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如玉上官瑶的其他类型小说《锦衣浪刀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兰弋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御书房内,乾宗皇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凌如玉,比第一次殿试时的那个凌如玉,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逼人,少了几分轻飘飘的文气。大概是江湖历练一番的结果,眼前的这个凌如玉成长了不少,看起来沉稳,且霸气内敛。有那么一番干大事业的器具和气势。“果然是我龙羲出来的青年才俊。”乾宗皇帝笑道,“文武双全,有才有貌啊。”“来,探花郎,让朕看看你的刀。”乾宗皇帝和蔼可亲地招手。凌如玉毕恭毕敬地递上手中的惊浪刀。拔出那惊浪刀,寒光四射,乾宗皇帝赞道,“好刀!”“探花郎,听说你刀法惊人。可否让朕见识见识?”“回禀陛下,臣练的是杀人刀。此处无法施展。”“好,好一个杀人刀。朕要的就是杀人刀,最好是一把杀人快刀。”乾宗皇帝看了一眼魏无崖,示意他打开御书房的暗门。“陛下...
《锦衣浪刀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御书房内,乾宗皇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凌如玉,比第一次殿试时的那个凌如玉,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逼人,少了几分轻飘飘的文气。
大概是江湖历练一番的结果,眼前的这个凌如玉成长了不少,看起来沉稳,且霸气内敛。有那么一番干大事业的器具和气势。
“果然是我龙羲出来的青年才俊。”乾宗皇帝笑道,“文武双全,有才有貌啊。”
“来,探花郎,让朕看看你的刀。”乾宗皇帝和蔼可亲地招手。
凌如玉毕恭毕敬地递上手中的惊浪刀。
拔出那惊浪刀,寒光四射,乾宗皇帝赞道,“好刀!”
“探花郎,听说你刀法惊人。可否让朕见识见识?”
“回禀陛下,臣练的是杀人刀。此处无法施展。”
“好,好一个杀人刀。朕要的就是杀人刀,最好是一把杀人快刀。”乾宗皇帝看了一眼魏无崖,示意他打开御书房的暗门。
“陛下,当真让探花郎和血影侍比吗?”魏无崖道。
春天,多雨。又下起了雨。
秦兽点兵八十万,这样的出征仪式。乾宗皇帝是不得不出席的。
皇帝出席,能够极大地鼓舞士气,振奋军心。
皇帝若缺席,会被将士视为不祥之兆。
听得城门外战鼓震响,号角惊云,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柱国大将军秦兽亲率八十万虎豹骑,即将开拔,奔赴北境前线。
福寿殿内,乾宗皇帝坐在床边,费力地站起来,一边让人伺候穿衣,一边问魏无崖,“丽妃的生日宴还有几天就到了?”
“三天。”
“去把那颗续命丹拿来。”乾宗皇帝道。
“陛下!”魏无崖跪在地上。
“去拿,你要误朕大事吗?”乾宗皇帝喝道。
魏无崖从多宝阁的一个檀香木盒中,取出一颗金色丹药。
这就是续命丹,是十年前,蓬莱岛的炼丹术士张问仙来访皇宫时,留给乾宗皇帝的,并说:“万不得已之时,服用此丹,可强行续命五天。然药性剧烈,到期后,服用者会血管爆裂而亡。”
张问仙乃龙羲帝国第一炼丹道士,被世人尊为“张天师”,醉心于修习长生不老之术,日夜炼制各种丹药。
只是很遗憾,这么多年,他也没找到长生不老的不二法门。当年,乾宗皇帝把张天师请来,求教长生不老之法。
张天师也很是无奈,只留下那一颗续命丹,给乾宗皇帝,也仅能续命五天而已。
乾宗皇帝服下那颗金色续命丹之后,一瞬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张天师的续命丹,果然是一味神药啊。”乾宗皇帝朗声大笑,对魏无崖道,“这种死法,比那病恹恹等死要强一百倍。”
内侍们给乾宗皇帝撑起华盖伞,走进雨中。
出征仪式,在京城北门玄武门举行。
乾宗皇帝登上城楼,城门下万千兵士齐声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八十万虎豹骑齐聚玄武门下。清一色重甲怒马,军威赫赫,兵势汹汹。
眼见如此兵强马壮,士气高昂,乾宗皇帝顿觉豪气冲天,亲自拿起鼓槌,擂响战鼓。
将士们高呼“龙羲必胜,龙羲必胜!”,队伍徐徐开拔。
乾宗皇帝将鼓槌交由大力士,继续擂响战鼓。柱国大将军身着金甲,红披风,守立在侧。
“柱国大将军。”乾宗皇帝拉起秦兽的手,道:“朕有一事相托。”
“陛下,但请吩咐。”
“北境稳,则龙羲安。”乾宗皇帝道,“朕苦心积虑,也怕人算不如天算,恐生万一。”
“陛下雄主,制霸天下,有何万一?”
“寡人去后,若万一,朝堂生变。届时,无论朝局如何动荡、国内风云如何变幻,
柱国大将军要成为北境的定海神针,力保北境稳固,御虎萨于虎牢关外。”乾宗皇帝紧紧握住秦兽的手,郑重地托付道。
秦兽拔出佩剑,在手掌割了一刀,鲜血直流,单膝跪地,举手盟誓曰:“臣秦兽在此歃血立誓,毕生忠于明氏皇族,力保北境稳固。”
“好!”乾宗皇帝甚感欣慰,亲自走下城楼,送柱国大将军上马出征。
乾宗皇帝这步棋,确实保了北境十余年太平,挡住了虎萨帝国的不断侵袭和骚扰,但也埋下一个很大的隐患。
禁军统领府,宇文烈一早走进书房,便看到书案上,有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
丽春乱,君已知,
如玉郎,起龙骧,
吞金丹,续五日。
看到前面两行字,宇文烈面色愈发凝重。看到最后一行“吞金丹,续五日”,宇文烈朗声大笑,“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独眼龙公孙儒听到笑声,进来,问,“大人,有天大喜事?”
