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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灵王传黄铠焦畅无删减全文

秋暖云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镰刀湖旁有座城,占地十几里,傍着小镰刀湖和镰刀湾深林唯一一座福地的入口——鹰愁涧。自然的,这里成了一处修士集散地。天微微亮,小镰刀湖城门紧闭。等待进城人的分成修者和凡人两拨,泾渭分明。哪怕是低声交谈,都没人往对面瞧上一眼。一边是不屑,一边是不敢。远远的官道上走来的人,引起了两拨人同时的注意。“王哥你快瞧,还有这样的人走路。”王哥瞧去官道,见一个人坐在一张矮凳上,手里还有一张放到前面。两手支撑身体,把屁、股放到前面的矮凳上,来回的倒腾。有个孩童在他后面,束发的布条上还绑着根铁针,令人印象深刻。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包袱,小心翼翼的跟着。两人中间有只小土狗,土黄土黄色的,撒欢的跑来跑去。一架驴车反倒是没有人去坐。王哥马上转过身,拉着喊他...

主角:黄铠焦畅   更新:2024-12-04 18: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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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黄铠焦畅的其他类型小说《七星灵王传黄铠焦畅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秋暖云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镰刀湖旁有座城,占地十几里,傍着小镰刀湖和镰刀湾深林唯一一座福地的入口——鹰愁涧。自然的,这里成了一处修士集散地。天微微亮,小镰刀湖城门紧闭。等待进城人的分成修者和凡人两拨,泾渭分明。哪怕是低声交谈,都没人往对面瞧上一眼。一边是不屑,一边是不敢。远远的官道上走来的人,引起了两拨人同时的注意。“王哥你快瞧,还有这样的人走路。”王哥瞧去官道,见一个人坐在一张矮凳上,手里还有一张放到前面。两手支撑身体,把屁、股放到前面的矮凳上,来回的倒腾。有个孩童在他后面,束发的布条上还绑着根铁针,令人印象深刻。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包袱,小心翼翼的跟着。两人中间有只小土狗,土黄土黄色的,撒欢的跑来跑去。一架驴车反倒是没有人去坐。王哥马上转过身,拉着喊他...

《七星灵王传黄铠焦畅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小镰刀湖旁有座城,占地十几里,傍着小镰刀湖和镰刀湾深林唯一一座福地的入口——鹰愁涧。

自然的,这里成了一处修士集散地。

天微微亮,小镰刀湖城门紧闭。等待进城人的分成修者和凡人两拨,泾渭分明。哪怕是低声交谈,都没人往对面瞧上一眼。一边是不屑,一边是不敢。

远远的官道上走来的人,引起了两拨人同时的注意。

“王哥你快瞧,还有这样的人走路。”

王哥瞧去官道,见一个人坐在一张矮凳上,手里还有一张放到前面。两手支撑身体,把屁、股放到前面的矮凳上,来回的倒腾。有个孩童在他后面,束发的布条上还绑着根铁针,令人印象深刻。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包袱,小心翼翼的跟着。两人中间有只小土狗,土黄土黄色的,撒欢的跑来跑去。一架驴车反倒是没有人去坐。

王哥马上转过身,拉着喊他的兄弟,急切地低声说:“别看,不是我们这边的。”

凡人堆里能看见,修者人群里当然也能看见。等吴惠两人到了跟前,修者群里传出一句怪声。“擦,累得跟狗一样。”

听说话的人似乎要找茬,胡闹后退几步。看师父在那里四处踅摸,皱着眉硬着头皮回到吴惠身后,看着自己的脚尖,仔细听听那人还会说些什么,是不是要揍师父。

“是谁说的,我累得跟狗一样?”吴惠问,一位灰衣灰褂的中年散修站出,拍拍胸脯子,轻哼一声。吴惠说:“你说错了。狗活的轻松,我比狗累。”哄的,修士和凡人一齐大笑。那中年散修想发火,也被自己的笑打断。

笑声里有人说:“这年头还有人承认自己不如狗,真是丢尽了修灵者的脸面。”声音不大,能清晰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只不过那些凡人遭了罪,具是耳孔流血,掩耳强忍着痛,不敢有言。胆小者如胡闹,干脆跪在地上。

