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安静下来，我的意识也随之涣散。
再睁眼，是一身僧袍的小和尚。
他竟模样没变，手持佛珠，俯首作揖：“阿弥陀佛。
“总算报了施主救命之恩。”
与薛庭堔并肩多年，他那些心腹，如今都是各地要员，有不少人认识我。
我在桃花村外逗留两个月，才买到一个假身份。
又半年，我辗转到了周越边境，混入越朝难民中。
只是越朝户籍制度森严，不允女子自立门户。所以入越半年后，我成亲了。
对方姓钱名乐，是名商人。
我与他在难民营中识得。
他原在两国交界处开了间商铺，两国交战后，周朝官员收了他的铺子，将他赶入难民营。
我见他的衣服豁了个口子，实在没法穿了，拿过来给他补了几针。
之后常常见他出现在我左右。
入越都后，众人都上报户籍，拿了身份。唯有我，上无父母，下无兄弟。
衙役一扶额：“你这模样还不赖，找个男人嫁了吧！要不就只能上街乞讨！”
可不等我答话，同行的钱乐就拉走了我。
他说他在都城外尚有两间小铺，几亩良田。又说他父母早逝，兄妹俱已婚嫁。
然后支支又吾吾：“你不若嫁给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你先嫁与我，将户籍拿到。
“待日后，你遇到心仪之人，我自当奉上和离书。
“丽娘，你放宽心，走个形式而已，我……”
他红透了脸颊，“我尊敬丽娘，必不越雷池半步。”
钱乐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张锦瑶早就死在那个密不透风的王府。
苏丽娘，愿意接受新的人生。
第二年，我差点难产而死，生下一个女儿。
钱乐害怕极了，说以后再也不生了，我告诉他我不易有孕，他还是坚持用了一年药，彻底断了再度有孕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