“哈哈哈………皇帝老小子只有五天了。”宇文烈把那纸条丢给公孙儒。
公孙儒一看,却高兴不起来,问道“统领大人,你意欲何为?”
“兵行险招,孤注一掷。难道本统领等着皇帝老小子把刀架到脖子上?”宇文烈道。
“统领大人,如今之势,唯有此招。但胜算几何?
卑职最担心的是,乾宗皇帝既然知晓大人和丽妃之事,却一直隐忍不发。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宇文烈没好气地问道。
“皇帝在等,等你犯下天大的罪,比如谋反和弑君。”公孙儒顿一顿,接着道,“他就可以给你父亲忠王,以及那些忠王旧部,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彻底扳倒你们忠王府。”
“公孙先生,那你说怎么办?”
“要么主动交出禁军兵权,悉听圣裁。或许忠王可以依靠声望,保你一命。丽妃肯定是要死的……”
“不行,这绝对不行。”宇文烈粗暴打断公孙儒的话。
“那就还是联手二皇子明昊。统领大人,你在朝堂上保举他接掌龙骧军团。他定会对你另眼相看,会有些许亲近。”
“可他现在,拿不到龙骧军团,光有羽镜司,有什么用?”宇文烈急道。
“别忘了,他身后有御剑山庄。而且,据暗桩来报,日月岛的兰氏一直在派人和淑妃以及她的儿子明昊接触。
那玄影门的掌门君子兰,实为兰氏家族的兰倾城,是淑妃姐姐兰惜月的女儿,是明昊的亲表妹。
这几日,她就在京城,想必已经和明昊接上头了。明昊体内流淌着兰氏家族的血脉。
若明昊能登基上位,日月岛兰氏不敢说复国有望,但重新被分封为楚王,还是很有可能的。”独眼龙公孙儒很是殷勤地走到宇文烈跟前,掰着手指数,
“御剑山庄,日月岛兰氏,羽镜司,加上统领大人的禁军、血衣楼,和宰相府的亲兵,若将这几股势力拧在一起,胜算会大许多。毕竟乾宗皇帝隐忍这么久,定有后招。”
宇文烈轻哼一声,道:“他有后招,本统领也有绝杀技。”
“大人是指鸠摩劫大巫师吗?”公孙儒看着宇文烈。
“废话。”宇文烈起身,“是时候,去款待下大巫师了。公孙先生,你去走动走动,安排我、宰相大人,还有二皇子今晚碰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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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着大雨,一辆马车停在醉美苑门口。上官瑶早早地就过来,准备接上凌如玉,一块进宫。
上官瑶来时,凌如玉还正在叶轻眉身上卖力起伏。听丫环说上官大人已在醉美苑门口等着,事儿才干一半,他就不得不从叶轻眉身上翻了下来,连滚带爬、衣衫不整地上了马车。
上官瑶一看,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眉儿说你阳暴霸体,看来所言非虚啊。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如玉,你可悠着点。”
上官瑶凑在凌如玉跟前,吸着鼻子使劲闻了闻,他身上满是女子的体香,又见他双手空空,道,“如玉,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回去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得帅气利落,再带上那把惊浪刀出来。本院使在这等你。”
“那岂不耽搁时辰了?”
“那总比你衣衫不整、满身女人香,站在陛下面前好点吧。”上官瑶瞪他一眼。
凌如玉只得滚回去,洗澡更衣。叶轻眉虽然腿酸得厉害,还是起来公子束发穿衣。
叶轻眉给凌如玉搭配了一件红线滚边绣纹的黑色锦衣,以一顶玉冠束发,让凌如玉既显得沉稳大气,又添几分豪侠的洒脱之气。
待凌如玉一身黑锦,提着那把收进蓝宝石刀鞘的惊浪刀,跳上马车,上官瑶赞道:“还是眉儿用心,把如玉打扮得既十分得体,又英气逼人。这形象,陛下见了,定是满分。”
叶轻眉扶着腰站在门口,看马车载着凌如玉消失在浓浓雨幕中,对身边丫环说,“去把秋漓,叫到后院来。”
过一会,穿一袭杏黄裙衫的秋漓,摇着一把团扇袅袅娜娜地走来,“大小姐,找秋漓何事?”
叶轻眉示意秋漓落座,轻声问她,“秋漓,说真心话,你喜欢如玉公子吗?”
秋漓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
“秋漓,别害羞,真心喜欢如玉公子,就点点头。”
秋漓猛地点了好几下头。叶轻眉笑道,又问:“秋漓,那你可愿和我一样,侍奉如玉公子?”
秋漓睁大眼睛看着叶轻眉,觉得不可思议,忙摇头道,“不不不,大小姐,秋漓怎敢与你争宠?”
“不是争宠,是分担。公子血气方刚,我身子骨快经不起他折腾了。你比我年轻几岁,正合适。”叶轻眉很是亲切地拉住秋漓的双手,“我记得,你自你十六岁入我醉美苑,我就把你当头牌供养。到现今两年多,也从未让你陪恩客过夜。”
“得大小姐眷顾关照,从未委屈秋漓行失身之事。”
“嗯。你若能陪侍如玉公子左右,也算脱离风月苦海,寻了个好归宿。姐姐现在问你,可愿真心侍奉如玉公子?”
