一事,免得总有不长眼的东西,睹他的龙心。

多了位母妃先生,司马衷懵懵懂懂,不明白,为何要跟着左母妃上课。

好在,他不明白的事多了,问了,也不明白,索性不问。

父皇母后怎么安排,他照作便是。

左芬问他都读了哪些书。

司马衷挠挠脑袋,吭叽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左芬无语又绝望的时候。

司马衷灵光一现,回道:“左母妃,嵇绍教我看图说话。”

嵇绍,大名鼎鼎的嵇康之子,左芬听说过他。

少女怀春时,她也曾畅想,那位在行刑前,弹出广陵绝响之人,是何等风姿。

看到,嵇绍给司马衷画的厚厚一摞图册。

赞道:“不愧是他的儿子。”

随即又可惜的瞟了眼司马衷,这便是明珠暗投吧!

哪怕司马衷是位极平庸的储君,有了这段情谊,嵇绍也会青云之上的。

可惜啊,可惜!

自此,左芬找到了教导司马衷的方向。

她丹青虽不如嵇绍,画出来也活灵活现。

司马衷在左芬身上找到了一丝嵇绍的影子,越来越爱来左母妃处上课了。

左芬困惑的是,司马衷身边多了几位红粉添香的佳人,个个水葱似的,听说是新进宫的采女。

太子写字,个个抢着磨墨。

太子读书,书卷都不用他翻。

太子用膳,恨不得贴太子身上喂。

太子出恭,也跟着……

左芬皱眉,在东宫,太子也是这般没规矩?怪不得太子妃妒意大盛,做出那等骇人听闻之事!

左芬设身处地的想,搁哪个女人身上,也容不得花蝴蝶一般的女婢子。

她是没法摆大妇的款,若可以,也想狠狠抽花蝴蝶几巴掌。

连着上了半个月的课,左芬满鼻子都是脂粉香,实在闻不下去了。

“娘娘,不是嫔妾不尽心,嫔妾实在是……”

话在嘴里过了好几个来回,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那几个女婢子,嫔妾看,实在不像样……”

正要将怎么不像样说出来时,杨芷一挥衣袖,宫人们齐齐退了出去。

“好啦,本宫知道了。瞧你大惊小怪的,别说皇家了,就算稍有些家业的人家,还有几个添香暖床的呢。太子是一国储君,身边有几个女婢子,不是啥大事。”

左芬张口结舌:

“不是,娘娘,嫔妾听说,那几个女婢子,都是新进宫的采女,名份上……”

她想说,名份上,采女是皇上的女人。

杨芷挑挑眉头,眼珠子转了几转,直截了当道:

“你我一同入宫,话说到这儿了,本宫不瞒你。何止是皇上的女人,有两个已经伺候过皇上了。”

左芬大惊。

她听到什么了?幻听了???

杨芷眉眼冷漠:

“放心,御医诊过了,没怀身子。皇上盼皇长孙,盼得脖子都长了,好不容易得一个……”

她顿住话头,转而道:

“皇上是怕新人伺候不好太子,才让她们趁着太子妃在金墉城荣养,赶紧怀上个金孙。你可明白了?”

左芬像被雷劈了。

她本就是个极聪明灵秀之人,原来如此!醉翁之意,怎在酒?!

杨芷唇角涌上讽意:

“此事,还需妹妹保密。妹妹也知道,贾家权势如日中天,太子妃更是个容不得人的主。若不是皇上将她打发到金墉城去了,皇长孙怕是永无诞生之机。”

脑海里涌现出一副血腥画面,左芬打了个哆嗦。

她全明白了。

那几个采女,怕不止两个伺候过皇上,皇上是想,借后宫嫔妃的肚子,偷偷将皇孙养在宫里,免得遭了太子妃毒手。

她就说嘛,闯了那么大的祸,皇上怎会轻易饶过太子妃!