不留心,忘记放下包袱再跪,小、胡闹被包袱压倒,更是让发笑的人没法子停下来。

二蛋许是太高兴,没发现主人遭殃,只看到人在笑。如此它便高兴,于是它开始撵自己的尾巴。

“你这一家真是相配!”说话的人站出来,白衣罩身,红靴踏地。头顶上的凰稠丝巾有点松,一些发丝脱出来随着风飘起来。配着分明的五官,漆亮的眸子,乍眼看去风流倜傥。随着他,左右两边各有一人,一个叫党明福,一个是徐哲。年纪仿佛看似同门。装扮各不同,只有他们腰间悬挂的玉牌相同。

镰刀令,吴惠认得,这是道德风堂的标识。

一家以道德为名的宗门,标识却是一柄收割收成的镰刀。

党明福鄙夷的打量吴惠,上边的嘴唇有一边翘、起,倾斜着头微点着说:“升阳宗自来如此。也就当年的秦胜屿算是一号人物,后面的嘛……老太太放屁,一回比一回臭了。”

“你说秦胜屿会不会被气活过来?”徐哲也跟着起哄。

吴惠摸出酒囊,边喝边说:“还是别了,他活了,你家祖宗打得过?你们道德风堂的小镰刀还怎么收我的升阳山?”

“你放肆!你……”厉色爬脸,党明福上前两步就要翻脸。看身边左右没人帮腔,暗骂一句又退了回去。“你的升阳山,要不要脸?”

“看来我这个瘸子还能镇住几把小镰刀,嘿嘿,得浮一大白。”

不知是脑筋搭错,还是搭顺了,胡闹怯生生的问师父:“浮一大白什么意思?”

吴惠说:“就是把酒灌满嘴,滋勾一下装进肠子了。”

“为什么不走胃?师父,你的胃是不是还没好?”

吴惠拿板凳丢小、胡闹,给旁人看来,这两个人是多么的胸有成竹。包括那只狗,看大主人打小主人,它莫名高兴,那尾巴越发的撵得紧了。驴车也到了跟前,原来是车底板漏了,不能坐人。

围观的凡人默契的向外走开,拉开了距离,这样的热闹不是他们能看的。剩下当场的具是有修为在身的。他们不怕热闹,都想看看,被讥讽的道德风堂的小镰刀会不会今天就收割了升阳山。

这几十年里打升阳山主意的不少,最积极最有可能成功的就是这把镰刀。

关注的视线给了道德风堂弟子压力。白衣修士单手背负在后,身前的手臂置放在胃口那里握拳,要是有阵暖风,多出一把扇子会非常应景。

“我道德风堂的镰刀问的是是非,收割的是妖魔邪崇,奸佞小人还有那人族的天敌灵族余孽!可不是逞口舌之利的凶器!而是锄强扶弱的利器!升阳宗的师兄若是大奸大恶之徒,在下手中的镰刀镇不得也要镇;是驯良百姓……”半转身,视线左右来回的在围观者中扫过,却没有看清任意一人。“在下范褚定维护他周全,心甘情愿。”

“好!范师兄说得好!我党明福同样甘愿!没法子,谁让咱是道德风堂的一份子。你说是不是,徐师弟。”

“这没什么可说的,范师兄就是师弟的楷模,师兄们的话,师弟一定遵守。”

围观的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等着升阳宗。吴惠偏偏不接茬,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小酒,静等城门打开,场面弄得有点尴尬。

“倒是升阳宗的师兄,口出秽言,诬蔑我道德风堂是何居心?”范褚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吴惠。“今时此刻不给在下一个说法,就算闹到青松大会上,也不会善罢甘休!”

有阵阵灵力波动,是徐哲党明福取出灵剑,分左右护在范褚的两旁。

党明福说道:“欺我门楣如辱我父母!”

徐哲说:“誓死护卫宗门!”

范褚给左右使眼色,二人心领神会,不容吴惠分辨。党明福欺身上前灵剑横削,对着吴惠的脖子。徐哲剑尖下探,攻去了吴惠的下三路。胡闹看有人要揍师父,妈呀一声开跑。范褚呢?一直背负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对着胡闹拍去。

虎啸炸响,在范褚手中飞出一只猛虎,拳头大小遇风变化。呜嗷一声后大如黄牛,血盆的大口眼看着就要含进胡闹的脑袋!

