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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后续+完结

猫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樊强狼吞虎咽的干啃了几口面包,这才稳下心,把事情讲个大概,樊依云刚开始没听明白他说的是谁,她平时都叫阿康,听到尚荣两个字才想起来,阿康姓洛,洛总,难道是他?他跑自己老家还跟樊强谈生意,这是怎么回事?正左思右想间,樊强已经塞饱肚子,喝水太急,呛得直打嗝。“急什么,快喝水!”樊依云瞪他一眼。“我能不急吗?妹子,算哥求你了,哥打你不对,哥向你认错,你能不能帮帮哥哥?”樊依云见哥哥如此狼狈,难得向自己道歉,毕竟是一家人,打碎骨头还连着筋,想原谅他可心里的怨气还在,只是坐着没接话。樊强见妹子不吭声,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活该,怪我听了那个婆娘的话,我真没用……我该死……”刚要继续扇,樊依云打断他,“别演戏了,我不认识你说的洛总,我怎么帮你?...

主角:樊依云付星   更新:2024-12-03 16: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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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樊依云付星的其他类型小说《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猫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樊强狼吞虎咽的干啃了几口面包,这才稳下心,把事情讲个大概,樊依云刚开始没听明白他说的是谁,她平时都叫阿康,听到尚荣两个字才想起来,阿康姓洛,洛总,难道是他?他跑自己老家还跟樊强谈生意,这是怎么回事?正左思右想间,樊强已经塞饱肚子,喝水太急,呛得直打嗝。“急什么,快喝水!”樊依云瞪他一眼。“我能不急吗?妹子,算哥求你了,哥打你不对,哥向你认错,你能不能帮帮哥哥?”樊依云见哥哥如此狼狈,难得向自己道歉,毕竟是一家人,打碎骨头还连着筋,想原谅他可心里的怨气还在,只是坐着没接话。樊强见妹子不吭声,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活该,怪我听了那个婆娘的话,我真没用……我该死……”刚要继续扇,樊依云打断他,“别演戏了,我不认识你说的洛总,我怎么帮你?...

《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樊强狼吞虎咽的干啃了几口面包,这才稳下心,把事情讲个大概,樊依云刚开始没听明白他说的是谁,她平时都叫阿康,听到尚荣两个字才想起来,阿康姓洛,洛总,难道是他?他跑自己老家还跟樊强谈生意,这是怎么回事?

正左思右想间,樊强已经塞饱肚子,喝水太急,呛得直打嗝。

“急什么,快喝水!”樊依云瞪他一眼。

“我能不急吗?妹子,算哥求你了,哥打你不对,哥向你认错,你能不能帮帮哥哥?”

樊依云见哥哥如此狼狈,难得向自己道歉,毕竟是一家人,打碎骨头还连着筋,想原谅他可心里的怨气还在,只是坐着没接话。

樊强见妹子不吭声,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活该,怪我听了那个婆娘的话,我真没用……我该死……”刚要继续扇,樊依云打断他,“别演戏了,我不认识你说的洛总,我怎么帮你?”

“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你去问问,说不定有人认识他?”樊强双手扶着腿,伸着脖子,他真是着急了。

“唉,算了算了,你先在沙发上躺一会儿,要问也得等人家上班吧?”樊依云只觉得无比头痛,家了就够乱的了,洛亦康还去捣什么乱?

关上房门,她再也无法安睡,苗场的生意她一向不管,也轮不到她管,今天哥哥求上门,让她找尚荣,她不知道究竟是阿康还是龚泽明的主意,总脱不了这两个人的干系。

哥嫂两人如此精明,竟也会落到如此下场,给人家玩得团团转不说,连是谁都没搞清楚。

同时又感到生气,气得是龚泽明竟然会找自己哥哥算帐,恐怕是阿康多嘴说出自己被家人欺负了,他们是为自己出头。

让樊强在家等着,樊依云借口上班出门给龚泽明打电话,她要当面问清楚。

龚泽明听她口气不善,还是维护家里人,阿康问是不是要陪他一起去,他说这件事总要说清楚的,一定要让樊家知道,这个女儿不能随便欺负,樊依云也不能一辈子帮他们。

男人的理性更强一些,龚泽明希望樊依云懂得,她得有自己的生活,她必须从家这个牢笼里脱离出来,而樊强两口子也必须为自己负责。

樊依云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在镜月湖边因为家这个问题第一次争吵起来。樊依云认为他不该插手家里的事,他绝属无事生非。

龚泽明也气了,据理力争道,“我不想看你一辈子做他们的奴隶,你哥是个男人,他必须自己养老婆孩子,他凭什么要你养?”

樊依云为家里付出惯了,今天才明白过来。人生要靠自己,他们活得再差也得靠自已努力,她的无限帮助其实是助长了他们的惰性。而且人是贪得无厌、索取无度的,从这次他哥敢打她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了。

“我是为了你好,依云,我不会真的害他们,如果他们改过自新,向你认错,我可以给他们订单,让他们挣得心安理得,花得也心安理得,而不是救济他们。”

樊依云叹息一声,“你就不想想,你这么整他,以后你们怎么相处?”

“这你别担心,他们那种人,只要让他有钱赚,他们会追着求我。”

樊依云给他一番话说得破啼为笑,现在怎么办?就让他在我家等着?

“再难为他几天,到时候你出面说情,他才会真心感谢你。要不然,我们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樊依云喟然长叹,她一直在外人面前保持美好的形象,包括龚泽明,有苦自己吞也不愿让他知道,没想到他们如此关心自己,她的心结一旦打开,眼前顿觉豁然开朗。

告诉樊强再等几天,尚荣财大气粗,必须找势力相当的人说话才管用。

家里多了一个人,芸姨嘴上不说,心里也怪樊强给依云找事,对他不冷不热的,梦梦更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整天闭着小嘴不开心。

樊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客厅团团转,从阳台上看去,江南风景如画,一江之隔的对岸被薄雾笼罩,隐约可见凭地而起的座座高楼,他却无心欣赏风景,恨不得从楼上一跃而下,也比回家给老婆骂强。

“梦梦,去叫爸爸吃饭。”樊依云拿开梦梦手里的漫画书说。

“我不去!”梦梦嘟个小嘴,眼睛往阳台上瞄了一下,“爸爸老是骂我,我不喜欢他!”

