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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归来当庶女,谁敢惹全局

禅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清鹤一边安慰一边亲自舀了一碗汤,捧在手心里还热乎着,准备喂给太夫人喝。太夫人道:“我自己来吧!”“婻婻小心,这个老鸭茶菇汤,吴妈炖了六个小时,肉都不见了,营养全在汤里,您多喝点,这是开胃健脾的!”“好!”太夫人接过先尝了一口,味道纯而鲜美且不油腻,口感极好,忍不住又连喝几口,然后一碗接一碗,直至三碗下肚,打了个隔,才缓缓道:“三丫头,刚才你说这里面放了什么?味道如此鲜美!”“婻婻……是茶菇!”“茶菇是什么?老身活了大半辈子,没听过呀!”太夫人一脸好奇。李清鹤笑道:“婻婻,茶菇是鹤儿自己培养出来的一种蘑菇,正好是冬天采摘,它的营养可丰富了。”“哦?你培养的?走……带我去看看!”“婻婻,您这几日都没进食了,精气神还得缓缓,您要看,我差...

主角:慕容骜精海卫   更新:2024-11-25 22: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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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容骜精海卫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子妃归来当庶女,谁敢惹全局》,由网络作家“禅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清鹤一边安慰一边亲自舀了一碗汤,捧在手心里还热乎着,准备喂给太夫人喝。太夫人道:“我自己来吧!”“婻婻小心,这个老鸭茶菇汤,吴妈炖了六个小时,肉都不见了,营养全在汤里,您多喝点,这是开胃健脾的!”“好!”太夫人接过先尝了一口,味道纯而鲜美且不油腻,口感极好,忍不住又连喝几口,然后一碗接一碗,直至三碗下肚,打了个隔,才缓缓道:“三丫头,刚才你说这里面放了什么?味道如此鲜美!”“婻婻……是茶菇!”“茶菇是什么?老身活了大半辈子,没听过呀!”太夫人一脸好奇。李清鹤笑道:“婻婻,茶菇是鹤儿自己培养出来的一种蘑菇,正好是冬天采摘,它的营养可丰富了。”“哦?你培养的?走……带我去看看!”“婻婻,您这几日都没进食了,精气神还得缓缓,您要看,我差...

《太子妃归来当庶女,谁敢惹全局》精彩片段


李清鹤一边安慰一边亲自舀了一碗汤,捧在手心里还热乎着,准备喂给太夫人喝。

太夫人道:“我自己来吧!”

“婻婻小心,这个老鸭茶菇汤,吴妈炖了六个小时,肉都不见了,营养全在汤里,您多喝点,这是开胃健脾的!”

“好!”

太夫人接过先尝了一口,味道纯而鲜美且不油腻,口感极好,忍不住又连喝几口,然后一碗接一碗,直至三碗下肚,打了个隔,才缓缓道:“三丫头,刚才你说这里面放了什么?味道如此鲜美!”

“婻婻……是茶菇!”

“茶菇是什么?老身活了大半辈子,没听过呀!”太夫人一脸好奇。

李清鹤笑道:“婻婻,茶菇是鹤儿自己培养出来的一种蘑菇,正好是冬天采摘,它的营养可丰富了。”

“哦?你培养的?走……带我去看看!”

“婻婻,您这几日都没进食了,精气神还得缓缓,您要看,我差人给您送来。”

太夫人刚才还沉浸在儿子出征未归的哀怨中,这会子,孙女的一番话又让她燃起了希望,这个孙女总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是怎么培养出来这么好的食材?哪里学的?”太夫人对这个孙女十分好奇。

“鹤儿是在古籍中学的,自己尝试几次,变换方法,没想到就成了。”李清鹤谦虚的说。

“好好好!果然没白疼你……”太夫人摸着李清鹤白白瘦瘦的手,一脸疼惜的说:“你也要多吃点,身子太瘦了!”