皇上还要用贾家,不得已想出个暗度陈仓的法子。

左芬踉跄着从皇后宫中出来,满目绝望。

完了,完了,皇上没处置太子妃,太子妃就有再回来的一日。

等她回来了,知道是自己帮着太子上了女人的床,再弄出个皇长孙……

她左芬,左家,还有出头之日吗?完了,完了……

一阵眩晕,身子软软地跌倒在地上。

贴身宫人大惊:

“娘娘,娘娘……”

“快,快,快宣御医……”

司马炎丝毫不知后宫的小插曲。

安排好太子的事,才想起来,忘了件重要的事。

等了将近三月有余,卫瓘终于盼来了恩封圣旨。

司马炎大大夸奖了卫瓘一番,并赐其子亭侯爵位。

石崇也接到了调任城阳太守的旨意。

二人皆大欢喜。

卫瓘担心家中一公一侯,易遭人妒忌,上书恳请司马炎将亭侯之位赐予其弟。

可惜,他兄弟承受不住从天而降的喜事,还未受封,就高兴死了。

亭侯之位最终落到了卫瓘长子,卫密的头上。

虽如此,卫瓘还是赢得了友爱兄弟的称赞,多少挽回了些不光彩的形象。

石崇的圣旨里,另有一道旨意,命他携马隆,一同去洛阳述职。

石崇很纳闷,马隆,他知道,前朝旧人,忠心旧主,虽有些本事,他也不敢用,生恐惹了皇上不快。

哪知,皇上钦点马隆入洛阳!虽大惑不解,还是派人去马家传话。

马隆也没想到旨意来得如此之快,感慨曹犇背后之人手眼通天的同时,对那人的身份起了疑心。

巧合的是,卫石二人,都没把曹复出现在幽州的事报给司马炎。

卫瓘是没把曹复瞧进眼里,石崇则是见识了曹复的狠辣,心里发寒,故意遗忘了。


聊完闲话,曹规直切主题:

“陛下隆恩,升兄弟为河道政副监一事,诸位都知道了吧。”

一说这个,四个同时起身行礼:“兄弟……不,草民给李帮主道喜了。”

白虎帮帮主纠正道:“错了,是给李大人道喜。”

曹规眼角连跳,除了窦杰的礼正常点,胡老大仨人,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他堆着笑,起身虚扶:“这是干什么,兄弟可没有跟诸位显白的意思,坐,都坐,坐下说,找大家来,就跟这事有关。”

胡老大仨人互对眉眼,心说,啥意思?你当官了,想把扬谷帮帮主的位子让给咱们……那倒真是大好事!!

窦杰没有胡老大仨人的奢望,扬谷帮是个有秘密的地儿,诸葛胤、曹规绝不可能把帮主之位拱手让人。

曹规神神秘秘:“知道……兄弟为什么接下疏通临平湖一事吗?”

胡老大仨人差点脱口而出,因为你傻呗!有钱没处花了呗!!刀架在脖子上了,不得不接呗!!!

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哪个脑袋进水了的,会接这么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儿,真当自己是河道政副监大人呢!

先前,扬谷帮总舵被官家封了的事,他们都听说了,为什么封,众说纷纭,说到底,他们只是吃江湖这口饭的,知道的多是小道消息,确切的,还真不太清楚。

为什么封不知,但为什么解却知道,喏,傻兮兮当了个河道政副监,撒下天价的人力物力,接了个疏通临平湖的活,才解封了呗。

因此,仨人对曹规这位新出炉的河道政副监大人,没有半点恭敬羡慕之心。

窦杰却自有消息渠道,来源自然是常彪带走的那批人传回来的,中间不知因为什么回来一些人,说的不清不楚。

但窦杰曾是姜维的副将,眼界、判断能力都不是寻常人可比,他淡着眉眼等着曹规说下文。

曹规笑得愈发神秘:“兄弟先给诸位讲个故事,话说,西汉初年……”

他把从诸葛胤那听到的,抑扬顿挫地讲了一遍。

四人都听出意思了,白虎帮帮主迫不及待道:“李帮主的意思是,邓通藏匿的财宝在临平湖?”

曹规直了直腰,神情一肃,伸出一个巴掌在四人跟前翻了翻:“不确定,据李某得到的线索判断,五五之数。”

他还等着脑子进水的人,跟他一起跳火坑呢,万一湖下没有,保票打早了,岂不落人埋怨?