抄起俩板凳,吴惠信手丢出。一只板凳径直砸在胡闹的脑壳上,刚巧猛虎闭口,不小的板凳支住虎口。胡闹低着头,抱着脑袋也不看路,诶呀呀的接着乱跑。另一只板凳磕在徐哲的额头,砰地一声反弹回来,恰到好处的落在党明福的手腕上,打落他的灵剑。

疼痛难忍,额头上流出的血模糊了视线,徐哲舞剑护身急退。那小、胡闹刚好跑来,小小个子低着头。头上的铁针正好对准了徐哲的粪门……


“董叔,就这么简单吗?”

“那还能有多复杂?镰刀湾森林能出现什么样了不起的灵脉?五色的吗?西风寨会因为一条不起眼的灵脉或者灵矿,不远万里的来和泰和庄争?小兔崽你放心吧,西风寨我也认识几个老不死的,到时候我出面,喝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董晴憷推门而入,还没落座便说:“爹,还是有备无患吧。离魂岸那边我去盯着点,免得升阳宗吃亏过大。毕竟还有将近半月的时间,庄内阵法师才会赶到,修补阵法也是需要时间的。另外,灵脉还有灵矿的消息还要确认,我也一并做了吧。”

“呀?改性子了?”董青青烟问:“是不是也觉着这小兔崽子还行?”

“我走了。”董晴憷真走了,没回来。董青青烟灌满一口红滇茶,咕咚声咽下,丢掉茶杯骂声娘。“他娘的,茶叶有什么好喝的,比酒差远了,那小兔崽怎么就好这一口?”

吴惠去喝茶,眼神游离开,装着没听到董青青烟的话。

一顿饭吃到半夜,吴惠没休息直接出城。他要去八百里外的红叶城,在那里的鬼市发布护山任务招人。为了安全,老仲巴跟着一起去了。

董青青烟还是喝了酒,有些多,昏昏睡去。平时都在一旁照看的闺女,竟然没有出现。

“水,丫头拿水来……”董青青烟等半天也没等到水,睁开眼睛四下看看,连人进来过的痕迹都没有。“这丫头跑哪去了?嗯……不会去离魂岸了?”董青青烟嘟囔着说:“要是丫头不那么反对就好了。那孩子苦啊……”

董青青烟翻个身,又睡了。

传说人入睡后,三魂七魄会有一魂一魄无意识的游离出身体,去自己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董青青烟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是一段回忆。如果他回去了,那么他一定会看到令他厌恶,恶心的记忆里有一个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又是屠杀,倚强凌弱的屠杀,不留活口的斩草除根。在巨大的灵力护罩里,整个风堂没了,彻底的被杀了个干净。亦如当年游家一门,吴惠当时生活的……自在门。

剑离身,带出的血有一股,人倒下。张铭赫看着最后一位风堂弟子倒下,他绷紧的身体才松懈,瘫软地倒向佟永恒,抓着佟永恒衣襟的手不情愿的松开。

佟永恒在灵力护罩内向外打出信号,不多时灵力护罩消失,佟永恒带着张铭赫的血向一块岩石走去。

控制阵法的人在岩石上,是董晴憷。

佟永恒说:“晴憷,事情办了,还有什么交代的?”

董晴憷问道:“佟队长,泰林剑门的人放过去了?”

“嗯,找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放下了,做好掩饰一定不会被人发现是特意放的。”

“西风寨的人确保伤而不死?”

“这个不是我做的,你得问你带来的人。”佟永恒的态度马上变得非常不耐,看来这个人让他非常不爽。

“你去让他过来!”

佟永恒迟疑一下,有些不情愿的应了声是,下了岩石。等他离得远了一些,董晴憷身旁出现一个男人,威风凛凛大将军的模样。

“晴憷,你找我?”

“乔立国,我已经说过,今天的行动还有以后的行动都由我来负责,你不能插手,只管服从。”

摊开两手,乔立国很无辜的说:“我没有插手,也服从了。你让我打伤别打死西风寨的人,我完美完成。”

“我是让你听佟永恒的,你是怎么做的?”