“是,鹤儿是这样的体质吃不胖的,婻婻不知,鹤儿每顿饭要吃两大碗呢。”

“哦?两大碗?我可不信……”太夫人故意逗她。

“那是婻婻不知道吴妈的手艺有多好,我们院最近又养了许多新鲜蔬菜,刚发的银芽,嫩出水来,用指尖轻轻一碰就掐掉了,放点坛里的酱料,大火一翻炒,整个院子里都香味扑鼻呢……”李清鹤故意把做菜的过程描绘出来,给饿了几天的祖母提点味。

一旁的李嬷嬷听着不觉咽了口水,太夫人也是饶有兴致。

入冬以后,万物凋敝,新鲜蔬菜尤其不足,王府也不例外,这两月以来厨房送到太夫人跟前的素菜皆是“腌菜”居多。

太夫人年纪大了,牙齿不喜酸,加之心中郁结,每顿皆是敷衍几口,索然无味。

如今,听三丫头这么一描绘,顿时觉得口腔中涌动一股味觉,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太夫人笑道:“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那三碗汤水不够打底了!”

李嬷嬷忙叫人传饭,太夫人却打断道:“我是想吃鹤儿说的菜……”

吴妈会意,福了福身子道:“奴才这就去给太夫人做了送过来。”

“好,你去吧。”太夫人舒展眉头道。

吴妈走后,太夫人又拉着李清鹤去隔间坐了一会,丫鬟上了茶点来。

太夫人道:“我啊!这几日夜夜难眠,好不容易睡了又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太夫人眯着眼睛回忆道:“梦里啊,总是有人打打杀杀的喊着,听你父王喊我母亲,我努力看却看不清在何处……”

“婻婻是太挂念父王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也许吧!前夜,我梦到菩萨给我提点,要想化解心中郁结,逢凶化吉,必定要去名山古刹拜佛,以真心求佛主保佑……”

“虽然近日在这小佛堂里暮礼晨参,从不间断,但是我心中仍然不安。”太夫人目光望向庭院之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可如今,已是深冬,天气寒冷,婻婻年纪又大了,只怕身体受不了啊!”李清鹤担忧的看着祖母。

“三小姐说的是,我也正在劝太夫人呢,眼看就要下雪了,这个时候出门怕是不方便。”李嬷嬷也是一脸担忧。

“你们不用劝我,心若不虔诚,如何化了这大灾大难?只要是我儿能平安归来,即使是下冰雹也得去!”李清鹤见祖母眼神坚定,亦不好再劝。

太夫人慢慢的回收目光道:“鹤儿可愿陪我一同去?”

李清鹤点头道:“是!鹤儿愿意陪婻婻一同去。”

“婻婻可是已想好了去哪里?”

“出了上次的事情,这府中诸事我也不放心,只怕我前脚刚走,后脚她们又闹出什么乱子来……自然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我琢磨着,就郢城北郊的‘潭清寺’,那里僻静,主持与我有些交情。”

“不知道婻婻想何时起身?”李清鹤继续问。

“明日就动身吧!你且去收拾,明日一早,我派人去接你。”太夫人摸了摸李清鹤的小脸,满是喜欢。

李清鹤身起福了福,那鹤儿去看看,吴妈那边做好了没有。

“嗯……去吧!”

李嬷嬷目送李清鹤走远,回头遇上太夫人的目光,笑着道:“难怪太夫人喜欢,这三小姐我也是越看越欢喜。”

主仆两人不免又絮叨了一番。

翌日,寒风凛冽,郢城上空笼罩着阴云,天空也灰蒙蒙的。

周氏拢了拢李清鹤的红色大氅,不舍的道:“你跟着去,自己要小心,不要受凉,不要乱跑,不要惹你婻婻生气……”

“娘亲放心,婻婻身边随待者多,会把我们照顾得很好的!”

“嗯……”周氏点点头。

这边,小厮正往车上抬着箱子,王妃领着各位夫人站在朱红色大门口前来送行。

太夫人摆摆手向众人道:“都回去吧!”