芸姨见梦梦不高兴了,忙说,“梦梦一直不愿理他,我看他这个父亲做得也不合格。还是我去叫吧!”

芸姨这个旁观者才见樊强一天,就看出了这对兄妹的不同,樊依云知书达礼,樊强粗枝大叶,完全不像一个家庭出来的。樊强对梦梦更是不象一个父亲的言行,一直到现在,连抱一下梦梦也没有。

真是太过份了!她想!

“开饭了!”她冲阳台喊了一嗓子,樊强掐来烟头,肚子真的饿了,这一饿就放弃了跳楼的决心。

“妹子,你的朋友有没有回复啊,到底能不能帮咱,要是他帮不了,你再换个人试试?”他问。

“再等等,人家也太忙,咱们托人办事也不能太催人家是不是?”

“再等等?还要等几天?家里的树可等不了啊,再不种上可就全完了!”

“要不让嫂子再种回去?我看八成你这生意要泡汤了!”

“不行呀,妹子,你再催催,快打电话!”

樊强的面前就是放着山珍海味,他也无甚食欲。

梦梦正咬着一条鸡腿,樊强见妹子还不肯打电话,从她嘴里抢过来扔到桌上,“吃,就知道吃,家里都要乱成一锅粥了,你还吃得下去。”

梦梦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这关孩子什么事?你有邪火回家发去。”樊依云啪地放下汤匙,脸色一虎,樊强刚才在气头上,见妹子生气了,才懊恼地猛抠头皮,芸姨见他这么不懂事,更怕头皮掉进汤里,不动声色地将汤碗往外移了移。

“樊强,依云都打了几个电话了,我亲耳听见的,你不好这么说她吧。”

樊依云给她丢个眼色,芸姨把饭菜撤了,拉着梦梦进了厨房,关起门来说,“梦梦,咱们悄悄吃,一口都不给他。”

“嗯,爸爸坏,爸爸打姑姑!”梦梦脸上还留着泪痕,芸姨擦干她唇边的泪问,“梦梦,你爸妈一直都这么对你的?”

“嗯,我不喜欢他们,我喜欢姑姑!”

芸姨正哄着梦梦,听见外面发生争吵,声浪传进她耳内,当真吓了她一跳。

“依云,我的好妹子,你帮帮哥哥成不成,看在我和你嫂子帮你养大梦梦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回,行吗?”樊强带着哭腔说。

吓得她手里的汤匙差点掉在地上。

“起来!”樊依云拉住樊强半屈的身子,“你个没用的东西,难怪嫂子也看不起你!”

镜月湖边,龚泽明刚停好车,就见樊依云的车子也停在旁边,两人来到湖边,湖水波光鳞鳞,鱼儿跳跃,两人面对湖光山色,却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内心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明泽,我哥也知道错了,是不是该放他一马了?”樊依云注视着眼前的俊朗男子,六年前他为自己出头,不惜以辞职相逼,六年后他再次为自己出头,不惜得罪自己的家人。

“才几天就受不了啦?女儿还是向着娘家呀,我这恶人可是做得冤了!”龚泽明笑着感叹一声,樊依云扑哧一笑,“谁说你冤了?我才是冤得很,他在我家闹得乱七八糟的,梦梦都得躲进厨房才能吃饱饭,我不知道上谁那儿诉苦呢?”

“呵,他是活该如此。”龚泽明看着她,如果不是阿康,他还不会知道樊依云的一生受了如此之多的苦,他想为她找回家人之间的谅解,希望她能幸福,但愿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我是说真的啊,你再不下单,他的苗场可是完了!到时候我家里人会让你进家门才怪!”

“行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他一回。明天,你让他找阿康吧!”

龚泽明爽快地笑声传播到湖面上,令旁边的人不由得侧目而视。

回去之后,樊依云按龚泽明的交待转告樊强,明天下午,让他到尚荣找一位龚总,这件事由龚总给他解决。

樊强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小时,急出一脑门的汗,才等到一位穿着白衬衣的男秘书出来,说带他去见龚总。

龚总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批完秘书交来的文件才抬眼看了看樊强,樊强长得和樊依云一点也不像,宽脸粗眉,鼻梁不高,络腮胡子因为没心情刮而长出了青青的胡子,相比之下,樊依云就像上天送到樊家的礼物,樊家的好基因都给了女儿,樊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呐呐地不敢说话,听见龚泽明问,“你就是樊老大?”

“是是,我叫樊强,我家开的苗圃叫樊老大苗圃!”樊强被他强大的气场所压,连说话都是低声下气的。

龚泽明挥手让李秘书出去,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苗圃的事情我听洛总反应了,因为他出差没及时收到公司的通知,不知道公司已经延缓了采购计划,回来之后才向我汇报,所以才通知你们暂时不要发货。我想洛总已经把详细情况跟你们说明了。”

龚泽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樊强一听急了,“龚总,我们已经组织了货源,洛总订的树苗一批是我自己苗圃的,一批是村子周边林场的,现在都挖好了,只等发货,您如果不要,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我们规模小,可受不了这么大的损失呀!”

“你别着急,洛总一会儿就到,你先等一下。”龚泽明指指沙发,让樊强先坐一下,阿康按约好的时间还要半个钟头,再晾他一会儿。

樊强局促不安的等待着,屋内静悄悄的,龚泽明不问他,他也不敢说话,闷出一身汗,龚泽明低眉观察他的反应,瞧他的样子,再过两天会把他给逼死都有可能,也别玩太过了,还是先放他一回吧。

阿康一进门,樊强就激动的站起来,“洛总,你可来了!”

阿康冷眼看他一下,“你怎么找到龚总这儿了?”他很不高兴,这是越级你知道吗?

“洛总,这是怎么回事?”龚泽明是明知故问,洛亦康说,“龚总,我还没和他们签合同,他们就组织一批树苗,还非要发货不可,这不是没事找事?”


“六年的时间,可以淡忘掉一切,我已经对你没有当日的感觉了。”樊依云说的不是心里话,她真是一个矛盾体,这六年的恨就因为今天的话消散了?会这么容易吗?

仅是他一个小小举动就以轻易触动她的内心,她还敢说自己已经撤底忘记了过去,坦然地面对过去?

但她并不打算就这么原谅她,至少他应该告诉她真相,让她自己选择,她应该有这个权力,不是吗?