“我听了,他传达你的命令,我照做。还想让我怎么样?晴憷,不是为了你,现在我已经进入福境找我机缘去了。”

“没有人拦着你。”‘董晴憷转过身去,看到远远的佟永恒在跑。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过脚下的岩石,仿佛岩石也变了色,血红血红的。

“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乔立国坐下来,拿出蜜枣肉丢给董晴憷,被她躲开。“我们在一起也好些年了,一同出生入死,也见过荣华富贵。晴憷,我们是搭档,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这就是我们之间全部的关系。”

“全部的关系?你说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董晴憷说:“我不想让我们之间连朋友也做不成,希望乔师兄能体谅。”

“体谅你,我体谅你。晴憷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体谅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只要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里,一定有我乔立国。”

“乔立国你怎么又是这样,每回说到这里你就会打岔……”

“别管我怎么样不怎么样,现在该走了,该去猴子那儿了。”乔立国去拉董晴憷,又被她躲开。

镰刀湾森林中妖兽种类繁多,天上飞的地上钻的应有尽有。其中有一种妖兽名为食猪猴,智力开化明显高于其他。如此天赋使得食猪猴可以本能的,进行简单的灵力吸收,在体内形成内丹。当灵力将食猪猴脱胎换骨后,食猪猴灵智大开,与人无异,可以进行修炼。

在妖族的中心——风吼城里,食猪猴一族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分量。

乔立国说的猴子,就是食猪猴。

没有开化的食猪猴有一种习性。当它感应到自己大限将至,会依照本能跑去一个它喜欢的地方放离体内的内丹,魂归天际。和它相熟的伙伴又会效仿,之后越来越多的食猪猴加入,这个地方就会成为食猪猴部落的祖坟地之一。

另外,食猪猴的内丹能入药,上佳的药材,被人族称为噬魂丹。

在镰刀湾森林,食猪猴选定的地方是一条江的源头,从此这条江被食猪猴一族命名魂归江,源头被叫做离魂岸。

魂归江一地只是在名义上归升阳宗,实际上是在食猪猴一族的控制下。为了保护同族放离的内丹能入土为安,不被该死的人类拿去吃了,离魂岸有食猪猴一族的战士巡逻。他们的营地也建立在离魂岸。

秦胜屿当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为了不挑起人妖两族的对抗,秦胜屿默认了。


从修灵开始到地灵境,要经历灵徒十段,人灵境前、中、后三期。根骨不好,修上五十年的人有,上百年的有,修到死也没能进入地灵境的还是有。

泰和庄的骄傲,神剑峰大弟子的董子圣,也不过是人灵境后期。灵海未能修得大圆满,谁人敢去触碰地灵境的门槛?一旦失败,哪怕有神灵官护佑,也会落得个修为尽失的下场。

焦畅,一位已经可以触碰地灵境门槛的修士。今天从生到死也不过区区三个瞬间。五道古火,何其的霸道。

焦畅死了,黄铠呢?董子仕呢?他们的眼里有火吗?

有,当然有。

董子仕的眼睛还有不甘休,怨毒和惧怕。这一切全都落在青衣人的眼里。

如果焦畅死之前还能去看董子仕一眼就会知道,他是他们三人最后一个死掉的。他看到的,都是假象,其实是他自己在烧,直到死。

人死了,天空也不那么热了。清凉的劲儿,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天会下雨。

一袭青衫重又出现在刚刚七星连珠的地方。在他的手里,托着一尊香炉。古色古香的,看一眼便会知道这是一件老玩意,只是破旧的有些厉害。细看下会发现香炉壁上满是裂纹,像是耄耋老人的面,沟沟壑壑。

香炉有绿色烟气钻进青衣人的鼻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直到将青衣人淹没,旋即凭空消失。

半响,青衣人忽然说:“为什么回来?是要给我收尸吗?”

胡飞和他的孩子从柳树后出来,齐齐跪拜在地。青衣人没有看他们一眼。

“不是为您收尸,是为您和自己尽一点心意。”

“是吗?”

“恩人您败了,我父子俩也逃不出泰和庄的手心。要是能有机会,胡飞愿意同归于尽。”

“泰和庄的德行不至于你想象中的不堪。任何名门望族都会有那么些……长弯了的树杈。虽然你的想法不错,不过……即便是想要同归于尽,也要有这份本事才行。”

可能是胡飞的授意,孩子从跪下便跪走到青衣人的身旁,怯生生的小手牢牢的抓、住青衣人的衣摆。

收了香炉,青衣人回过身,抚抚孩子的头顶,将背影给了胡飞。胡飞重重叩头,不消两下血渗过了破开的头皮,染红了一撮尘土。

隔着自己的背影,青衣人说:“你们的心意我懂,恐怕要让你们落空。遵从本意的话,今天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只不过……”像是接下来的话不方便说,青衣人犹犹豫豫地还是说了。“只不过我看不过灭门的事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不管是几口,总是要留下点希望才是。”

“请赐给在下一份希望,报偿您的大恩大德。”

青衣人束手在身后,抬腿一步就要跨出,听到胡飞重重磕头的同时说:“小儿身负五品灵根,实在是一棵上好的苗子。”

跨出的脚悬着,青衣人笑笑。“这与我何干?”