李清鹤扶着祖母上了马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世子李徇一跃而起,跨上马背,拉着缰绳吼了一声“驾……”

一行人沿着郢城主干道,出了北门。

一路上王府护卫跟随,约摸行了两个多时辰就到了“潭清寺”门口。

潭清寺座落于郢城北郊,离城约莫三十里地,背靠玉青山,山中多险峰秀石,清潭洞穴,山中松柏常翠,奇花异草,峡谷清幽,乃是修建寺庙的绝佳之地。

李徇跨腿下马,行至太夫人马车前,拱身道:“主母,咱们到了!”

就有婆子摆了凳子,打起车帘,李清鹤先下了车,然后再扶着太夫人下车。

太夫人望着群山巍峨,郁郁葱葱顿时心野开阔,笑容浮至眼角。

“已有两年未来了。”说着便双手合十,轻轻一拜,李清鹤见状也跟着拜了一拜。


俞神医摇头道:“只怕药效不佳。”

李徇眼前一亮,问道:“其他几样我的车里倒随身带着,到了金陵再去买那百年灵芝与紫河车,虽然不能根治,若是有些药效也可试试吧?”

“实在找不到,也只有如此罢了。”俞神医说罢,拿出笔墨打处写方子。

李徇忙搬开凳子,伺候在侧。

见翊王殿下神思凝重,李徇以为自己哪里不周道,又拱手问:“殿下若是累了,还请回屋休息,明日一早我备上薄酒请殿下与俞神医一饮。”

“倒也不累!”慕容鸣撇了一眼门口五花大绑的黑衣人问道:“此人,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理?”

李徇隐怒道:“明日一早派人扭送衙门,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毁我三妹清白!”

说罢,快步走到门廊,一把撕下黑衣人的遮面之物。

“是她!”李徇惊得瞪大双眼。

慕容鸣闻声过去一探究竟。

“竟然‘来凤客栈’的老板娘,有意思!”慕容鸣凤眸轻眯。

“她究竟是何人?”李徇一脸狐疑,见是那老板娘并非粗鄙男人,怒气稍稍平复了两分。

“明日她醒了,直接拉到柜台问问掌柜何意吧!”慕容鸣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恩!”

俞神医从屋内退出来,递过方子,李徇恭敬的接了再谢。

“世子且辛苦一夜,本王不便久留,就先回屋了!”

李徇拱手相送:“殿下与神医慢走!”

*

凤来客栈大堂

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的在站在柜台前迎来送往,十分老道。

突然门口来了几位身材壮硕,气势汹汹的客人,中间还挟着一个双手缚在身后,头罩麻袋的黑衣人,黑衣人嘴里还呜呜的发出听不清的声音,他瞬间感觉不妙,快步迎了上去,拱手道:“哟,这位客官,您这是?”

肥胖男人一脸惊恐的扯了扯脸上的肥肉,转而又眼角带笑道:“我记起来了,您是昨天入住的客人。”

李徇负手而立,瞥了一眼躬身立于他身前的中年男人,环顾四周淡淡道:“掌柜的,你这客栈开了多久了?”

“八年了!”

“生意如何呀?”李徇继续不痛不痒的跟他闲扯,门口被几人堵住,想进来住店的旅客也只得望而却步。

“古口镇也算水运重镇,这南来北往的客人比较多,小人的客栈倒也勉强能维持。”肥胖掌柜心有不悦,面上依旧笑意不减。

“哦?生意不够旺,所以你就顺带干点别的营生咯?”李徇,不看他带着几人就近找了地方坐下。

小二眼尖,立马的倒了茶水来。

肥胖掌柜不知他何意,见这几位也不是好惹的的主,只得应承道:“客官说笑,小人全家不过三口人,虽然客栈生意一般,衣食倒是无忧,也无精力打理别的生意。”

“是吗?昨日来时见你夫妻二人皆在迎客,今日怎么的不见老板娘呢?”