胡老大仨人脸上现出悻悻然之色,弄了半天,忽悠我们呢,明白了,疏通临平湖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投入天价的人力物力不说,还一点油水都没有,你这是想拉着我们哥几个一起往火坑里跳,谁他妈跳,谁傻!!

窦杰却端起茶盏,啜了两口,沉声道:“李帮主的意思是?”

曹规扫了一圈,将众人脸上的表情看得分明,心知,让他们跟着自个儿跳火坑怕是不易,暗自叹气,哎,先生的算盘珠子打不响了。

“疏通临平湖,我算大家一份,若是能在湖里寻到邓通藏匿的财宝,按出力多少,咱们大家伙儿分。当然,若是推测有误,对不住了,风险自担。”

几人听得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敢情,这个黑心烂肺的家伙找人给他当冤大头呢!

一时,屋内静默无言。

半晌,窦杰打破沉默:“李帮主,你估计,那批财宝,有多少?”

胡老大仨人立时竖起耳朵。

曹规摇头:“具体多少,不知道,邓通家矿山的出入很大,扣除被汉景帝抄没的部分,至少也以亿计……”

他话未说完,四人同时吸了吸气。

曹规再下猛药:

“邓通为人还算本分,邓通钱成色足,没掺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当时,邓通钱就大受欢迎,过去几百年了,都成古董了,现在少说翻个三五倍不止。但据我的线报判断,他藏起来的多是铜锭,若能找到,咱们掺些铁、铅之类的铸成钱币,价值又能翻出好几倍,哥几个想想,那……是不是座金山?”

一番话说完,四人眼冒金光。

胡老大仨人对着眼神,举旗不定,就目前的情况,眼瞅着就是一个坑,还是个巨大无比的火坑!跳,怕烧成灰,不跳,又怕没有练成钢的机会。

窦杰又道:“这事……文先生怎么说?”

曹规斜他一眼,心说,他们不知道文先生是谁,你会不知道文先生是谁?他不发话,我……就我!一个挖坟掘墓的,哪知道这些个事去!!

咽咽唾沫:“文先生……也说……五五之数。”

胡老大仨人茫然地瞅着他俩,瞧今日这情形,猛然意识到窦杰和曹规可能不是一伙儿的。

当年,他们差点跟窦杰、姜扬打起来,突然冒出个曹规搅场,才有了后来的比斗。

当年……输得太惨!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并入扬谷帮,帮里的兄弟们尊称他们一声帮主,实际上,他们只能算是扬谷帮分堂堂主。

一字之差……差,远了!

回想当年,好像当年曹规跟窦杰、姜扬就面和心不和,可他们偏偏败在,面和心不和的人手里,心里那叫一个酸……酸楚啊!

窦杰又问:“如果我们不参与,你们打算投入多少人?工期多少?”

曹规道:“8000人,工期半年。”

四人在心里盘算,吃食、工钱、船只调度,所需工具、住的地方,还有人员抽调出去,帮里的正常运营也要另外统筹等等等等。

算完了,心,各自凉了又凉,若是湖底下没有邓通财宝,损失可就大了!可若真有,那是以亿计的财物啊,以亿计……几人又舍不得凭空掉下来的大财,真是进退两难!!

屋内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四人各自在心里转着算盘珠子。

曹规眼神在四人脸上划了两圈,郑重开口:

“不管诸位是否参与,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保密,李某可不想被有心人盯上。”

四人同时应声:“那是,那是,李帮主放心,此事定烂在我们肚子里。”

曹规如此说,倒让事情更可信了几分,四人都在心里嘀咕,临平湖底,真有注大财??

窦杰最先表明态度:

“李帮主,我先表个态吧,若是我们参与,我想投入800到1000人。不过,事关重大,我还得回去跟兄弟们商量一下,才能最后定下来。万一湖下什么都没有,兄弟们半年没有收益,还要往里搭银子,难免心有顾虑。”

曹规被窦杰的表态惊了一下,800到1000人!

