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有心人注意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了。”
聂沉的话,加上眼前的照片,长安才算是知道,聂家的儿媳妇真的没那么好当,在外头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有人关注,甚至有人会偷拍照片。
“聂沉,你误会了,清屿好心将我介绍进乐团,我也答应了乐团指挥埃里温先生,一周后的演出由我上台,我去找清屿,也只是让他帮忙指点指点我罢了,他在尽自己的义务,我也在尽自己的义务。”
“演出?”聂沉眉头一皱。
长安鼓起勇气向他解释,好心好意说了那么长一句话,可最后他却只听进去了两个字。
“什么演出?”他追问。
糟糕!他还不知道她进乐团,要上台表演的事情,上一次在慈善晚会上她上台去弹钢琴他就气得不得了,这下要是知道她还要去参加那么大型的演出,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长安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顾长安!”聂沉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表情阴鸷,像是下一秒就会变成猛兽将她一口吞掉的架势。
长安承认,她怂了,聂沉发火的时候她总是招架不住,这会儿更是心虚得想要逃跑。
想着,她硬扯着嘴角冲他笑了笑:“那啥,聂沉,我……我没饿,先上楼了。”说完,抓起旁边凳子上的手提袋起身就要跑。
可她前脚刚离开餐桌,后脚聂沉紧跟着就追了上来,她怎么跑得过他那双大长腿,两秒钟就被他给拽住了手。
“你这么容易就进乐团了?”他用力拽着她的手腕,强迫她回头看他,脸上满满的怒意。
早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接触那个小子,他毁掉了小九,还想再毁掉她吗?
“先生。”乔琳见事情好像严重了,上前想劝住聂沉,却反而被他瞪了一眼。
“你替她瞒着我的事,容后再算,出去。”
聂沉的低沉命令让乔琳无法再插手,只好默默了出去,连刚从厨房出来的佣人也一同都叫了出去,瞬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了聂沉和长安。
“聂……聂沉,你放开我。”长安试着挣扎了几下被他拽住的手,可奈何他的力气之大,哪是她能轻易甩掉的,反而因为她的用力,手中手提袋没抓稳掉在了地上,包里的琴谱也随之落了出来。
糟糕!
长安心下暗叫一声,急着想要弯腰去捡,可偏偏聂沉比她更快一步,他长臂一捞,瞬间将琴谱捡到了自己手中。
而在看到那本琴谱后,他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脸看:“你要和乐团一起演奏这个?”
长安畏缩着点了点头,他对与钢琴相关的所有事物都非常抵触,这一切肯定是因为聂小九,到底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面对钢琴和相关的东西都如此易怒?
“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出这个门。”他非常生气,猛地将她的手甩开,拿着琴谱就要出门。
长安震惊之余,发现他是想去宛园,大脑来不及思考就喊出了声:“聂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右脚刚跨出客厅大门的聂沉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怔,然后呆立在了原地。
长安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只觉自己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也被挑起,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孤独,像是独自保守着无人知道的秘密,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你这样继续下去,永远都不会有人理解你,不会有人明白你心中的痛与苦,冷漠可能是你最好的伪装,但同时也是最伤人的武器……”
长安觉得自己说得很对,完全就是有道理的那一方,只是聂沉却突然转过身来,望向她的第一眼,她顿时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又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神太凌厉了,她即使说得再对,都被他给堵了回来。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和我拿了个结婚证,自己就是聂家的人了?”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有种慑人的气势,她跟着一步一步往后退。
“不……不是你这样认为的吗?”她可记得从头到尾都是他给她冠了一个聂太太的头衔,还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的。
“你想解决我们聂家的事是吗?”他一步停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拉着就往楼上走。
“聂沉,你要干嘛?”她好像真的刺激到他了,他现在看上去理智有些不在线。
“你不是想尽义务吗?想管聂家的事,想管我的事,就先尽好你作为我妻子的义务。”他没给她丝毫说出拒绝的机会,径直将她拖进了二楼卧房,反手将门锁上,然后一个用力就将她丢到了床上。
还没等长安反应过来,一道阴影已经压了下来,想要动弹时才发现聂沉已经跪坐在她身体两侧,大手将她的两个手腕紧紧锢在床面上。
“顾长安,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眼望不见底的幽深,像一个能把人吸进去再也出不来的黑洞。
长安看眼下情形对自己实在不妙,他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一口吃了的样子,她低低地回了句:“我想……让你先放开我。”
他们现在虽然挂着夫妻的名头,可是却一直没有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当然,除了他那几次突袭的吻。可要是他一怒之下把她给那啥了,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生米煮成熟饭,再也无法回头了!
“你放弃进乐团的机会吧,这次演出不要参加。”他没有放开她,而是看着她,用拜托请求般的口吻说道。
“……这个,我不能答应。”长安想了想,虽然眼前更重要的是聂沉无声的威胁,可是钢琴一直是她望而却步,敢想不敢行动的一个梦想,如今她有机会可以实现自己的的梦,为什么要放弃?她相信除了这条路,一定还有能解决所有事情的办法。
“那你就是想尽妻子的义务了?”他又向她靠近了几分,浑厚的嗓音充满了磁性,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却突然绽开一抹不羁的笑。
“聂沉!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哦。”他一靠近她,说话时的热气扑到她脸上,令她小脸也随之变得通红,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
“乱来?”他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对自己老婆做这些事算什么乱来?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说着,他又将身体压低了几分。
“聂沉!”长安吓得闭眼尖叫,脚也没闲着,抬腿就想踢他,哪知他的动作更快,瞬间就用自己的长腿压制住了她的挣扎。
天要亡她也!
现在他们这样的姿势,真的太暧昧太亲近太过头了,就算是两个互相有感情的人这样,也难免别扭害羞,更何况她们两个根本就是冤家。
只是尖叫挣扎无果后,聂沉却半晌都没有动静,长安这才小心翼翼地睁一只眼看他,发现他还定定地盯着自己的脸,他的眼中已经没有愤怒了,剩下的……竟然只有她看不懂的深情。
那是一抹很温柔的眼神,连带着被他看着的她,也突然觉得整个人、整颗心都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
慢慢地,长安觉得心中的浮躁和恐惧好像都消失了,她几乎快要陷入他那温柔的眼神中。
“真的……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吗?”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再一次在自己头顶响起,长安这才猛然清醒,惊觉自己刚刚竟然差点儿对他升起别样的感情时,她突然觉得很意外。
思考已经跟不上行动,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脑袋。
“看来是没办法了。”得到她的答案,他叹了口气。
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他是故意吓她,想让她放弃钢琴的?那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长安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他也紧紧地盯着她,两个人保持着静默,就这样过了很久。
直到长安被他看得仿佛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烧起来了似的,双颊滚烫,竟然连耳朵都开始感到火热时,她才低声开口:“聂沉,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像是她提醒了他似的,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顾长安,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他脑子出问题了?
长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真正正地吓了一跳,刚想开口问他,却发现他的脸在自己瞳孔中迅速放大,紧接着唇上被一抹熟悉的感受侵略。
他的唇还是冰冰凉凉的,跟他前几次吻她时是一模一样的感觉,只是这次明显很温柔。长安在他唇舌辗转,意识游离,很多画面就像快速回放似地在她眼前闪过,少女灿烂的笑容和少年的银边眼镜,那些明明在她记忆中,但是她却完全不记得的画面,到底……是什么?
回闪的记忆很快消失,她的脑海里很快被聂沉的脸挤满,为什么,明明她是清醒的,明明知道是聂沉在吻她,她却没有了以前那种厌恶的感觉?
是因为这段时间可怜他,可怜出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