“不是,依云,你心里还是爱着我的,我们那晚在一起时……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会重新追求你,直到你重新接受我的爱。”他提到牛庞然欺负她的那一晚,樊依云和他已经有了六年之后的第一次,难道这不可以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接纳了他吗?

但樊依云却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有点难堪,她是恨他的,却被他以趁人之危的嫌疑占有了,“那晚我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依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你能否认你心里还有我,不然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呢?”他可不去想当时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一个弱女子能挣脱得开?

樊依云突然有点想骂他,他以前对自己可以温柔有加,从来没有象那晚一般地强迫过她。

“你变了,你以前就强势,现在更加强势,而我也变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小鸟依人的樊依云了,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让自己生活得更好的能力,我不可能再做回你喜欢的樊依云。”她的话到是直指问题的核心,龚泽明一向不喜欢强势的女性,他爱的正是她的温柔体贴、小鸟依人,如今的她身上贴着女强人的标签,骨子里已经生成了强大的因子,她现在的样子正是他所反感的一类。

“依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听话温柔,而是因为你骨子里原有的傲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表面听话,骨子里很是叛逆的,只是因为你爱我才顺从我的。”

听了这番话,樊依云不由得回头看他一眼,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他是这般了解她。

“依云,现在的人更有魅力,你从一个邻家女孩儿变成了骄傲的公主,你如同蜕变的蝴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更吸引我了,所以我要重新追求你,我要重新得到你的心,为我所犯的错赎罪。”龚泽明望着她的眼睛说,两个六年未见的人的眼睛里互相映着对方,樊依云深吸一下,她听到了他六年前都没说过的最动听的话,还以为他不会讲情话呢。

但还有一个问题横在两人中间。

“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你能离开尚荣、离开乔丽影吗?”

“我和乔丽影并没有什么,那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尚荣,以后我会告诉你原因。”

樊依云咬了下嘴唇,“也许,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我要的爱情是唯一的,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和另一个女人朝夕相处。”

她的回答是那么合理情,却令龚泽明很为难,他好不容易查出了一点点蛛丝马迹,如何能让他撤出?

他六年前曾经相信乔尚荣是唯一愿意帮助也是唯一能帮助自己解困的人,所以他才会和乔尚荣达成一纸协议,但他从一次偶然发现,乔尚荣与父亲并不是真正的好朋友,因为这点他才起了疑心,任何人做事总要有一个理由,乔尚荣帮助自己的理由是什么,难道他真的想让自己当尚荣集团的接班人,如乔尚荣所说的一样,只要他娶了乔丽影。

谁都知道,上门女婿是很悲催的,一旦失势就会被扫地出门,而且弄不好,也会被女婿反噬,从而女方的家业落入他人之手,这些,乔尚荣自然也知道。

正是基于这些疑问,他才听话的住进乔家别墅,他希望通过这个方法,更快的查出乔尚荣的真实目的。

同时,他心知乔尚荣的为人,他早已查出乔尚荣发家的手段是多么的卑鄙可耻,他本人正是一个反噬女家的实践者,他亲手逼死了岳父,妻子也惨遭车祸莫名其妙的死亡,他担心樊依云卷入,才不能告诉她真相。

他愿意一点一点用心的追求她,用他的诚意重新得到她的爱,而且他还要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

正在两人各有心事的时候,樊依云听见远远传来梦梦的尖叫声,在头顶上空,她看见梦梦他们已经坐上了飞车。从她的角度看,云车几乎是擦着白云腾空而起,接着奔跑起来,上冲云霄,下俯大地,如一条巨龙在天空盘旋飞舞。

梦梦坐在两人中间,被毛毛阿姨和阿康叔叔保护着,激动的小脸上渗出了细汗,尖叫得嗓子都快哑了。

她感觉自己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爱,来自晓樊叔叔的关心,来自阿康叔叔的陪伴,她不知道,等待她的,还有更大的幸福,将比她五年多来得到的爱都多。

她太快乐了!

看着快乐的梦梦,樊依云想起晓樊说过的话,梦梦太缺少爱了,尽可能多的爱她、关心她,她的病自然就会好了。

现在,梦梦不自主的耸肩、不自主的扭动脖子,这些怔状都有减轻,看来,光有自己的爱是不够的,梦梦需要和更多喜欢她的人接触。

感觉到她在想着心事,龚泽明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头顶上穿行于轨道之间的三个人,中间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也曾见过几次。

“梦梦是你哥家的女儿吧?”他打破沉寂问。

“噢!”听到他问梦梦,樊依云突然想到,梦梦和他长得很像,该不会给他看出来吧。

身子不安的扭了两下,“你不应该很忙的吗?”

“离了我,公司照样转。”龚泽明随意敷衍她。

几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阿康抱着梦梦下了飞车,毛毛跟在后面,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龚哥,你也来了。”阿康装做不知情。

“不是你叫来的吗?”樊依云瞪了他一眼,阿康难为情的挠挠头皮。

毛毛也见过龚泽明,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再见,怔了一下,也叫了声龚总你好。

梦梦跑过来,抱住樊依云的腿,“姑姑,飞车可好玩儿了,我一个劲儿的大叫,你听见没有?”

樊依云心疼地给她擦着汗,“我都听见了,渴了吧,喝点水。”她看梦梦的眼神,真像极了一个母亲的眼神,令龚泽明看在眼里,心里一怔。

“这是梦梦吧!”

梦梦这才看见中间多了一个人,她抬起头看了一会儿,“我见过叔叔!”

“在哪儿见过?”龚泽明也蹲下身来逗她。

“在晓樊叔叔的医院里,你和一个婆婆在一起。”梦梦想起来了。

这回,是梦梦拉着樊依云坐进了船,阿康有眼色的拉走毛毛,坐在了船的另一侧,龚泽明和樊依云坐在梦梦的两边。随意船身的摇摆,梦梦的两只小腿也不停地摇晃着,两只手紧张的牵住两边的大手。

樊依云曾幻想过无数次,带着梦梦和龚泽明一起,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去公园,她曾无数次的羡慕那一家家的三口,父亲带着孩子放风筝,年青的母亲坐在草坪上望着天空,露出幸福的笑容。

现在,终于和龚泽明坐在一起,梦梦却不知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樊依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带着怨愤的看了龚泽明一眼。