窦杰他们来的时候,总共2000人,常彪带走1000 ,这些年有走的,死的,满打满算也没有1000人,抽出1000人,帮里的事务还不能耽搁,窦杰是把家小都算上了,相当于押上了家底。

胡老大仨人听得更迷糊了,怎么个意思?在我们哥仨跟前唱引君入瓮?装着是两伙人,实际上,合计好了骗我们哥仨当冤大头??

已知曹规用意,窦杰不打算再留,起身告辞,转圈拱拱手:

“诸位,窦某先行一步,事关重大,窦某回去还得跟兄弟们合计合计。”

曹规赶紧挽留:“别介,聚仙楼,兄弟都定好席面了,吃完了再走,着什么急嘛。”

窦杰笑笑:“李帮主,听了您这个天大的消息,窦某哪还有心思吃席啊,改天,改天咱们商议好了,再让您破费,告辞,告辞。”

说完,他大踏步离去,行走间,带起一阵风。

看着他的背影,曹规摇头失笑,离开军营多年,窦杰浑身上下还是随处可见的铁血气质。

胡老大仨人微微撇嘴,这戏演的,真真的!!

曹规笑看着他们:“咱们……聚仙楼,边吃边聊?”


已过四更,幽州百姓早入梦乡,胡人驿馆里却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胡人驿馆原本占地不大,为了召集六部,卫瓘着实做了些准备,前后占了两条街,扩了近百间房屋,才有了今日之规模。

幽州城靠近胡地,来往的胡商众多,驿馆除了重大日子里接待胡部首脑外,大多数时间用来接待来往的胡商。

卫瓘召集六部议事,胡商都被清了出去,驿馆比平日清静不少。

六部各占了个独立的小院,院子各有小门通往外街,互不打扰,内里又院院相通。

曹复一行到时,驿馆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间有巡逻的士兵,安防十分严密。

曹复琢磨着该怎么进去的时候,就见曹虎向他们打了个手势,一行人躲过巡逻的士兵,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曹虎兄弟被诸葛胤派出来,首要任务就是尽可能多的摸清各部落之间的关系,以及动向。

幽州是胡人云集之地,胡人驿馆是最好探听消息的地方,他们哥俩对这里已经很熟了。

曹虎一个纵身,几步爬上二丈多高的围墙,他身形轻盈,如飞鸟般纵了上去,半点声息全无。

曹复暗喝了声好,他虽自幼跟随曹猛习武,但志不在此,又天资有限,功夫远没有小一辈的摸金校尉们好。

见曹虎打出了无人的手势,众人各出手段纵身上墙,眨眼间,只余曹复一人在墙外了。

曹复又着急又无奈,搁在平时,二丈多高的墙他也上得去,却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墙下的曹复,曹猛暗自好笑,心道,叫你平日里不下功夫,着急了吧!正要拉他上来时,曹虎甩下一根绳索。

借着绳索的力量,曹复终于爬了上去,都没敢往曹猛那边儿看,不看也知道,猛子叔肯定咧着大嘴嘲笑他呢。

曹虎一众小辈摸金校尉们没多想,主子什么都行,要他们干什么!

深植于几辈摸金校尉心中的奴从思想,让他们根本生不起,这事有什么不对的念头。

一行人分两路,朝着人声大的地方行去。

曹复临时起意想来看看,暗夜里,才能见到白日见不到的东西。

曹复、曹猛跟着曹虎朝着声音最大的方向行去,若没猜错,能在四更时分,旁若无人大肆喧哗的,除了宇文部,不作旁人他想。

几个坦胸露背的粗犷汉子,正在亭子间里吆五喝六的猜拳赌钱。

一瞧,正是白日里,街上见着的那几位。

搜索一圈,也没瞧见最后到场的汉子,石崇说,那人叫宇文莫那,是宇文部实际的掌权人。

宇文莫那气势惊人,给曹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情结,曹复见过的英雄不多,在他心里,高祖曹操算一个,剩下的……就没了。

而宇文莫那,让曹复有种碰上个英雄人物的想法。

让曹复更加好奇的是,随同宇文莫那一起来的,藏在青帷马车里的人,是谁?能牵动慕舆汗心神,又被宇文莫那护在身后的人,才是促使曹复今夜前来的原因。

胡人驿馆里,只有两套院落是三进的,其余院落均为二进和一进。

六部中,秃发部和拓跋部实力最强,占据了两个三进的院落,其它四部,各占了一个二进的院子。

曹虎小声道:

“为了争三进的院子,宇文部跟秃发部差点打起来,卫瓘那个老东西装死,也不出来管管,由着他们争斗,最后是宇文莫那约束了族人,才消停了。”

曹复鼻孔轻哼,秃发树机能跟司马炎打得热闹,卫瓘召集六部议事,本来就没安好心,他巴不得胡人闹起来,最好死几个,才合他心意,怎么可能出来多管闲事。

曹猛碰碰曹复,朝一个方向努努嘴,就见两个同样身穿夜行衣的人如狸猫般朝后院行去。

有热闹瞧了,众人精神大振,不用打招呼,各自追了上去。

驿馆里的院落布局一样,身份贵重的,自然占据院子里条件最好、阳光最充足的房间。

那二人行进的方向,是院落正房。

正在这时,小院一角燃起冲天火光,随即传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呀……”

暗夜里,声音传得老远,小院立时热闹起来,叫嚷声四起,跑出跑进,喧嚣一片。

曹复几人落在正房屋顶,摘了块瓦片向下瞧。

屋内二人,一坐一站,站着的是宇文莫那,他换了身汉家装束,比白日里温和了不少。

坐着的人,背对着他们,手里举着本书,身形瘦弱,瞧不见是何模样。

宇文莫那神色莫名的瞧着那人,说了句什么,那人不答,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

宇文莫那叹口气,甩甩衣袖,正要离去,猛然察觉到什么,朝头顶看来,众人一惊,却见宇文莫那凶厉的眼神顿了数息,又看向背对着那人,片刻,直接转身离去。

屋内静寂,只余那人翻动书册的声音。

过了少许,那人开口,吐出几个字。

曹复纳闷,屋里没人,他在跟谁说话?还是在念书?看向曹虎,曹虎没看他,紧盯着底下。

就见窗外翻进两人,正是后来的夜行人,一高一矮。

来人盯着屋内之人,不开口说话,屋内人也不看来人,只顾盯着书瞧。

高个夜行人拉下面巾。

曹复差点惊叫出声,来人是慕舆汗,看身形,矮个夜行人,应该是慕容涉归的小女儿。

慕舆汗刚要开口,屋内人手往后甩,一颗丸药长了眼睛般,朝屋顶漏空处射来,曹猛拉着曹复躲得及时,避了开去。

丸药没什么力道,刚刚碰触到屋顶,就无力的掉下去了。

那二人反应过来,屋顶有人,慕容涉归的小女儿登时窜了出来。

二话不说,扬手打来几枚暗器,挑衅地朝曹复几人招招手,又向外指了指,意思,有本事,出去打。

曹虎轻嗤一声,突地朝夜空大喊胡话,然后拉着曹复就跑,边跑边喊同样的话。

曹复很懵,曹虎在干什么?但也知道不是询问的时候,被动地跟着跑。

驿馆里的人被惊动,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人来,女孩儿瞬间被围住了,还有许多人朝曹复的方向追来。

想起白日的事,曹复步子慢了下来,回头望去,女孩儿不顾自己被包围,只定定望着他们逃跑的方向。

似能感受到女孩儿的怒火,曹复心头像被撞了一下,怎么也不愿女孩儿因他之故落入虎狼之手,说了句:“救她!”

掉头就往回跑。

主子不走,其他人自然走不了,双方立时打成一团。

慕舆汗听声不对,也从屋内出来了,护着女孩儿往外冲,人越聚越多,怎么都冲不出去。

曹猛摸出几个鱼蛋,朝四处砸了出去。

鱼蛋是渔人用来炸鱼的,杀伤力不高,顶多让人疼一下,害不了性命,但很唬人。

借着对方恍神的功夫,一行人杀了出去。

曹贵听到动静,带着另一路人马赶了过来,有人接应,众人顿觉轻松不少。

快速冲出包围圈,耳听远处传来打斗声,应该是慕舆汗的人也到了。

追兵分流,压力骤减。

一众人七折八拐,甩掉身后的追兵,进入一条僻静的巷子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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