秋漓顿时羞红了脸,低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叶轻眉拉住秋漓的手,“那好。我这就代公子替你赎了身。以后,我们啊,就是姐妹。”
这对秋漓来说,无疑是个大喜讯,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谢谢大小姐,感恩大小姐。以后,大小姐是大,秋漓始终作小。”
叶轻眉把秋漓扶起来,“妹妹见外了。咱不分什么大小王,把公子服侍好为大。”
叶轻眉拉着秋漓如姐妹般寒暄一阵,就让丫环把二小姐阿姝叫来。当着秋漓的面,叶轻眉给了阿姝十万两金票,“阿姝,你去账房,把秋漓的身契拿出来。从今天起,秋漓就不再是醉美苑的艺伎了。”
利索办完这事,叶轻眉转而又笑着对秋漓说,“你去把自个东西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到这后院来。”
“好呢。”秋漓欢天喜地奔了出去,瞬间恢复了她初来醉美苑时那股天真烂漫的少女气。
秋漓想过许多次,和如玉公子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场景,但自从大小姐和如玉公子在一起后,她就劝慰自己,努力打消那个念头。
如今,做梦都不敢想,竟然是大小姐牵线搭桥,要成全自己和如玉公子!这也太………太意外之喜了吧!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大小姐的恩情。
秋漓这么想着,收拾好金银细软,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间藏娇楼里,她住了两年的春阁。
出手一刀,寒光乍现,刀劲滔天。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被那一刀斜刮,从左腿到右脸留下一道血痕,深可见骨。
似乎不痛,冲两步,那鲜血如泄洪般喷涌而出,全部喷到凌如玉银甲之上,猝然跪地,死状惨烈!
那守城将军大为惊恐,何曾见过如此快刀?他把身边战士,使劲往前一推,“上,上,上!”还高喊,“弓弩手,射他,射死他!”
弓箭手列成一排,拉弓射箭。
一支利箭“嗖”地射来,凌如玉一刀将其斩落。双脚使劲一蹬,身形如箭,直射出去。
刀锋翻飞,如切菜一般,将挡在前面的战士,一个个切翻在地。
未等那守将看清,反应过来,一刀抹了脖子。
守将大睁着双眼,双手捂着鲜血汩汩而出的脖颈,似乎不敢相信,此刻的自己已然挂了。
凌如玉就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一身银甲,鲜血淋漓。那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军的。
手上那把惊浪刀,刀尖上豆大的血滴,随着凌如玉的步伐,滴了一路。
“挡我者,死!”凌如玉厉声道。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兵士蹲下来,将刀放在地上,举起双手……
此时,龙骧军团有将士通过云梯,不断登上城楼,随统领大人一路斩杀下去,
这边血战正酣,东面玄武门也是惨烈异常。
士兵从未见过,有人可以一路滚上城楼。但明焘世子可以!
一个圆球滚上城楼,犹如一个插满刀片的大铁球,所过之处,血肉模糊。
明焘世子双刀翻飞,剔、削、砍、刺,听得哀嚎一片。
由于大部分兵力都被抽去增援北门,玄武门的城楼上守军不多。
其头目只是千夫长,何曾见过这等阵势,立即吓得屁股尿流,从楼梯上一路滚下来,落荒而逃。
那看守城门的兵卒,一看头目都跑了,更无心守门,刚要跑。明焘世子跳下来,一刀架在那兵卒脖子上,“去,把城门打开。”兵卒浑身筛糠,赶紧依令而行。五千龙骧军士鱼贯而入。
“且去看看浪兄战况如何。”明焘世子吹声口哨,“兄弟们,杀向北门。与主力部队汇合。”
而北门那,韩震率领一千勇士与守城兵士杀得异常艰难,反复几次冲杀,都难以攻下城门。
正难舍难分之际,却见一个血人,带着众多龙骧军士,从城楼跳下来。
血人手起刀落,寥寥数刀,从后方斩杀敌军数名骁勇之士。
“那是统领大人。”韩震这边有眼尖的兵士,认出了凌如玉,高声喊道。顿时,士兵们大受鼓舞。韩震高呼“冲啊!”,众勇士便如下山猛虎般,全部冲向城门守军。
一前一后,两面夹击,城门守军很快溃散。
北门攻破,城门洞开,杀声震天,龙骧军团主力部队攻入京城。
凌如玉一跃上马,大刀一举,“将士们,勤王护驾,直抵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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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此时也是剑拔弩张。
丽清宫中,乾宗皇帝的所有嫔妃均列席,参加丽妃娘娘的生辰宴。皇后诸葛美仪带着公主明黛容也来了。
乾宗皇帝似乎甚是高兴,他陪丽妃共饮三杯之后,便道:“今天,是丽妃的生辰。朕有一份厚礼,送给丽妃。”
“陛下能来陪臣妾,就是最好的礼物。”丽妃道。
“宣旨。”乾宗皇帝吩咐魏无崖道。
魏无崖展开手中圣旨,当中宣读道:“丽妃,及三皇子明瑞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丽妃仁德宽厚,教子有方。
三皇子明瑞聪慧敏捷,甚得朕心。现加封丽妃为丽贵妃,封明瑞为瑞王,一日之内前往封地东境钰州开府监政。然皇子年幼,着母亲丽妃一同前往。钦此!”