“哦,拙荆娘家有事,昨个下午就回去了。”肥胖掌柜习惯性的回复着,话刚说完顿感不妙,脸上隐隐透着薄怒。

“哦?怎么,老板娘的娘家在我小妹房间吗?”李徇喝茶,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肥胖掌柜听到此处,瞬间变脸。

他直起身子,垂手交叠,态度傲慢。

“客官这是何意?若是小店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只管说,若是诚心捣乱,那我只能将各位送去衙门。”

“那正好,咱们就带着她一起去吧!”

李徇朝旁边人递了一个眼色,赵勇立刻拉着黑衣人上前一步,唰的一下扯开了麻袋。

“哼哼哼……”嘴里塞着布条的黑衣人扭动着身子,满眼焦愤的朝肥胖展柜哼唧。

“娘子”肥胖掌柜心下立刻明白,转身朝黑衣女人扑了过去。

“嗯?”赵勇怒喝一声,挥刀一横,挡在黑衣女人前面不让他靠近。

肥胖掌柜急得双手在胸前打颤,左一眼右看一眼,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徇的脚边,作揖。

“还请大爷高抬贵手,拙荆若是有冒犯的地方,我们愿赔礼道歉,千万不要送去衙门!”

“赔礼道歉?想得可真轻松!掌柜先看看这个再说!”赵勇怒目圆瞪,从衣襟摸出一张纸,重重的摔在胖掌柜的脸上。

胖掌柜颤抖着双手展开宣纸,一串女子的名字像带血的尖刀刺入他的双眼,瞬间脸色惨白。

李徇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跟前瑟瑟发抖的胖男人,呵斥道:“好一对丧尽天良的狗男女!竟钻我朝律法漏洞,使用非法手段玷污女子清白从中牟利,又利用妇女告官九死一生,勿宁不告的心态,故伎重演,简直骇人听闻!”

“赵勇,带上证据,把这对狗东西押入官衙!”

“是!”赵勇得令,四大护卫就要动手将两人扭送出去。

胖掌柜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哭喊道:“大爷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爷们,小人一家愿意倾囊赔偿呀!大爷就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那黑衣女人也是“扑通”一声跪地就磕头。

李徇抬眼,四大卫护拱手稍稍退了两步待命。

“够了!”李徇呵止。

地上两人立刻止住动作僵在那里。

“赔?名单上有十几个人,你打算如何赔?”李徇冷哼。

“小人有些积蓄,若是不够就抵了这座客栈,应是……应是够了吧?”胖掌柜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徇一眼忙又缩回目光不敢直视。

商场沉浮十几年,胖掌柜深知能在一夜之间查出这几年他们犯的事,肯定大有来头,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因此,只想舍了钱财保命要紧。

“既然你们有心悔改,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过……”

“大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小人绝不推托!”胖掌柜见话峰回转,立刻接话。

“赵勇!”李徇没抬眼皮。

“是!”

“这是受害人的谅解书,一共十三份,按受害人年龄大小、距今时间长短、家庭情况等因素综合计算,十三个人的赔偿共计六千五百四十八两,外加我家小姐的医药费共计六千八百四十八百纹银。”赵勇字字铿锵的读完,又扔给胖掌柜一张清单。

胖掌柜稍有缓和的脸瞬间又变白了,额头还冒着细细的汗珠。


然后凑到周氏耳边道:“娘亲,我并不想嫁给贾公子,不要再解释了。”

周氏一愣,话到嘴边说了一半。

她不知道女儿怎么想的,谁都知道贾子陌跟她定了亲,只要他们没有正当理由,也不能随便退亲,女儿能嫁到贾府也算是好归属。

可是,鹤儿却说她不想嫁!

周氏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准备出口的话再一次收了回来。

贾子陌着急问:“三夫人,清鹤妹妹的疤痕到底怎么样了?”

李清鹤抢先答道:“面积很大,狰狞恐怖,我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看了很多大夫都说不可能治好,所以,谢谢贾公子一番好意,我什么都不需要。”李清鹤表情坦然。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三小姐果然被雷击傻了,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

她亲自承认自己治不好,贾府还能接纳这样的女人嫁入府中吗?