“将我儿送到大门大派,算得是功劳一件。”

“你为何不送?”

“小儿身上有疾,需要费时费力调养方能修炼。”

“原来是个麻烦。”

胡飞抬起头来,带着强烈的自信,看着不知所措的儿子说:“调养好了身子,我儿注定会名耀天下!”

“这与我何干。”

青衣人再次的说这句话,不再是问句,是平淡的陈述。

“您救了我们。自此以后您的一切,都与我们父子有关。”

胡飞,重重的叩下他的头。

你从哪里来,我便从哪里来。这样做,应该更能显示自己的能力。就像青衣人躲在柳树冠里,看着谈笑间就要灭人全家的董子仕。现在,一对璧人还是在那棵柳树冠中走出,在空中行走,施施然的样子是那么的写意。

“意想不到,五道古火竟然还有传承留下,怨不得惠儿你不让我出手。”

“畔儿哥哥。他有五道古火的传承惠儿也不知晓。我不让你出手是因为惠儿认得他,不想凭白令他丢了修行。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马上出手,凭白的让那位姐姐遇害。”

“他不是说过理由了嘛。每个人都会有他自己的故事。”

这一对璧人边走边谈。若是有人见了,不会看清男子的模样,只会看到他的眼睛。

一对会说蜜语的眼睛,一对能杀人的眼睛。真的能杀死人的眼睛,也真的能看得女子心头软软的眼睛。

女人的面貌更是没有人会看见。因为她用了法术,只让那一对眼睛能看见自己,只让自己的心对着他,软软的。奇怪的是,当她说青衣人的时候,一点点不易觉察的狡黠倏忽在她的神色中跑过。

“传闻五道古火的传承遗失,五圣门千年前已经灰飞烟灭。若是今天没听惠儿劝阻,恐怕在下要亲手做下一件憾事。”

那惠儿软软的说:“他是神工殿的一位杂役。惠儿识得他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他报复欺负他的同僚,出手狠辣,得了机会便将人杀了。”

“嗯?你放过了他?”

“对呀。被人欺负当然要还手。不还手还是男人嘛!”

男子的眼睛大笑,女子的心更加的软了。

“惠儿还记得他叫吴惠,和我同一个名呢。”

“吴惠……哈哈,有点意思。”

一对璧人走了。不经意的,女子回过头看去了那棵柳树。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她的脑子里浮现。明晃晃的,反复的想——消失了那么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山里林里,胡飞睁不开眼睛。青衣人吴惠左手抓着胡飞,右手抱着孩子,在没有路的山林中飞速的穿行,足足有三日。

又是一个晌午,青衣人在一处水潭前放下胡飞父子。

胡飞四处瞭望,看过后向吴惠问道:“恩公,这里是升阳山?”

三天的接触也没能让吴惠对胡飞父子的态度变得好些,仍旧是冷淡,从不主动交谈,陌生人一样。其实他们原本就是陌生人。

“你们可以在升阳宗落脚。”看看孩子,吴惠难得的多加了一句话。“升阳宗没落,藏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恩公,胡飞没有多想。”

“想不想,一些事情都是要告诉你的……”吴惠突然怔住,感知到了什么消息一样。“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灵元竹简发送人是董青青烟,说明这个消息是真的,也说明吴惠说的那一句话和那一个保证……是发自内心的。

老仲巴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只有期待,从看到那枚竹简后他便开始期待,期待面对西风寨,面对道德风堂,期待吴惠会怎么样做。

吴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原本在当天就要返回小镰刀湖,吴惠决定推迟一天。当天夜里,吴惠单独一个人去了鬼市。

黄昏灯依然,人已经面目全非。吴惠在一盏黄昏灯下独处,静静的感受灯光,还有黄昏。良久,吴惠拿出一盏黄昏灯,只有半只手那么大,点亮。这盏袖珍的黄昏灯点亮后有青烟散出,淡淡的如薄纱,渺渺如炊烟升到天空……黄昏灯已然不见。