丽妃跪着听旨,一开始听着,面露喜色。这加封贵妃,就可仪同皇后。但听到后面,丽妃的脸色就变了。
“陛下,这是要把我们母子赶出京城啊?”丽妃道。
“东境钰州乃富庶之地。朕时日无多,特意把你们母子安排在那,难道丽妃不满意?”乾宗皇帝道。
“臣妾愿一直服侍陛下。”丽妃道。
“丽妃待朕,一片真心啊!”乾宗笑道,“来人,赐酒。”
一名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小内侍端着一方鎏金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壶酒,一个金杯。
魏无崖给金杯倒上酒,“请吧,丽妃娘娘。”
丽妃却久久不去端那杯酒。一时之间,宴席上的气氛变得紧张。
宫门外,一队士兵齐刷刷地走来,守在门口。
那禁军统领宇文烈,腰挎长剑,径直闯进来,一把将那托盘打翻在地,道:“陛下,你老了!”
“宇文烈,你终于等不及了!”乾宗皇帝笑道。
“既然陛下都已知道,我也无需再演。”宇文烈手一挥,一队士兵手持长剑将在座诸位包围起来。
丽妃拍拍手,站起来,道:“那本宫也不想再演了。演了这么多年,本宫也累了。”
“宇文烈,你想怎样?”
“很简单。”宇文烈道,“恳请陛下立明瑞为太子。毕竟陛下时日无多,国不可一日无君。”
“朕若不同意呢?”
“那刀剑无眼。”宇文烈拔出剑。
“看来,朕已无需多言。”乾宗皇帝稍微往后挪了几步。
魏无崖挡在乾宗皇帝身前,高呼道:“护驾!”
霎时,八名黑衣蒙面的血影侍从楼上暗处跳下来,把乾宗皇帝护在中间。
还有暗卫死士!宇文烈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一点。乾宗皇帝这老狐狸果然留有后招。
“宇文烈,想不到吧?”乾宗皇帝注视着宇文烈,“你若此刻放下刀剑,朕或可留你一命。若执迷不悟,诛你九族。”
“陛下,你觉得我是吓大的吗?”宇文烈正要上前动手,一名亲兵冲进来,“报告统领大人,北门、东门均被攻破,凌如玉带着龙骧军团直入皇城。”
“这么快!”宇文烈对那一队士兵说,“看住他们。本统领去去就来,收拾完凌如玉那帮杂碎,再来和陛下好好谈谈。”
乾宗皇帝一听那消息,大笑三声,道:“凌如玉,果不负朕,果不负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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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二皇子明昊从自己王府出发,他带六百死士,皆黑衣蒙面,臂缠一方白毛巾。
这六百死士皆是兰倾城挑选出来,供二皇子明昊驱使。
一开王府大门,却见明沧海抱着一柄剑,站在门外。
“皇……皇叔,你怎么来了?”明昊脸上很是尴尬,他也知道自己母亲和明沧海曾经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深厚。明昊对明沧海素来颇为敬重。
“我答应你母亲,保你当个逍遥王爷。”明沧海上前一步,“所以,今天,你哪都不能去。”
“皇叔,我敬重你。但今日不同往日,我非去不可。”明昊正色道。
“带着你这区区六百人去送死吗?”明沧海道,“本以为你行事谨慎,却不想如此鲁莽。
现在龙骧军团已经攻破长安城的东门、北门,直扑皇宫,勤王救驾去了。
你带这几百人,是去勤王,还是逼宫?勤王,你打不过宇文烈的禁军。逼宫,你更打不过凌如玉统领的龙骧军团。”
“什么?”明昊惊诧道,“龙骧军团入城了?”
“不信,你派个人随便到街上问问。”
“完了,完了。”明昊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满盘皆输啊。”
“你还没输。”明沧海一把拎起明昊,将他拖回王府,“立即解散这帮死士。滚回书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心读书,对窗外之事,充耳不闻。懂吗?”
“不,不,不行!”明昊爬起来,“万一宇文烈赢了呢?我得去搏一把。”
“搏什么?搏命吗?”明沧海一脚将明昊踹翻在地,“乾宗皇帝那么好对付的话,当年,我就不会输给他了。
我敢打赌,这一把,忠王府会输得渣都不剩,会被连根拔起。这就是陛下要的结果。
他正好一石三鸟,包括你在内,为他选定的继承人夯实王权基石。”
“怎么个一石三鸟?”
“一,彻底扳倒忠王府,防止陛下殡天后,忠王和宇文烈以军中势力和威望影响朝局;
二,将丽妃母子踢出局,防止母壮子幼、外戚干政,断了丽妃的野心念想;
三,以此杀一儆百,趁此良机将你封到外地做个偏安一隅的小王爷。”明沧海一口气说出来,看着明昊,“现在,懂了吗?这次,你若去搏一把。正好给皇帝口实,将你彻底废了,贬为庶民。”
这番话彻底点醒了明昊。明昊喃喃道,“父皇真是好手段啊,好手段啊!”说罢,他摆摆手,示意那帮死士都散了。
“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小王爷吧。”明昊心灰意懒,沮丧失意地进了书房,重重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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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清宫里,
待那宇文烈走后,
乾宗皇帝十分镇定地坐回宴席,还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大家吃啊,这么好的酒宴,不吃掉,浪费的可都是朕的银子。”说着,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
乾宗皇帝不愧是一代雄主。如此危险境地,他依然能谈笑风生。经他那么一说,众嫔妃们似乎也没有开始那么忐忑紧张了。
“来,来,来。干杯。”乾宗皇帝举起举杯,朗声笑道,“朕和大家打个赌怎么样?就赌今儿这事,朕赢,还是宇文烈赢?”