这眼神实在太复杂了,龚泽明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而梦梦,则一直沉醉在快乐之中!学校里曾让画过以一家人幸福生活为题的画,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幸福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她的“父母”从来就没有认真的陪伴过她,她画出来的家人都是分离和疏远,冷漠的互不相望,她永远是躲在最边角的小不点儿,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迁着樊凌的小手,哥哥樊凌则高兴地大笑着,笑得真难听,她都是皱着好看的眉头带着怨气,带着羡慕的看着,她只有看着的份。

她是很爱干净的孩子,从小就这样,就像龚泽明一样,永远都是清清爽爽的,不像樊凌哥哥,永远都是脏兮兮的,吃饭像只猪一样吧唧嘴,还从来不洗手,牙也不好好刷。

她看看龚泽明的手,正握着她的手,纤长干净,透着温暖,另一边姑姑的手,也是那么纤细柔软,她美滋滋的看看他们,好像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了,家的幸福的感觉。

她小小的心灵里不知道这本就是与生俱来的亲情,她牵着的是亲生父母的手。

中午的太阳热力四射,幸亏她们来得早,玩了好久个项目,眼看到了午饭时间,龚泽明提议请大家吃中餐,两辆车一起驶出公园,来到“一品轩”粤菜馆。

龚泽明是这家的常客,阿康刚才提前打过电话,因此餐厅经理早早的准备好包间,将他们迎进包间,还关照着点好菜品。

今天大家都开车,就不喝酒了,阿康点了鲜榨果汁和甜品,两位男士则喝铁观音。

很快,菜就上齐。

樊依云忙着照顾梦梦,龚泽明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那么细心,真像抚养过孩子一般。

“依云,如果你有了孩子,一定是位好母亲。”他笑着说。


从门口又进来几家单位,全到齐了,一共七家,都是符合招标方要求的实力雄厚的单位。

招标方是城建招标办的人,按规定宣读完招标要求和会场要求,开始唱标。

在大屏幕上打出一个表格,前台有一个女人听着读出来的投标金额和投标条件一一打上去,底下坐着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全部读完,再按评分标准进行打分,最接近标底者为中标方,接着就是洽谈具体的合同了,一般来说宣布了谁就是定了谁,不会再有什么反复。

樊依云盯着大屏幕,会场里时不时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现在市场大环境不景气,各家单位都打起了价格战。她对自己公司给出的报价很有信心,相信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价位了。

就在这时,报完了前面五家单位,开始念寰厦的报价,开标人大声念着:寰厦公司投标金额一千三百捌拾捌万元整,包含标书内要求的所有设计施工范围,安装期一百八十天,设备保修期两年……

底下立时议论声响成一片,寰厦比最高的一家少了三百万,比前面最低的一家也少了一百八十多万,这显然居有价格上的明显优势。

“这还有钱挣吗?做了也是亏钱的生意。”有人小声说。各家都经过成本核算,市场价几乎透明,有多少利润大家一清二楚。没有利润的工程接下来就有偷工减料,做出一堆豆腐渣来。

那人终于拿出来标书,找出投标函,再交到唱标人的手上至少用了十分钟,等得大家心里七下八下,场下时不时传来议论声,直到唱标人用那类似机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缓缓的读出最后一家优瑞的投标价:优瑞公司投标金额一千二百万元整,包含标书内要求的所有设计施工范围,安装期一百八十天,设备保修期叁年……

场里顿时如炸了一个响雷,有人大声说了一句:“明显低于材料价,这是恶意竟标。”

唱标人眼睛扫视着坐下的各位,“我们现在只是唱标,请各位暂时不要离开,我们还要进行下一步的评标工作。”

招标方的人全部退场,这七家的人各怀心事,口是心非,无非是抱着打探别人消息的心态,互相瞎扯着,就看谁是傻蛋了。

郭燕的心里呯呯直跳,优瑞竟然比寰厦还少了一百八十八万,吕菲菲真是铁了心要拿下这个项目。

她不由得向吕菲菲站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富贵逼人的女人正满面得意的和她带来的人,站在会议室一角说着什么,她又看看樊依云,樊总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樊依云正在把标书情况发给马立铭,希望马立铭能通过内线了解到进一步的情况,现在,局面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她感觉到不妙!

在焦急地等待半个小时之后,招标方的人重新回到现场,将最后讨论的三家单位报了出来,第一中标人是优瑞,第二中标人是寰厦,第三家其实是没有希望的,只是凑个数而已。

优瑞比寰厦的总体评份多了6分,这个差距可以说是直接把寰厦给毙掉了。

吕菲菲很得意的直接被请进了招标经理办公室,开始商谈具体的合同事宜,如果没有异议之处,是不可能找第二中标人了。

没有中标的单位纷纷退场。樊依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里,辛苦了两个半月,就这么泡汤了?

马立铭收到信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给他在城建里的人打了几个电话才联系上,那方有点抱怨地问他“马总,你怎么这么死板,价格放底点,进来再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们已经让到亏本价了,成本都核算了三次,实在是最低的报价了!”他陪着笑说。

“那人家优瑞怎么能比你还低了一百八十八万,马老板,做生意不要太贪了吧。”那人气得直接挂了电话,马立铭承诺事后给他十万好处费的,这下全泡汤了。

马立铭在电话这头,听得“啪”的摁断电话的声音,像一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城建的项目就这么流标了,如果说牛庞然的事只是一个起因,马立铭还有能力回转的话,那优瑞这次是实打实的给他一记重拳,他明白,现在想扳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优瑞内部也做了工作,再加上价格给的这么有诚意,他的人也回话说帮不了他,就这样吧。

项目竟争就是这么惨烈,往往费尽心思最后还是无法得到,表面看起来很公平,其实功夫全在下面,看不见的全是龌龊肮脏的勾当。

郭燕的银行卡上在优瑞正式签定合同之后,多了五万块钱。拿着这些钱,她有点烫手,但看着凭空出现的五位数,她激动的亲了下银行卡。

人的欲望之壑是无法填满的,她发个信息给吕菲菲,谢谢吕总,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那头等了好久才回了一个信,“好,这次谢谢你,有空聊。”吕菲菲已经达成了目的,至于郭燕,她利用完就没她什么事了,以后的事,再说吧。

如果郭燕不暴露的话,还会有下一次机会,可依吕菲菲看,郭燕没那么聪明。

马立铭为了标书的事,第一次对樊依云发了火,他不客气地问:“为什么优瑞会比我们多了三分,这是你们哪方面的失误,一定要找出来,优瑞的报价一向比我们高,这次怎么会突然少了一百八十万,吕菲菲会给出这么低的价吗?”