此刻,端坐正厅的王妃开口了。

“鹤儿,休要胡说!我大兴国名医众多,只要肯寻,肯定能找到名医,治好你的伤疤。”确实是当家主母的做派。

李清鹤起身行礼道:“多谢母妃关心,鹤儿自知身体有疾,配不上贾公子,还请母妃做主解除婚约,莫耽搁了贾公子的好姻缘!”

李清鹤态度真诚,语气却有几分冷傲!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诧。

一位身体有疾的庶女居然敢向当朝权臣的公子退婚?

原来,李清鹤自从被雷击后,就有异于常人的听力。

刚才,李淑瑶与姜氏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姜氏与贾夫人的耳语她也是听得真切,贾家人和姜氏杨氏摆的这一局不就是要逼她退婚吗?

刚才贾夫人还假模假样的跟娘亲上演“姊妹情深”的戏码!

哎呀,如此有个性的妹妹,真是让我更加喜欢了。

贾子陌内心按捺不住激动。

李淑瑶邪魅一笑: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凭你也想攀上贾府的高枝?

王妃正色道:“鹤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怎能如此胡说呢?”

周氏也拉住女儿劝慰:“我们一定能治愈伤疤的,只是时间问题。这门亲事是王爷定下的,你怎敢随口就退婚呀?还不赶紧给王妃和贾夫人赔礼道歉!”

贾夫人心下暗喜,她自己提出来了,正好解了我的为难,算她懂事明理。

李清鹤却在此时收起清冷的仪态,换了一副乖顺模样,走到大厅中央的位置,行礼跪下。

明眸含泪道:“母妃容禀,鹤儿自幼体弱多病,自顾不暇,上不能服待父母,下不能教导弟妹,如今身体有疾,更不敢拖累旁人。因此,鹤儿斗胆请求退婚。贾夫人和公子最是善解人意,体谅大度之人,跟府里素来关系又极好,定然能理解。”

“鹤儿!”王妃隐隐不悦!

李清鹤继续道:“当年,父王跟太尉大人定下的婚约,只说是王府小姐,那时鹤儿还未出生,也并未取名,故而,这桩婚事,可以是王府的任何一位适龄小姐,只要是府里的小姐跟贾公子定亲,这个婚约依然成立。如此一来也维护了两家的声誉!还请母妃与贾夫人定夺!”

“这……”王妃面露难色看着贾夫人。

“夫人也听到鹤儿的意思,不知道您对这桩婚约有何看法!”

贾夫人起身拍着王妃手背,亲切的道:“三姑娘真是懂事又识大体!王妃教女有方,我听她这么一说倒觉得颇有些道理!”

“不瞒王妃,今日,我带着陌儿来王府正为了此事。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也该把婚事提上日程,男人们呀总是忙着朝廷之事,这儿女们的婚事都还得咱们操心不是!”

“夫人说得是!不知夫人觉得此事如何安排妥当?”

“既然鹤儿不愿意,这婚事也不能勉强!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但是日子还得她们自己过!我也是开明之人,三姑娘说得有道理,不如按三姑娘说的办。”

“夫人的胸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如此,我们两家定是能长长久久的和睦下去!”

王妃笑容可掬!大家一团和气,真是没有想到的和谐!

“母亲!”贾子陌突然站起来。

“母亲,清鹤妹妹只是害羞,可能……可能……你们都曲解了她的意思,她定然是愿意嫁给我的!”

贾夫人瞪了他一眼,立刻把他堵了回去。

“母亲……哼!”贾子陌惧怕贾夫人,又是众目睽睽不好驳了母亲的面子。

只得甩袖坐下,独自生闷气。

其实,他并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妹妹会留下多大的伤疤,即使她有伤疤又如何?