尊悦公主明黛容第一个跳出来道,“孩儿赌父皇赢。”
“陛下乃真龙天子,岂是宇文烈这等宵小之辈就能撼动的。自然时陛下赢。”皇后诸葛美仪出身诸葛士族,说出的话不一般。
其他嫔妃见风使舵,都纷纷说,肯定陛下赢。就剩下丽妃没有表态,面色难看。
“丽妃,你赌谁赢?”乾宗皇帝道
丽妃看看乾宗皇帝身边的血影侍,跪地道:“陛下,这事和瑞儿无关,求你绕过他。”
“现在知道怕了?”乾宗皇帝端起坐姿,自有那不怒自威的雄主之相,“丽妃,你放心,朕不会杀你。更不会把罪责算到小孩头上。你那样想朕,不是把朕当做一个昏君吗?”
说着,乾宗皇帝扫视了一眼,那一队负责看守的士兵,朗声道:“众位将士,朕知你们是受宇文烈胁迫和蛊惑,才干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但现在,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幡然醒悟,宣誓效忠于朕,朕便不追究你们,更要重赏你们勤王有功。”
“你们跟着宇文烈,不就是讨个赏赐,封官进爵吗?比起宇文烈的许诺,朕能给的乌纱帽更多,更大。”乾宗皇帝拍拍掌,屋顶上旋即又落下八名血影侍。乾宗皇帝继续道:“其实,在这丽清宫内,要解决你们几个,不是难事。
只是朕念你们受人蛊惑蒙蔽,实为可怜之人。所以,朕才不动这杀心。
还有,你们觉得在朕这真命天子面前,宇文烈会赢吗?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只有像朕这样的真命天子,才能御驾亲征,一举平定北狄十部落判断,收服北境两郡,让龙图大陆和平安宁二十多年。”
乾宗皇帝的功业,在龙羲帝国众所周知。他的一番慷慨陈词,极富感染力。那一队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齐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等愿誓死效忠陛下、追随陛下。”
“好!”乾宗皇帝龙颜大悦。站在一旁的魏无崖长吁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乾宗皇帝的口才,真是特别能煽动人心。他一番话,悄然改变了丽清宫的形势,为他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艳阳高照,太阳将灞河照得波光粼粼,像一条银色系带蜿蜒飘扬在龙图大陆上。
蹲在军灶前,就着咸菜,吃下几个馒头。
明焘世子骂道:“奶奶个熊,半点油水都没有。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说着,他要将手中半个馒头扔掉。
凌如玉一把抓住那馒头,“世子殿下,别糟蹋军粮。军营可比不得你们睿王府。等打了胜仗,咱兄弟吃香喝辣摸胸听曲,当一回彻彻底底的浪兄浪弟。”
“这个好,这个好,浪兄浪弟好。浪兄啊,以后,你也别叫我世子了,就叫我浪弟。这样听着得劲,也亲切。”明焘世子道。
“成,浪弟。”凌如玉拍拍明焘世子,回头对跟在身边的李白易说:“传令,召集六品以上校尉将官,帐前听令。”
“是。统领。”
这时,韩震左手提刀,右手拖着一个伙夫,走过来,“统领,这兔崽子昨下午偷偷放飞一只信鸽。刚才,我亲眼见他鬼鬼祟祟在营帐后头,又准备放信鸽。”
“你可记得,三条不可恕之罪?”凌如玉走到那伙夫面前,问。
“记……记得,小的记得。”那伙夫浑身颤抖
“信呢?”凌如玉伸出手。
伙夫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选用水性好的士卒,意图不明”。
“写给谁的?”凌如玉用纸条,在伙夫脸上抽了一下。
“禁……禁军。”伙夫吞吞吐吐回答道。
“押下去,一会再行处置。”凌如玉一挥手,两名亲兵过来将伙夫押至军营监牢。
走到中军帐,将官们早已齐聚一堂。院使大人上官瑶全身披挂银甲,坐在上首,颇有几分巾帼英雄之资。
“众将听令。”凌如玉把惊浪刀往桌上一放,朗声道:“本统领奉陛下密旨,率兵进京勤王护驾。
本统领率兵两万四千,为主力;擢韩震为游击将军,选一千水性好、武艺强的勇士,随其出战;命明焘世子为先锋将军,领兵五千。
具体战术策略,本统领自会明示韩震、明焘。
诸将率领各自人马,归各路统兵将领节制、指挥,谨遵其号令,不得声张、过问、质疑,只需坚决执行。违令者,斩,有如此木。”
言毕,凌如玉抽刀如闪电,一刀劈下木桌一角。在场诸将个个为之一震,脸色微变。
“散了。韩震、明焘留下。”凌如玉道。
他打开地图,给韩震、明焘细述一番作战方案。韩震听完,双手抱拳,慨然道:“统领大人,末将定不辱命,一定不畏牺牲,坚决完成任务。”
凌如玉点点他的脑袋,“韩将军,本统领不是让你去送死。完成任务第一位,但保命活着同样很重要。多用脑子。本统领可不想看到,刚把你提拔上来,你就挂了。那也太可惜了。”
韩震“呵呵”一乐,道:“统领放心,末将命大福大,轻易死不了。”
那明焘世子围着地图转一圈,道:“浪兄,你这泡妞功夫一流,行军打仗也很有章法。”
“怎么样?是不是以后要死心塌地跟着你浪兄混?”凌如玉一把搂过圆滚滚的明焘世子,不无得意地说。
“什么叫以后啊!我已经在跟着你混了。”
“成。可别掉链子,损了咱浪兄浪弟的威名。”凌如玉看看明焘世子,突然问起,“你那《浑圆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嘿嘿,略有小成。要不要耍两招给浪兄看看?”