樊依云也很狐疑,优瑞一向不是寰厦的对手,吕菲菲曾拿出高两倍的工资来挖她,但她一点儿都没动心,因为业界的人都知道,吕菲菲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为她没有底线。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吕菲菲从城建出来就给一个人打了电话,接电话的竟是牛庞然。

“表哥,城建的事搞定了。”吕菲菲动听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见到她本人,还以为是一位少女的声音,其实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只是那股子富贵逼人令她十分地俗气,反而影响了判断。

“行啊,菲菲,里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们亏的钱通过追加设备补回来,表哥我也会补偿你一部分。”牛庞然高兴地说,对于这个表妹,他一向很支持,不仅带她入行,还介绍不少生意给她,反过来,吕菲菲也帮了他很多忙。但对于外界,没有几人知道他们是亲戚关系。牛庞然很懂得其中的奥妙,不说透更有机会。

“谢谢表哥,这价格实在是太低了,不过我也表了态,只打算做一个样板工程,不考虑利润,招标办那几个都很满意。”吕菲菲的话不假,在她进招标办之后,有五个人在等着提问,其中一个问题就是优瑞的报价明显低于市场价,有低价竞争的嫌疑,但都被她一一化解,她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和热情,只强调优瑞一心需要做出样板工程,这次不计较利润,甚至不惜零利润。

“嗯,晚上表哥请客。把妹夫孩子都带上。”牛庞然在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他一笑起来肚子就更显得鼓胀了,“表妹,你越来越聪明了。”

“好啊,你家妹夫早就想和表哥喝酒了。”两人是表兄妹,吕菲菲入这行,还是牛庞然给铺的路,但牛庞然不喜欢他那个没出息的妹夫,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地,这回总算给面子,吕菲菲很高兴。

牛庞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寰厦的马立铭太嚣张,他早就想教训这个小子,而且樊依云还让他丢了脸,他一想到樊依云回去就会被马立铭臭骂一顿就觉得扬眉吐气了,他又想着找乔丽影表功,便拨通了乔大小姐的电话。

“乔大小姐,有个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牛庞然摸着肚皮,刚在肚子上打了一针,这会舒服多了。

“什么好消息,有屁快放。”乔丽影正坐在她那张深红色皮椅上磨着手指甲。

“嘿,你别这么说,真是好消息,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城建的事吗?”牛庞然卖个关子,关键的话要留在最后说才有效果。

“怎么了,寰厦中标了?”她停下手中的小挫刀,做了美甲的指甲其实很完美,她就是无聊。

“哪能呢,怎么可能让他们中呢!”牛庞然拖着长腔,声音从话筒里听着有点变调。

“牛庞然,我别的不管,你只要把事儿搅黄就成,我就是要看樊依云失败,她越惨越好。”乔丽影来了精神,她整日没事可做,好不容易有个好消息让她振奋一下,立时坐好,指甲刀也放了下来。

牛庞然始终不明白樊依云哪里得罪乔大小姐了,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不过这和他老牛没半点关系,他更谈不上会同情樊依云,他认为工程这种行业本应该是男人的天下,即使象他表妹吕菲菲,不也是靠他这个表哥才有项目做的吗?可樊依云,凭什么要占三分天下?

“你放心吧,乔大小姐交办的事,我哪能不放在上。今天我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城建的项目樊依云是彻底失败了。哈哈……”他发现一连串的笑声。

“太好了,有空你来我办公室,讲讲详细经过,没事我挂了。”乔丽影得到消息,没功夫理他,想挂电话。

牛庞然后面还没说,赶紧追问,“那我们说的事……”牛庞然停顿几秒,言外之意是提醒乔丽影,两人之间的约定。

“你放心,本小姐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放在心上,事成之后我会补偿你的,二期比一期更大,到时候土建还给你坐,有你赚钱的时候。”

乔大小姐的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尚荣的项目进展的很顺利,二期的体量比一期要大得多,这块肥肉,可不能从自己嘴里跑了。

在这回角逐中,最大的受益者其实就是牛庞然,一期就让他狠赚了一笔,此刻得到乔丽影的许诺,他真真正正的放了心,乔丽影是乔家的唯一继承人,乔尚荣疼爱女儿是业内皆知的,抱上乔丽影这棵大树,牛庞然尝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滋味,虽然他还有把柄在龚泽明手里,可是他也听说龚泽明不过是经理人的身份,和乔尚荣没有一点亲戚关系,即使他有一日成了乔家之婿,夫凭妻贵,他也得听乔丽影的话。

“丽影,今天想买什么,我陪你。”安梅挽着她的胳膊,很亲密地走进商场。

下午,商场里人不少,大超市里几乎全是老头老太,帮着儿女们做饭买菜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乔丽影差点撞上一位提着菜的老太太,老太太叹着气摇下头,现在的年青人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走路也不看人。

乔丽影听到之后竟然意外地没有发火,她看着老太,真可怜哦,看来儿女混得也不咋样,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么老的老太拎一大袋子菜,想比之下,她就快活多了。这样一想,她更快乐了。

安梅直接把她拉到楼上的高档商品区,一个多小时之后,乔丽影终于拎着几袋衣服,安梅手里也提了几袋,两人来到茂城的办公区,安梅的办公室没有乔丽影的大,而且她的办公区是在地下室的办公区,空气混浊,也很压抑,乔丽影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气喘不上来。

“安梅,这里空气这么差,你怎么能呆得下去。”她晃着手盯着空调,空调简直就是做个样子嘛,通风这么差,根本就是小工程队干的活。

“我怎么能和你乔大小姐比呢,我哥什么也不干,我这女儿是按儿子养的,也就你把我当个女人。”安梅一肚子苦水往外倒。

“哎,你哥是怎么回事,你爸的家业能放心交给他吗?”乔丽影终于找到一张报纸,拼命地扇着脸上淌下的汗。

“别提他,提他我就生气。对了,这个周末,我要参加朋友的一个Party,你要不要一起去?”安梅看她热得不像话,干脆把门打开,又抛出一个好玩的消息给她。

“是谁?我认不认识?”乔丽影爱玩,一听到有聚会立时来了精神,天天呆在公司,她早就腻歪了。


“梦梦,等你长大了,姑姑会告诉你的,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爷爷的生日,咱们都不能惹爷爷生气,好吗?”