女儿的婚姻大事就这么三言两语解决了,周氏完全插不上话,心里也有点不悦。

虽然王府之事轮不上她做主,但是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的决定未免有些草率,鹤儿只是一个小女孩,哪里分得清好与坏?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无奈,于是,早早的跟王妃告罪,带着李清鹤离席回了“竹舍”。

席间,王府又传了歌舞姬前来献艺,丝竹管弦好不热闹。

然贾公子心中不快,借酒消愁,无心歌舞。

贾夫人与王妃又退还了当年定亲之物,由婢女转给周氏,乃是一对累丝金凤簪。

至此,贾子陌与李清鹤的婚约算正式解除。

不知不觉已至黄昏。

贾夫人辞谢众人,并与王妃相约再聚,然后带着一堆仆从护卫,踏着晚霞赶往贾家别院。

竹舍。

李清鹤跪在周氏脚下,听她委屈的哭泣。

“娘亲,不要难过!女儿觉得退婚是好事。”

“好事?”周氏委屈中有几分隐怒。

“鹤儿,你可明白当下局势?周氏和杨氏巴望着你被退婚,正如你说贾家跟王府的姻亲肯定不能断,这牵扯朝廷利益!她们都想攀贾家的高枝,咱们家虽说是王府,却是“七郡四十二州中”势力最小的一支,你父亲盼着联姻巩固与朝廷关系,所以,不是你就是李淑瑶或李淑雪,如今,你断了这姻缘,咱们以后在王府的生活怕是举步维艰了!”


“我看,八成是个傻子,不然一个庶出小姐能攀上当朝太尉府的高枝本身就是烧了高香,她要是不傻能主动退婚?”

“哎哎哎……你还别说,传闻那位三小姐容貌倾城,被雷劈晕后,醒过来就变傻了,你说这是什么报应?”

……

临街酒肆。

一身月白锦袍,头束玉冠的男子坐在酒肆二楼靠窗的位子,手持折扇悠闲的喝茶。

听那门口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谈论了王府之事,他却面无表情。

“嘿!我说老七,出来散个心你也拉着个脸,有意思吗?”

坐在白袍男子对面的是一位年轻贵公子。

他身着紫色锦服,腰配玉带,丰神俊朗。

一眼便知此人非富即贵,但是比起白袍男子,说话这位仍然逊色不少。

“他们说话你没听见?如此有趣的事,咱们不去长郡府凑个热闹岂不可惜了?”

“确实挺臭的。”白袍男子依然不动声色,自顾自的喝茶。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忒没意思了!我反正要去,你去不去?”

“不去!”

“不去算了,那这顿你请了!”

紫衣男子假装生气,抬腿准备走。

楼梯口迎面上来一玄衣护卫,对着桌上之人抱拳恭敬的说道:“启禀主子,属下办事不力,并未查到蛛丝马迹!还请主子惩罚!”

玉冠男子摆手:“罢了,下去吧!”

“是!”玄衣护卫正准备走。

紫衣男子叫住他:“等等……”

玄衣男子拱手道:“世子!”

“冷玄,你家主子又派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避着我?”

“世子,主子他并未避着您。”

“那你告诉我,昨个晚上到现在你去哪里了?”

“这……”冷玄拱手不语。

“冷玄,你先下去吧!”白袍男子淡淡道。

“是!属下告退。”

“哎哎哎,别走呀!”紫衣男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转而双手抱臂,嘴唇一噘:“你不告诉我?那我可回金陵了,你自己一个人玩吧,没有我陪着,看你有啥意思!”

“还没长大呢?”白袍男子摇头戏谑。

“那是你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好玩的只顾自己玩,我想去的地方,你也不陪我去。我还留下来干嘛?”

“要不是我爹非得逼着我跟你来‘游山玩水’,我留在金陵不知道有快活呢。”

“这么没志气,成天泡在勾栏瓦舍里,混吃等死?”白衣男子不屑的看了紫衣男子一眼。

“嗳喛喛,别学我爹说话啊!”

“我这想努力上进吧,跟着你也啥事不让我干,你让我怎么进步啊?”

白衣男子,睫毛微顿,继续喝茶。

“想干点事?”

“对啊!”