良久,有人来。

“黄昏令好久没有出了,没想到能让我碰上。”‘有人’这样说。吴惠说:“有人,每当我陷入困境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总是你。”

“别傻了,你能找到的人也只有我了。”

“也真是这样。”

“说吧,这一次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

吴惠说:“能有重来,当年黄昏寨一事我不会插手。哪怕就此灭了,也好过跟着我陷入到无尽的麻烦中。”

“别矫情了。我还不知道你,多少年了。哈、哈、哈。”‘有人’的笑很特别,每一声都会有个停顿。“你的事先别说,我先给你说说这三年的成果吧。”

“有成果了?”

“你要找的亡灵之力,已经发现了三条线索,我的力量不够,只能跟着一条。三年的时间,还没有查清楚,不过希望不大。剩下的两条线其实就是一个地方一个人,你看着你接哪个?”

“我都接。不过现在的事情很急,也很棘手,恐怕没有功夫去处理我自己的事。”

‘有人’诧异。“怎么回事?不是你的事?”

“是我师叔的事,相当于我的事,也找来了一些帮手。现在这些帮手被杀了个干净。”

“谁动的手?”

“道德风堂,或许还有西风寨。”吴惠想想,又补充说:“就算这一次西风寨没有参与,在镰刀湾森林里西风寨的人也要清除。”

“如果参与了呢?”

吴惠没有说话。‘有人’说:“我,黄昏有人自信,天底下能惹祸的熊孩子我排第一,没有人不服。现在我相信,你排第一,我服。”

干笑,特别干的笑。吴惠笑笑没说话。黄昏有人说:“行了,知道你的要求,我这就回去准备。西风寨啊,不容易打发。不过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听过这个消息后,你还决定使用黄昏令。”

“你说吧。”

黄昏有人说:“两个线索中的一个,去找人。这个人你不能去找,得我爷爷去找。我也和爷爷提及过,你知道爷爷怎么说的?”

吴惠想一下,说:“用黄昏令?”

“答对了。我爷爷说,他可以去,但是你得用黄昏令。”

“能确认那个人一定有亡灵之力吗?”

“不能。”

吴惠很快的做出了决定,还是要使用黄昏令。

“你要想清楚,这是你帮助黄昏寨渡过危机获得的奖赏,也是唯一一次能让黄昏寨倾尽全力相帮。你还有大仇未报,你还不知道你的仇家是谁,真的就要用了?”

“有人,谢谢你。”

“既然你决定了,那兄弟挺你。”黄昏有人说:“其实寒灯山就有人能解开你师父留下的血灵石,你不去找,难不成你的对头是在寒灯山上?”

“别乱猜。如果是寒灯山上的,我也不会去寒灯山自投罗网。”

“那可不好说。”

“是……”吴惠说出是字,黄昏有人已经走了。干干脆脆的走,没给吴惠说声再见的机会。吴惠还是说出了后面的话:“是没什么不可能的。”

黄昏有人,黄昏寨寨主长子。黄昏寨,鬼市背后东家之一。十年前鬼市爆发控制权之争。黄昏寨在争夺中失败。面对围剿时,吴惠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包括寒灯山上的神工殿,才算堪堪将奄奄一息的黄昏寨保护下来,免了被斩草除根之祸。

吴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黄昏有人是他行走天下时,识得的第一个,真心拿他当兄弟的人。

事情将要平息的时候,在寿元无多的情况下放手一搏,闭生死关破镜的黄昏有人的爷爷,竟然破镜成功,成为四星修者。那可是圣灵境,寒灯山上也没几位。虽然鬼市争夺已经尘埃落定,但是黄昏乾坤的横空出世,让黄昏寨咸鱼翻身,仍然保持着对鬼市的影响。

黄昏有人走后,吴惠依旧站在黄昏灯下。黄昏灯这个黄昏寨特有的标志,在吴惠的眼中起了变化。在这盏黄昏灯里,吴惠看到了自己离开寒灯山后,渡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手中多出一块血灵石,吴惠轻轻抚摸。这块血灵石中蕴藏着师父的一段记忆,是有关灭门的记忆。要想得到血灵石里面的记忆,只有亡灵之力一法。世间能找到亡灵之力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亡灵天下,但是谁也找不到亡灵天下的入口,更别说去到那祖灵之城。二是寒灯山。传闻寒灯山上玄寒老祖的福地——玄寒洞天里有一缕。