“好,梦梦已经长大了,梦梦会听话的。”

樊依云再次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个才五岁的小女孩儿却承受了超出年龄的压力,她的心如刀割一般地痛,她甚至有点后悔,不该带梦梦回来。

哥哥在开饭时准时进了家门,这两口子一个比不一个干净,什么也不肯干等吃现成的。樊依云见他哥也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也没了心情问他生意如何,问了说不定又该叫穷叫苦了。

她带回来的熟食也摆上了桌,说是父亲的大生日,没想到只准备了几个菜。如果不是她想的周到,买了一箱六种食物的礼盒,这个生日过得怕是太樊酸了。

樊母让女儿坐在她旁边,也给梦梦搬个凳子,梦梦像有心事,慢慢扒着碗里的饭,倒是樊凌没大没小,站在凳子上挑着肉吃。

父亲端起梦梦面前的一盘猪蹄放在孙子面前,梦梦刚伸出的筷子夹个空,可怜巴巴的望着樊凌,樊凌专挑肉肥的,还得意地装出特别香的样子气梦梦。

“梦梦,女孩儿多吃青菜,皮肤好。”樊依云暗怪父亲偏心,可还得安慰梦梦,梦梦真听话,嗯了一声,把碗里的青菜一根根挑着吃了。

樊依云心想回去再买一盒,让梦梦吃个够,非让女儿补回不可。

哥哥樊强起来给父亲倒酒,“爸,今天是你的生日,咱们家再穷也要让你过个满意的生日,咱们家再苦也不能苦了你们。”

老爷子听他如此说话,满意地看看他,又看了一眼樊依云,这是两种不一样的眼神,对儿子尤如春风拂面,对女儿尤如腊月樊霜。

樊依云听见哥哥话里有话,这又是开始哭穷的前奏,下面的好戏就要开场了。

果然嫂子接话了,“爸,妈,我们的生意不好做,我们本想给你们买点好吃的,再带你们出去玩几天,可是手头上紧,你们可不要怪我们呀。”

老爷子点点头,“还是你们有孝心,心到了就行,你们的生意不好做,我们做老人的心里也着急。”

“爸,不是樊强拦着我,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其实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做到生意了,还有很多欠帐没有收回来,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樊凌想学钢琴都没有钱交学费,你孙子有多聪明你是不知道啊,老师都说他很有音乐天赋。”

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刺耳?樊依云看了母亲一眼,樊母不安地眨了眨眼,看来又是她告诉这个尖滑的女人,梦梦学钢琴的事。

这是明摆着向她要钱!樊依云越来越觉得今天的饭没有味道,胃里一阵反酸。

“我的孙子当然聪明了。樊凌想学钢琴,咱们就得支持,你不是给梦梦学钢琴了吗?樊凌的学费你也出了吧!”后面的话是对樊依云说的。

樊依云推开碗,叹了一声,“爸,樊凌吃的用的,哪一种不是我给的,他们还想要多少才够。”

“哎呀,依云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女儿,挣的钱就应该给家里,樊凌可是樊家唯一的独苗,三代单传的。”嫂子自从生了儿子,就像是拿到一支尚方宝剑,她是樊家的功臣,肚皮争气,可是樊依云看着樊凌,哪里有音乐天赋的样子?这个孩子天资愚钝,成绩从来就没及格过,唱歌更是五音不全,樊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爸,我累了,你们吃吧。”她懒得再看他们表演,既然一家人都当她是摇钱树,不当她是亲人,她也不必再固执地以为可以感动他们。

和这些人成为一家人,只能是她的命苦。她的苦,能向谁诉?她受的罪,有谁会心疼?没有,围在桌子四边的人,一张张脸上全都是鄙视、贪婪、市侩,恨不得把她榨干才好。

母亲也一脸笑容的看着孙子,就是他是一头只知道吃的猪也是孙子,梦梦算是什么?她冷冷地笑了一下,她一定要让女儿成为世界是最幸福的公主,她再也不想管他们,就像他们从来不管她一样。

她想起小时候,她的成绩永远是第一名,哥哥樊凌却是倒数第一,但家里对哥哥是尽其所能的供给,对她的成绩却总是看不见,如果不是老师坚持说服了父亲,怕是她连高中都不给上完。

她努力学习,争取到每一次的奖学金,自己连一件漂亮衣服都不舍得买,全部拿去交学费,好不容易上完大学,刚开始工作就要往家里寄钱,为了他们,她付出了多少,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们吃吧。我回屋躺一下,今天坐车累了。”她淡淡地说着,拉着梦梦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

“你看她那个样,好像咱们会问她要多少钱一样,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摆什么谱?”嫂子的话再次响起,却再也伤不到她。

她掩上门,把梦梦抱到床上,“梦梦,吃饱了没有?”

“没,青菜不好吃!”梦梦噘着小嘴,羡慕地说,“为啥樊凌哥哥就能吃好吃的,我就没有?”

“你有,等我们回去,梦梦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真的?”梦梦睁大眼睛,“姑姑说话算数?”

“算数,不信咱们可以拉勾!”

“好,拉勾了就不许骗人!”梦梦开心地笑了,“我要吃饼干,还有蛋糕、还有肥肥的猪蹄……还有……”

“好,都买回来,让你吃个够,看会不会把你的小肚子撑破。”两个人的笑着滚到床上,声音传到客厅,让正在吃饭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

樊依云躲进房,一直等到客厅里没有了喧闹声,梦梦也困得睡着了,她才出来,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人,院子里的车子也开走了。

樊家的院子结构是前后院,后院由楼房的侧面进去,是一块大约两分地的菜地,菜地分成平均的小块,竹竿架起的菜架上垂下来一根根黄瓜、丝瓜,一朵朵黄花顶着阳光和凉爽的风,间或几只蜜蜂、蝴蝶在花间采撷花粉,另一边种着两棵果树,树下也有数片不同的青菜,只这片菜地就能提供一家人的食用,家里只需要买些肉类就可以了,其实比城里还是节省不少。

樊依云没有找到母亲,突然从柴房里传来一阵鸡咯咯叫的声音,接着樊母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盆,里面放着几只还温热的鸡蛋。

“依云,你怎么不睡了?”樊母见女儿站在太阳地里,她刚才因为也跟着数落了几句,此时心里很不安,母女俩倒显得有点生份。

“睡醒了!”她接过母亲手中的鸡蛋。

院子里没有其它人,樊母拉她走进凉棚底下,对她说,“依云,妈知道你不容易,回来还让你受委屈。”

“妈,没事,都是一家人,我不会计较。”看着母亲又换回了旧衣服,她一阵心酸,家里最好的都给了樊强三口,嫂子可从来没有买过一件衣服给母亲。

“你爸脾气倔,嘴上又不饶人,你也别怪他。”樊母叹着气说。

“不会,我没有怪他。”樊依云将头扭向一边,不让母亲看到她眼中含着的眼泪。

樊依云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的女儿,她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没有保护女儿而心里不安,“依云,你回来妈也没准备几个好菜,让你受委屈了。”

“妈,我给你带回来的钱呢,这才过半个月就用完了?”