“有啥可看的。刀法是用来杀人的,不杀人,那不叫刀法,叫卖艺。”凌如玉拉着明焘世子就往军营监牢走,“走,浪兄带你杀人去。”
上官瑶跟在身后,“如玉,你们浪兄浪弟干啥去?”
“给世子磨刀。”凌如玉道。
军营监牢,比较简陋。就是几个木栅栏牢笼。那个给禁军通风报信的伙夫四肢戴着镣铐,被关在笼子里。
“你家有亲人没?”凌如玉过去问。
“家中有一老娘卧病在床,小的从军多年,都未回去看了。”伙夫连忙跪地求饶,“统领大人,开恩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给你两个选择。”凌如玉握着刀说,“一是将你就地正法,叫你母亲来收尸。二是,你如实招来,本统领网开一面,放你生路,让你回去尽孝。”
“谢大人,谢大人。”那伙夫马上就招了。龙骧军团的五品将军赵大壮时常用些许碎银收买了伙夫,让其帮忙收放信鸽。每次都是赵大庄把信写好,由伙夫系在信鸽腿上,将信鸽放飞,给禁军通风报信。
“很好,传令下去,全体将士操场集合。去把赵大壮给本统领抓来。”凌如玉厉声道。
“回禀统领,那赵大壮属下早就控制起来了。”李白易笑眯眯道,“平日里,属下见赵大壮与这伙夫偶有往来。属下寻思,这堂堂五品将军怎会和一伙夫有来往呢?难道他俩沾亲带故?等到今儿抓了这伙夫,属下便明白一二,立即让人将其拿下,等候统领发落。”
“这事干得漂亮。”凌如玉心想,这李参将颇为机灵,留在身边很有用处嘛。
凌如玉又问明焘世子,“你那浑圆刀法,单刀,还是双刀?”
“双刀。”明焘世子鼓起嘴巴,做出双手持刀的架势,颇有几分滑稽。
“得嘞。”凌如玉带着明焘世子去了军械库,“挑两把,趁手的刀。”
明焘世子认真挑拣一番,选了两把短柄大砍刀,“嘿嘿,就这了。”
那赵大壮早已被五花大绑,跪在台上。台下,站着黑压压一片龙骧军团的将士。
“严守秘密,是每个龙羲军人的应尽之责。”凌如玉提溜着赵大壮的头,“赵大壮,你身为五品将官,却明知故犯,知法犯法,泄露本部军情,私下与人通风报信。
昨天,本统领刚宣布三条不可恕之罪。你一离开,便指使他人放飞信鸽报信。顶风作案,罪加一等。数罪并罚,定斩不饶。”
台下三万人,鸦雀无声。
“浪弟,该你了。”凌如玉走到明焘世子边,低声道,“你这几刀,必须狠!让大家都怕你这个先锋将军。”
“好呢。”明焘世子双手握着刀,却微微颤抖。
“不要怕,闭上眼睛,一顿乱砍,砍死为止。”凌如玉一脚将明焘世子踹了出去,逼着他去砍人。
只见那明焘世子吼叫一声,滚成一个大圆球,手握的双刀在周身旋成一片寒光,似乎成了一个插满刀片的刺猬。
听得声声凄厉的惨叫,明焘滚刀大圆球围着赵大壮滚了三圈,碎肉满地,鲜血淋漓。
那每惨叫一声,站在凌如玉身后的上官瑶,便捂着胸口吓一跳,忙道:“如玉,你赶紧叫他停手吧。杀半天,都没死。太瘆人了!”
那台下站在第一排看着的将官,有好几个忍不住,蹲在边上“哇哇”地吐了一地。
“停。”凌如玉喊道。
可那明焘世子一时收不住,又继续滚了一圈,才慢慢滚到凌如玉身边,停下来。他手中两把刀,还在滴血。而他身上竟不沾一丝血渍。
走到赵大壮跟前,他被明焘的滚刀砍得血肉模糊,基本被砍烂了,竟还没死,气若游丝地乞求道:“大……大人,求你杀……杀了我吧。”
“先锋将军,真是刀法精湛。”凌如玉对明焘世子竖起大拇指,故意高声道,“千刀削肉,人却不死。这宰人刀法,真是一绝。以后啊,谁若再犯那三条不可恕之罪,就由先锋将军的滚刀屠来行刑。”
“大……大人,小的求……求死。”赵大壮乞求道。
凌如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挥刀劈下,将其劈成两半。
凌如玉擦了擦刀锋上的血迹,那血肉模糊的躯体才骤然分成两半,轰然倒地。
台下将士,个个惊惧,立在原地不敢有分毫动作。连那骁勇无畏的韩震,见了今日这场面,也面色渐白,一言不发。
自此,明焘世子被人背地里叫做“滚刀屠夫”,后被世人视为凌如玉座下头号“人屠大将”,嗜杀好色,令虎萨军队闻风丧胆。
“散!”凌如玉大刀一扬,“众将士,吃饱喝足。今夜亥时,主力开拔。”
站在台上,望着闻令而动、即刻退去的龙骧士兵们,上官瑶说:“如玉,你这杀气滔天,慑服军心。如今这龙骧军团,唯你马首是瞻!”
