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聿成为定国侯那天,侯府要赶出去一批奴才。
夫人说,都是年轻的丫头,要么放出去嫁人,要么配了小厮,断了她们的念想。
我看着府里管事的刘嬷嬷带着人来,有些惊讶:
“刘嬷嬷,我也要出去吗?”
刘嬷嬷与我是同乡,当初就是她从人牙子手里将我买进的国公府,她脸色沉了沉:
“夫人的意思是,在侯爷身边伺候的都得走,尤其是你。这也是,也是侯爷的意思。”
我没在说话,交了房门的钥匙,收拾好包袱。
烈日炎炎,芭蕉冉冉。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屋里也变得绿莹莹的。
忽然想起十岁的孟良聿,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阿玉陪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你要一辈子守着我。”
1.
我十二岁被买入侯府时穿着一身破旧的靛蓝衣裳,肩上挂着一只粗布包裹。
从洒扫侍女到侯爷身边的丫鬟,我在这侯府整整干十五年,兢兢业业不曾有过一丝错处。
老侯爷曾说我踏实本分,太夫人夸我忠诚可靠。
我还曾跪在太夫人的荣喜堂前,双手接过她赏赐的一对虾须镯。
一晃眼数十年过去了,离开侯府时依旧是一身衣裳,挽着一只包袱。
包袱里比来时多了五十两银子,是我十五年攒下的月钱,还有我那张泛黄的身契。
院子门口,张家娘子正逐一查看着离开仆人的包袱,以免谁趁机浑水摸鱼夹带走些主子的金银细软。
到了我这里她却不看,见我主动拆开包袱放在桌上,她随便看了看,客气的问:
“李姑娘,就这么点东西吗?要不在看看可别忘了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着南梦轩,小小三间房,一明两暗,阶下青石板小径蜿蜒的藏在大株芭蕉下。
另一侧的桃树已经长的高过院墙了,那是十岁的孟良聿亲自种下的。
每年开花的时候,我们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