“不,没用完,给你嫂子拿走交樊凌的补习课了。”

“你怎么又拿给她,哥的园林生意做得挺好,她们还贪你这点钱,太不像话了。”

“依云,你别这么说你哥,我们老了还得靠他们,你在外面离得远,又不经常回来,就别管那么多了。”樊母叹了一声。

“哥嫂的日子得靠他们自己过,整天好吃懒做的,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呀。我带着梦梦需要用钱的地方更多,他们有帮过我吗?说到底,都是你们给惯的。”

“妈知道你在外面不容易,可咱们农村哪家不是这样,儿子孙子都是老人管,女儿早晚就是人家的。你刚才说那个男人会回来的,你是不是找到他了?”

“妈,你先别问了,孩子会听到的。”樊依云怕一窗之隔的梦梦听到,打断母亲的话。梦梦快六岁了,她能懂很多事了。

“进去吧!”

母女俩各怀心事,沉默许久,母亲一个劲地叹气,说梦梦没吃饱,她去给梦梦煎个鸡蛋。

樊依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屋里的一桌一几都是她亲手挑选的,本来都是她喜欢的东西,此刻看在眼中,却无比的心烦。

她无聊地看着电视,父亲又去苗圃帮忙了,要到五点后才回来吃晚饭,樊凌也跑出去玩了,家里一下子变得很冷清。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年来的种种不平,只要她回家,家人就没停止过索取,因为梦梦在家,她们就以梦梦要用钱为由,向她索要,现在梦梦接到身边了,不让她们烦了,她们还是索要,这个家就像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平。

厨房里飘来煎蛋的香气,梦梦还没有醒,却把樊凌给勾了回来。

他一身泥污不知道在哪弄的,手也没洗就跑进来,脚上沾得泥水滴到地板上,他冲进厨房,“奶奶,你是不是煎鸡蛋了,我要吃。”

她听见母亲轻声地疼爱的声音,“樊凌,饿了吧,我的心肝宝贝,快吃吧。”

樊凌端着盘子出来,也不叫人,自己狼吞虎咽地很快就吃掉几个鸡蛋。

见母亲出来,空着手,不用问都拿给樊凌了,怕是一个也没留下。

“我再去看看,兴许还会有鸡下蛋。”樊母像是才想起梦梦,搓着手对女儿说。

“妈,不用了,梦梦不饿,留着给他们吃吧。”樊依云想起小时候,有好吃的东西总是先给哥哥,留下来给她的都是点残渣,所以她从小就知道要争口气,自尊心极强她心想,你不给我,我也不会去要,不吃也不会饿死。

正是因为儿时的经历,才造成她现在的性格。

陪着梦梦躺了一会儿,期间又接到展明泽的来信,展明泽想约她见面,她回说回老家了。展明泽问孩子是不是要回去上学?

樊依云想了一下,说没有,还要带回去的。

展明泽在那边迟疑了一阵才回信,他总感觉樊家有哪个地方不对头,如果是为孩子着想,她家更应该把男孩儿送到大城市,为什么是梦梦?难道是她哥嫂嫌弃这个女儿?


她赶到那家晓樊常去的港式茶餐厅时,晓樊已经到了,他安静地坐着等她,周围的客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一对对的像是情侣。

晓樊见她进来,忙起身帮她把包放好,又招手叫来服务员点菜。服务员先给两个人倒了茶水,便拿着菜单去前台。

“晓樊,又给梦梦配了药啊,真是麻烦你了。”

“梦梦的症状好了许多,再吃一个疗程就会好了。”

“晓樊,这倒底算是种什么病呢,我还以为是她有小毛病呢,谁知道这么难治?”

“这其实是一种抽动症,梦梦的这种症状正是典型的抽动症状,你看啊,她刚开始的时候,会不自觉得扭头,后来你又发现她会频繁地挤眼、鼻子抽动、摇头、皱眉,而且后来你又发现她的手不停地用力抓握,是不是这样?”

“是啊,你说的都对,刚开始还是老师发现的,她说有可能是神经方法的疾病,我还以为她是小题大作,还真是错怪了她。”

这个“抽动症”主要是两个因素导致的,一个是孩子的神经系统控制性发育不成熟,另外一个则是因为孩子紧张、感受到压力以后产生的一种心理应急。如果是第二个因素导致的,家长千万不要给孩子压力。一般情况下,患有这种病的孩子出现频繁眨眼、摇头等这些小动作时,自己不会感觉到不舒服,但是如果家长刻意强调,或者强迫孩子改正,那么孩子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在陈晓樊耐心的把梦梦的症状分析清楚,樊依云才知道,原来梦梦一直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多么压力让一个五岁的小孩儿怎么承受得了?

她真是后悔,把女儿交给哥嫂抚养,如果让她再次选择,她一定要亲自带。

樊依云心里的那根刺再一次狠命地戳着心口,她怪自己太大意,更怪自己太坚持,才生下了梦梦,却没有给她很好的生活,还让她受苦受罪,她好后悔!

她面对一桌子可口的饭菜却没有一点胃口,“晓樊,我想认回梦梦,你说,她能接受我吗?”

晓樊沉吟了一会儿,“依云,梦梦的病情刚有好转,她现在还不能受刺激,如果有反复那将又要从头开始治疗,而且她现在已经懂事了,她能承受这么大的变故吗?”

“是啊,她都懂事了,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她,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每当我看着她委屈的眼神,我的心都像要撕碎一样的痛,你无法想象那有多痛,我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不会爆炸了。”

“再等等好吗?梦梦已经接到身边了,再等一等,耐心一点。”晓樊的大手轻轻的盖在樊依云的手上,又轻拍了几下。

面前的这个女人,总是时刻牵动着他的心,让他为她担心、操心,可是却得不到她的回报,他却仍然无愿无悔的付出。

爱,总是那么迷惘!

