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道忽见上元春日近,青山之上白梅染,正如那:仙客深居方采药,远岫浮云尽万般。骚人评章枉费尽,竟莫如随风同去遍千山。
(芣苡念)也罢也罢,今日且回,明朝赏梅去也。
(芣苡同丫鬟下)
(第二幕)
(无情山上,昨日雪方霁。独有墨色梅枝,青石阶,与白梅万千也)
(芣苡上,折白梅枝自把玩之)
(芣苡念)皆云梅雪争春,却不知所争者实为那烹茶煮雪之闲人;梅与雪自天山一白也。
(芣苡持梅枝,四顾赏梅,踏青石阶上)
(小生饰吴瑜上,芣苡见之绕至梅树后)
(吴瑜念)小生姓吴名瑜,本为江陵人士。今进京取试尚不为功名,实为报父亲之仇也。
(芣苡背念)不知此人竟有何仇?
(吴瑜念)二十年前父亲亦于此赶考,本应自此高中。殊不知遭朝中小人嫉恨,竟状告父亲舞弊;父亲申冤未果,终流放岭南,永不叙用。(掩面泣)然吾既得重回此地,定当查此奸人,重审旧案,还于清白也。
(吴瑜步至阶前,望无情山上千株白梅)
(吴瑜念)皆道京城繁华,不知竟有此等去处。只可惜这万千白梅,恐唯有附庸风雅者摧折滥吟也。
(吴瑜唱)但问雪梅何有闲,可见尘寰今无边?三更江上,捣衣砧声犹未至;庙堂高处,雕钟画鼓庆饶年。十步街前,上元鱼龙纷舞转;八千里外,大漠辕门惟风烟。青词新赋,可知玉门春不渡;五经四书,可知六朝为何物?但问那满堂高士千钟禄,可知江北岭南方寸土?但问那墨客自诩仙风骨,可知此山名何山,此处本何处?莫道功成万骨枯,封侯人自念封侯路;莫道有花直需折,可知拈花者,明日无归处?
(芣苡惊呼,弃梅枝于地)
(吴瑜唱)唯有青天共明月,万古沧桑过,明月终不瞽。万万古,更不瞽,照万古。
(芣苡念)此间名为无情山。
(吴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