“兵家曰,慈不掌兵。”凌如玉望着天边一朵飞速飘过的红云,感慨道:“昨天,斩王宇,立威信。今日,杀大壮,正军纪。大战在即,唯有雷霆手段,方可做到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其实,我也不想,杀伐过重,也不想自己双手沾有太多鲜血。”
“无妨的。”上官瑶抬手,擦了一下凌如玉脸上的血渍,安慰他道:“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的如玉公子,以后定然是我们龙羲帝国所向披靡的铁血悍将。”
“院使大人,我不想当什么铁血悍将。当个浪子书生,写写词逛逛青楼,就挺好。”凌如玉突然觉得有点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如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使命。我不例外,你也不例外。”上官瑶看着凌如玉的眼睛,表情坚毅地说道。这句话既像是激励,却又透着些许无奈和悲壮的意味。
太阳也是不公的!
对有些人会多给几分,
对有些人呐,会少给几分!
当宇文烈眼睁睁看着,父亲宇文忠剖腹于世人眼前。
城楼下的人群,除了惊叫,更多得是欢呼,“死得好,乱臣贼子!”
“壹号王府,垮喽!”
还有人慢悠悠地唱,“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大厦倾……”
偶有几位卸甲归田的老兵,早年曾追随宇文忠北上征战,挤在人群里,为其哀叹、为其惋惜,
但这哀叹声太渺小了,淹没在滚滚人流的嘈杂声中,没人听见,更无人记起。
还有谁记得宇文忠的那些功业。
四十载,功名尘与土,
十万里,征途云和月!
薄情的世界,
众生如蝼蚁,
宇文忠身上的功名,
尘归尘,土归土!
宇文烈踉踉跄跄地走下城楼,双眼空洞,失魂落魄,似乎只剩一具空壳。
连太阳都懒得可怜他!当他父亲坠下城楼的那一刻,一朵厚云飘过来,遮住太阳。
他身上没有阳光,只有丧气,还有沾染了妖骨傀儡的煞气,
不浓郁,若有若无,与他的意志力一样,也在萎靡。将死之人而已!
但这个世上,还是有那么个把人关心他、同情他、可怜他,甚至爱他。
比如鸠摩劫!
他此刻用一袭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躲在不远处一座屋顶的阴影里,关注着城楼上的宇文烈父子。
当看见宇文忠给宇文烈送去一碗酒时,他知道,那事基本稳了。
宇文烈会如期死去,
但尽在他的掌控中,也会如期活过来。
只是现在的鸠摩劫,还不够强大,还有点怕阳光。
他的皮肤若在太阳下,暴露太久,便会如灼烧般疼痛,继而冒出一股青烟。
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足够强大,
把血魔功,
练至第八层,便不再畏惧阳光;
练至第九层,便不再惧怕衰老;
练至第十层,就是噬天境,饮天地玄黄之血,无惧生死。
只是好像从来没人达到过第十层。而鸠摩劫才刚刚企及第七层。
“亲爱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目送宇文烈走下城楼,鸠摩劫在心里说,并给他送去一个飞吻。
如果说以前那个禁军统领宇文烈,是让人又怕又爱,
那么现在这个阶下囚宇文烈,则让人又疼惜,又爱怜。
宇文烈回到监牢!窝在牢笼的角落。
他妹妹宇文婧被关在隔壁牢笼。
两人之间只隔着木栅栏。
这是兄妹之间最近的距离,
却似乎又是最远的距离!
“哥哥,哥哥。”宇文婧朝那边牢笼伸出手。
她的裙衫脏了,甚至破了,秀美的脸上带着污渍,挂着泪珠。
几根草屑沾在她微乱的头发上。
但她的美,不可掩藏。
边上那几个狱卒猥琐的目光不时在宇文婧的腿上、腰上来回游走,不时舔舔嘴唇。
“哥哥,哥哥,爹怎么样了?”宇文婧凄声问道。
宇文烈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闭着眼说了一句,“死了。”
似乎父亲的死,于他很遥远,好陌生!
宇文婧捂着脸,眼泪无声地滑落。想来,自己在外习武,三年没回家。
一回家,没几天。
好好的一座王府,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幼时,母亲病重,后又得了魔症,时不时想啃咬自己。
宇文婧知道,父亲诛杀母亲,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么多年以来,她不曾怪父亲,她理解他,她恨的是那个血魔鸠摩劫。
是他,把母亲变成那样。
现在,又是他,把哥哥变成这样。
如果没有鸠摩劫,母亲应该不会魔怔,或许能用别的方式治好。
即便没治好,她也会永远是那个善良慈爱的母亲。
父亲诛杀母亲,是更深沉的爱,这份爱包含救赎,包括保护。母亲死后,父亲终身未娶!
但这又能如何?抵挡不了命运的安排,抵挡不了皇权的碾压,将宇文一族碾压得粉碎。
“哥哥,哥哥。”宇文婧爬到牢笼边,“哥哥,你不要怪父亲,好吗?你原谅他吧。
那时候,母亲一犯魔症,她连我都咬。
所以,父亲才结束了母亲痛苦的一生。”
宇文烈翻了个身子,朝里侧着睡。现在说这些,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废人。
既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也保护不了爱自己的人。都看着他们一个个被诛杀,被逼迫………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能为力!