这两个地方吴惠都去不得,那么只能大海捞针,在人世间寻找。一直过去很多年,吴惠花掉所有的财富,包括赚到的灵石,包括得到的人情,都投入到里面。包括今天黄昏有人给的线索,吴惠得到过很多的希望,结果都是失望。

吴惠想到过放弃,也放弃过。但是用不了多久,吴惠总能找到一个理由,让这件事继续下去。因为吴惠真的想要看看,杀死那么多无辜的好人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还是昨天的小食店,同样的食物,吴惠坐在同样的位置上,手中拿着不一样的竹简。这是刚刚传到的。

“仲巴叔,今天下午我们回去。”

“竹简里说什么了?谁写的?”

“是董晴憷发来的。她已经确认西风寨有参与。”

“还有没有别的?”

吴惠说:“有,道德风堂的风堂被人挑了,也是一个不剩,还有西风寨的人。”

老仲巴听过就明白,有了新人加入,还挑起鹬蚌相争,要做渔翁得利。

“那会是谁做的?”老仲巴问吴惠。“能不能用你神灵官的身份去查一查。”

“先不急着查。总归杀鹰隼帮的是道德风堂和西风寨,找他们没有错。就算暗里躲着个渔翁,也只不过是对手多了一个。”

“吴小哥,我们这样做,不是让元凶称快?”

“仲巴叔,我们的人死了,我们的怒火要发出来。一些事情没到身上,我们可以客观些,到了身上,我们一定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

“怎么表达?”

吴惠说:“当然是以牙还牙,杀回去。”




双手搭一下对着张鼎算是行礼,老仲巴站起来,又对段诲聪行礼,说一声得罪。右手挥起,金光点点泛出,是雾非雾的小小一团将段诲聪淹没。

老仲巴的突然出手,张鼎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已经猜到了老仲巴会有此一招。段诲聪也是如此,所以他的表现很好。面对金色雾气中时而闪现,时而飞舞的金色刃气,段诲聪镇定自若,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的慌乱。

“只用了一成灵力便能囚困住一名人灵境后期修者,灵元强大。在地灵境初期的修者中也是少见,可佩。”没有任何的不满,张鼎淡淡的说道:“金光灵域,还是少见的金系修灵者,可佩外还有多出些羡慕。”

金系擅长切割,水系防御强大,木系生命力最强,火系能焚烧天下,土系的震动,能裂山塌地。五种灵域中,伤害方面首推金系的攻击为最强。

老仲巴有意隐藏了修为,还是被张鼎一语道破。对张鼎的修为实力,老仲巴一无所得,于是试探道:“张门主也可下场来掂量掂量我这个老头子的斤两。”

“你若是来打架的,我和你打。你若是来求人的,我和你谈。”

张鼎纹丝不动坐在椅子上信手一挥,一缕灵力进入到老仲巴布下的灵域,旋即起了变化。围绕段诲聪的金色刃气一个接一个熄灭,金光领域立时消失。

老仲巴没有插手,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既然显露了力量,目的达到当然要适可而止,现在该是动嘴皮的时候了。

吴惠打蛇随棍上,说道:“张门主你也看到了,道德风堂不是可以想,还是可以动的。即便没有泰林剑门这个盟友,升阳宗也能让任何打他主意的人崩坏一口牙!”

“感受到地灵境强者的威严,真是三生有幸。”段诲聪郑重的说道:“兵者,谓之不祥。不论杀与被杀,胜或败……”

“段长老!”吴惠打断他的话,提高调门说道:“得了升阳山这块地盘,就是崩坏了一口牙,道德风堂用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元气。到时候想也不用想,单凉那老头会对付谁。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您这军师的脑袋不会不明白。”

“吴宗主此言为谬论……”

“段长老!”吴惠又抢他的话,说:“我有信心拿下单凉那毒老头!金系的攻击对付木系的生命力是相克的!”

段长老提高了语速,吴惠的打断让他有点怒。“吴宗主……”

“段长老……”

又被人抢话,段诲聪爆发道:“打断他人的话是很不礼貌,是没有教养的行为!”

