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我为陈怀树收拾了三遍的屋子。
我心中发涩,不由哽咽。
“怀树,她是谁?莫不是你的心上人?”
陈怀树烦躁地抽了支烟。
“妇人之见,脑里只有情爱,你根本不懂曼婗的才华。”
陈怀树提起沈曼婗时,语调不自知地放软。
“她是美名远扬的大才女,新世纪的牡丹,我的soulmate!”
在他的滔滔不绝里,我知晓了沈曼婗是他同在海外的女同学。
“曼婗为反抗家里的婚约逃了出来,这是自由意志的胜利!”
我听不懂他说的些新词洋文,只当他们之间清白。
“那就让她安心住下。”
我柔柔道。
“对了,怀树,我才背了你发表的新诗,我改成了戏曲,我唱给你听。”
陈怀树却不耐烦地打断。
“你懂我写的诗吗?你唱出来就是玷污我写的东西!”
他转身去找了沈曼婗吟诗作对。
我恍惚间想起他留洋前。
他拉着我的手听我唱《相思》。
“阿梨的戏腔让百乐门的头牌听了都自觉逊色三分。”
他含情脉脉地抚过我的眉眼。
“我要在最风光的时候上报刊登我们的结婚启示。”
“阿梨,你要等我回来。”
里屋被他们住下。
我在客厅歇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我烧得浑浑噩噩。
陈怀树出来说我们的婚事要再等一等。
这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我爹娘去世后,我就搬进了他家。
我们结婚的启示被他一拖再拖。
他念书,我田耕劳作,服侍他的衣食起居。
他离家,我打理他的家,安顿二老,照顾他十岁的弟弟。
我虽还未嫁给他,却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新娘。
“阿梨,你这辈子生是陈怀树的人,死是陈怀树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