“他们宇文家是要被诛九族的。”一个瘦瘦的狱卒说道。
一个胖狱卒摸着下巴,眼睛瞄着宇文婧道,“真是可惜啊。长这么水灵,年纪轻轻就要没了。”
“兄弟,她应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连男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就下了地府,太亏了。”一个干瘦,嘴角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狱卒道。
“嘿嘿。”那个胖狱卒色眯眯道,“要不咱哥几个发发善心,帮帮她,让她尝尝男人滋味,免得到了地府,还是个雏儿。”
“大哥真是一番好心。我看行!那大哥您先来。”那干瘦狱卒一脸龌龊猥琐的笑。
他们仨打开牢门,把宇文婧叫出来。
真他娘的好看!
胖狱卒吞了下口水,搓着手掌走上去,“姑娘,陪爷开心开心。
爷让你临死前,快活快活。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尽情快活快活,不好吗?”
胖子说的话没错,“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了”!
不过,死的不是宇文婧,而是他们。这三个狱卒真是点背!
挑谁不行,非得挑宇文婧。人家不仅是将门之女,还是御剑山庄明沧海座下的弟子。
虽然她戴着镣铐,行动甚是不便,但要对付这几个阿猫阿狗,还是绰绰有余。
宇文婧用衣袖揩了下眼角的泪,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反正是诛九族,多拉几个垃圾陪葬,也是可以的。
“那过来啊。”宇文婧道,靠在墙壁上,脸上一副魅惑的表情
“真棒!懂事。”胖狱卒舔舔嘴唇,急不可耐地冲上去,准备抱一抱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王府千金。
很快!他便去了极乐世界。宇文婧一脚踢中胖子淡淡的忧伤。
胖子捂着裆部,疼得跪在地上。
宇文婧顺势箭步上前,用镣铐死命勒住胖狱卒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脖子被拧断,胖子一命呜呼,歪头吐着舌头倒地上。
“还想快活吗?”宇文婧收起镣铐。
“杀人啦,杀人啦!”那个瘦狱卒转身就跑。
宇文婧甩出套在双手的镣铐,重重地击在狱卒后背,使其扑跌在地。
再跟上,重重一脚踩在其后心,瘦狱卒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你待罪之身,竟………再度行凶杀人。”那干巴巴的狱卒吓得跌坐在地,指着宇文婧道。
“你什么你!反正诛九族,本女侠不介意多拉几个陪葬的。”宇文婧不屑杀他,提着镣铐往外走。
“婧婧,这是天牢。你杀了他们几个,也出不去。外面还有反越狱的六座机关阵,以及三道刀斧武士守卫的门。”宇文烈道。
以前,作为禁军统领,宇文烈时常押送刺客或者犯人到天牢,对这儿有点熟悉。
无奈,宇文婧走回牢笼。吱呀一声,听得监牢的铁门开了。
上官瑶带着几名侍卫进来。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以及宇文婧那被打开的牢笼,便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也不追问。
她径直走到关押宇文烈的那间牢笼前,道,“宇文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如实招来,哪些人参与了叛乱密谋?”
宇文烈默不吱声。
“宇文大人,皇帝金口玉言,会饶宇文婧小姐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上官瑶慢悠悠道,
“而以我现在的位置,是最方便关照令妹的,可以让她少受罪,甚至不受罪。”
宇文烈睁开眼,翻身做起,“上官瑶,你说话算数?”
“令妹本就无辜,受你牵连,才遭此横祸。我也是个女人,我不想为难一个女孩。”上官瑶傲然道,她几句话便点中宇文烈的要害。
“好,我说!”宇文烈道,“宰相杜文廷,三皇子明昊,大内副总管曹无莲。”
前面两个名字,上官瑶听到毫不意外。而曹无莲的名字,着实让上官瑶有点意外。
这曹无莲平素看着一副人畜无害、八面珑珑,最关键他身上丝毫没有和宇文烈勾结的蛛丝马迹啊!
藏得深,是个高人。
上官瑶的脑子确实好用,走一步,想到后面好几步。她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写两份供词,列出同党名单,签字画押。一份有曹公公,一份没有。”上官瑶道。
“为什么?”
“这是你该问的吗?宇文烈。还有玄武门的血衣楼杀手怎么回事?”上官瑶自有一派官威,“本中丞,肯定会照顾好令妹。”
“好。我都告诉你!”宇文烈道。
当宇文烈写供词时,禁军营地的百夫长樵老三,正在苦闷地喝着烧酒。
前一阵子,他被宇文烈看中,进了禁军。他当上百夫长没几天,宇文烈策动兵变。樵老三也不怕,正想跟着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捞个将军当当。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嘛!
没想到,他娘的,竟然失败了。樵老三事后盘算,觉得宇文统领最不应该召唤那些妖骨傀儡,
没这帮妖鬼,估计禁军还会齐心和龙骧军团拼一把。毕竟谁赢了,谁就是扶持新君登基的大功臣。
有这帮妖鬼,反而逼得禁军倒戈,和龙骧统一战线,立马让宇文大人成了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一个。
但现在呢!也是惆怅!虽说乾宗皇帝没追查禁军其他人,但待遇和地位明显地大不如前。
整个京城的守备、防务和巡逻,都被龙骧军团接管了。
禁军的将士一个个人心浮动,大多在另谋出路。有的托门子找关系,想去龙骧军团,有的想去给某位大人当府兵。
但是对方只要一听是禁军的人,都一概拒绝。
禁军成了一种让人忌讳的标签!
樵老三拎着一壶酒,看着营地里四处喝醉耍疯的兵士,心里犯愁,自己没啥门路,能去哪呢?难道天生是个穷苦命?混个百夫长到头了?
他不甘心啊,决定再熬两天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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