樊依云茫然又无力地抽出手,眼角已经湿润,忙用手背擦了下流下的泪水,龚颜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

望着空空的手掌,晓樊刚刚感觉到的一点点拥有,又重新失去了。但他也只是片刻的迟疑,又复回冷静,“依云,你要经常抚摸她的背部、脸部,亲自给她洗澡,多抱抱她,多点爱抚可以缓解她的紧张情绪,她现在还小,随着成长,梦梦会痊愈的。”

“晓樊,我相信你,我会按你说的话去做的,以前,是我太忽略这些了。”

“快吃吧,菜都凉了!”陈晓樊一脸绅士的指着桌上的菜说。

樊依云吃得很少,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她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晓樊不时夹菜给她,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消瘦,他真的很心疼!

拿着药回家,樊依云接到母亲的电话。她看了看号码,挂断,又重拨了回去,她一直用这种方法,给老妈省点电话费。

“妈,你怎么打过来了?家里有事啊?”她问。

“依云,妈想梦梦了,她还从来没有离开我这么久,我想去你那儿看看她。”梦梦是妈一手带大的,只有她老人家才会记挂这个孩子,而她的“父母”,即樊依云的哥嫂,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

“妈你过来吧,上车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樊依云从母亲的身上才感受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她父亲一直排斥梦梦这个意久出生的孩子,见她都没个笑脸,梦梦比她这个母亲还要可怜,因为她每天都在受着冷言冷语和不断的责骂。

如果不是发现梦梦身上的伤,樊依云还被母亲粉饰的太平生活假象欺骗,她只知道梦梦不怎么受痛爱,可没想到是这么一种粗暴冷漠。每想起这些,樊依云就忍不住的落泪,为她没有陪伴梦梦而悔恨不已。

一个人坐在房里想了许久,才突然意识到,毛毛和芸姨住了那间客房,母亲来了,怎么住?想来想去只有把小书房腾出来了。

她又出门去了一趟家具城,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后车箱里拖回了家,打个电话让芸姨下来帮忙,一起抬上楼。

芸姨一听说樊母要来,怎么肯让老人家住小房间,非要让出客房不可。樊依云不同意,毛毛她们两个人,这么小的单人床怎么能睡得下?

芸姨很发愁,偷偷给毛毛打了电话,让毛毛能不能先搬出去住几天,毛毛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可以暂住的地方,只得打给阿康,阿康倒说好办,他的房子空了一间,要不毛毛搬他那儿住算了。

毛毛脸上一红,心里却很高兴,阿康让她搬过去,那不就是很喜欢她吗?

回到家里,毛毛把要搬出去住几天的消息告诉樊依云,樊依云问她去哪个朋友家住?毛毛没敢说,只是说很要好的姐妹。

樊母第二天就来了,除了带一些特产又带来一包旧衣服,樊依云打开一看,差点没恶心死,直接拎到玄关那里,对芸姨说一会儿下楼扔到垃圾桶里。她也不顾樊母的脸色难看。

“妈,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带这些旧的衣服过来,我这里什么都有。”

“哎,依云呀,这日子都是要省着过的,你嫂子她都没舍得扔,全攒下留给梦梦的。”樊母有点不高兴了,再怎么样也是她山长水远背过来的,他们兄妹小时候不都是拾人家的旧衣服穿吗。

“还是旧衣服穿着舒服,对小孩子的皮肤好。”她走过去又给抱了回来,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数罗女儿。

樊依云的气一下就冲了上来,她买给梦梦的衣服从来就没见孩儿穿上身过。

“妈,她把旧的给梦梦还给习惯了她,我买了那么多新衣服都跑哪儿去了。”樊依云看着一堆旧衣服就生气,芸姨听到这些话,在心里叹了一声,都说妈疼女儿,可自己家怎么看都偏儿子太过头了吧。

“依云,你嫂子她怎么说也给咱家生了个孙子,我和你爸怎么也不能亏了她吧,再说,你生了梦梦,这孩子不还是你嫂子带大的吗?”樊母偏心地骂她。

樊依云突然听见她竟口无遮拦的说出这件事,再也挂不住了,一下子哭了出来。樊母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忙伸手捂住嘴巴。“看我这嘴,唉!”

芸姨在厨房里隐约听到什么梦梦是嫂子带大的,停下手里擦炉台的抹布,外面却没了动静,心里突突直跳。又想不到樊依云原来受了这么多苦,樊家对她还不如自己对毛毛亲,心里更是对她万分同情。

樊母也不再说话,独自坐着唉声叹气,芸姨借口去学校接梦梦,留下母女两人。

樊依云去卫生间洗了脸,换了笑容出来,母亲来一趟不容易,她不想令她不开心。

“妈,你这次来准备住几天?”

“我和你哥说好了,这次多住几天,你爸也答应帮忙带樊凌,他总算肯帮忙了。”

“妈,爸最近还喝酒吗?”

“喝,就是少了一点,从一天半斤减到了二两。反正我也管不了他,随他的意吧。”

家里樊爸很强势,从来不做家务,而且好酒,年轻时还好些,如今年纪大了,再喝出个好歹来,家里可怎么办?樊依云很有点生老爸的气,当年就是他坚持不让樊依云把孩子带回家的,而且从来都是偏心樊凌,从来都不肯给梦梦一个好脸色,在这个家里,只有妈一个人对梦梦是真心的疼爱。

“妈,他肯少喝点就行,你们不吵架我才能放心,否则,我在这里也不放心。”

“依云,妈没本事,你爸又是个粗人,这些年可苦了你啦。”樊母拉着女儿的手内疚的说。

“妈,是我太让你操心了,妈,你是对我和梦梦最好的人。”樊依云抱着母亲,含着眼泪轻轻说。

梦梦一进家门,一眼看见婆婆,开心的蹦到她怀里,“婆婆,你怎么来了?”

摸着梦梦的头,樊母脸上顿时笑了,“梦梦,可想死婆婆了,快给婆婆看看,长高了没有?”

梦梦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想想都不容易,虽然她也没能力让梦梦过得更好一些,至少也给了她关爱。

“妈,你先去洗把脸,一会儿就开饭了。”樊依云带母亲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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