“段长老!”喊人的是张鼎。

强压一口气,段诲聪说:“还在打断我?!屡不听劝告……吴宗主你竟然!”看到吴惠低头去喝茶不搭理自己了,一种被羞辱感油然而生,段诲聪大怒!正待怒斥吴惠,只听又一遍的段长老三字响起,想也没想的怒喝:“喊什么喊,我听到了,有屁放!”

“我放屁你要闻还是吃!”

“门主?怎么是您?”段诲聪慌了,浑身发抖,忙不迭的道歉,。吴惠不要脸的问:“段长老,你有尿?”

不理会段诲聪慌张的反应,张鼎和蔼的和吴惠说道:“秦前辈在的时候我们是忘年之交。这份交情,张鼎一直感念至今。如今他不在了,我还在,所以我们还是朋友,也是忘年之交。”

吴惠乍听此话心底咯噔一下,暗道要坏。脸上挤出的是惊喜和感动,瞬间泪眼婆娑的站起来,弯大腰鞠躬。“门主您、您……”

“别哭,你已经是宗主,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吴惠哭着说:“师叔,在侄儿最难的时候你没有放弃我,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张鼎的前倨后恭一定藏着主意,吴惠脑子里在快速的盘算,也没能算出张鼎的用意。

张鼎说:“既然你想和道德风堂有一个了断,那就不能在青松大会上做什么。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破。”

“一切安排全听师叔!”

“你我清楚,道德风堂里面最能打的是风堂。升阳山出事以后我便留意风堂的动静。现在消息确切,风堂与一路走商交易,在城外的弯月村。具体的情况还是不明,不过风堂在那里不假。”

“您的意思是?”

“青松大会之前没了风堂;青松大会之中,没了单凉,大会以后还会不会有道德风堂?”

看看老仲巴,吴惠试探的问道:“我们负责解决单凉?”

张鼎笑了。“能确定他投降之前就杀了他,当然可以。”瞧瞧老仲巴,张鼎又说:“单凉的修为比我强一点。”

张鼎的意思很明确,我去杀单凉,你去杀风堂。你做成功了我再做,你若失败了,我当然不做。也有一种可能,即使升阳宗灭杀了风堂,张鼎也有可能不出手。

风堂堂主张铭赫,不比单凉好对付,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着一个风堂。老仲巴和吴惠对视,轻轻摇头。吴惠也是同样,深深的失望都在彼此的眼中。

老仲巴难过,他多么希望自己来面对单凉,一个人解决这个问题。

向外走的时候,吴惠想起了秦胜屿,自己的五师叔。为了帮自己,独自犯险以致伤重不治。为了完成五师叔的遗命,升阳宗的存在已经成了吴惠无法躲避的责任。

出了鑫丰酒楼,在街上老仲巴又一次的问:“仍然是要继续下去?”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必须要解决。”

“你与升阳宗到底是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以前出身这里?”

“仲巴叔不要再问了,能说的我都会和你说,不能的怎么样也是不能。”

老仲巴说道:“我知道飞天猫在为你做事。你赚来的所有灵石有多半都用在了鬼市里。能告诉你这个仲巴叔吗?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扛。”

仰头看天,正是吴惠心烦时最常做的动作。吴惠说:“仲巴叔,让你来镰刀湾我有把握能顾全鹰隼帮;让你进入到我的问题里……飞天猫也这里?”

“在,三个月前我得到的消息,他已经来了镰刀湾森林。”

吴惠的转移话题并没有让老仲巴失望。这样的交谈两人十年的时间里进行过多次,已经习惯了。

老仲巴说道:“张鼎一定别有用意,不是单单对付风堂那么简单。说到飞天猫,我看还真得去趟鬼市打探下消息,是不是有新的情况出现。搞不好真的问题就出现在弯月村。”

“仲巴叔你不说我有在想,事情肯定不会这样简单。我们打掉风堂,他去对付单凉,鬼才信。泰林剑门实力不如道德风堂,张鼎必须要有帮手。按着我的盘算,你出场震震他们,张鼎一定会同意继续联盟,单凉知道升阳宗还有人也不敢胡乱出手,只要撑过青松大会和后面的几个月,我一定能解决道德风堂。”

“后面的几个月?”老仲巴想想,忽然想到什么事,眼神一亮。“也对啊,再有不到半年,荣耀天下会就要开了……”

吴惠一阵怪笑,笑得老仲巴都有点心底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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