“快快快,给我整点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的事。”

紫衣男子眉飞色舞,感觉自己立马套上了英雄的光环。

“好!今晚交给你一个任务,办好了继续留在我身边,没办好……”白袍男子故意一顿!

“没办好你还能把我吃了?哼……”世子环抱双臂,眉峰一挑。

“吃不下,扔出去!”

“嘿……你个黑老七!”

“嗖……”

紫衣男子用力一扫,桌上的茶杯斜斜的朝白衣男子飞去,茶水已洒了大半,瞬间就要撞到白衣男子的额间,手法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就在毫厘间,只见白袍男子微微蕴出一丝内力笼在额间,隐约一股真气控住了茶杯,垂直落体,稳稳的停在了他的两指尖,杯中残液毫无涟漪。

“啪!”紫衣男子歪着头,懒散的拍了拍手又摊开道:“好吧,我又输了!”

旋即他又摩拳擦掌,嬉皮笑脸的凑在白衣男子身边道:“要是完不成任务,你打算把我扔哪去?”

白袍男子白了他一眼。

“说吧,给本世子安排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紫衣男子自信满满的说。

白袍男子悠然的品着茶,不急不徐的道:“毁掉贾家与长郡王府的婚约。”

“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只想去看个热闹,你让我去拆婚?这么缺德的事情我不干,我也干不了!”

白袍男子不说话,看不出表情。

紫衣男子急了,环顾四周发现其它人都挤在街道两旁看热闹去了,楼上只剩下他二人。

于是他摆出一副你干嘛为难我的样子道:“我就知道你心眼坏,人家定亲,碍着你什么了?非得去破坏?还让我去?”

白袍男子仍旧不搭理他。

紫衣男子又指自己的鼻子很不高兴的说:“哦,就因为我是世子,我就跑进长郡王府大闹一场,不准别人定婚?不被人打死才怪。”

“嗯,就这么办吧!”

“啊!不是!你故意整我的吧?我不去啊!”

“随你!”

白袍男子放下茶杯,手中折扇一展,潇洒的走了。

紫衣男子后知后觉,当他反应过来,人已然到了楼下。

“喛喛喛……老七,等等我!”

“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二小姐了吧?”

*

郢城东街。

长郡王府灯笼高悬,大小院落烛火通明。

竹舍里丫鬟磨墨,小姐伏案。烛光摇曳,忽明忽暗。

“小姐,怎么夫人还不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李清鹤专心写字,毫不担心的说:“不会,娘亲已明我意,不会跟她们有冲突,何况今日李淑瑶定婚,是喜事,姜氏只怕别人捣乱坏了她的好事,自然不会主动找娘亲的麻烦。”

小照又关心的问:“天都黑了这么久,宴席还没结束吗?”

“通宵达旦也未可知!”

“那夫人可不累坏了?”

李清鹤搁笔道:“深宅大户繁文缛节,姑娘未出阁时还算清净,若是嫁到别人家,自是比娘家累上百倍的。”

“能做当家主母就不一样了吧?”小照饶有兴致的问。

“只怕是心更累!”

“哦?”小照若有所思。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夫人回来了!”小照笑语盈盈忙赶了出去。

“吴妈,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夫人呢?”

“夫人让我回来报个信,永宁侯府世子前来道贺,王妃大喜,开“通宴”待客,夫人一时走不开,让小姐别等她,先歇息。”

“好,我去跟小姐说。”


“婻婻,三妹,下午衙门还有公文要批阅,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

李徇微笑的说。

李清鹤福身回应,太夫人则摆手道:“去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说罢,李徇带着王府护卫队和一众小厮皆原路返回。

李清鹤搀扶着太夫人一步一步上了石阶。

刚至拱形的门前,就见一位白胡须老僧人快步迎了上来,神情肃然又极为恭敬,后面跟着七八个小沙弥。

“阿弥陀佛,老衲失礼,不知太夫人今日光临小寺,迎接来迟。”

太夫人神态自然,回了一个佛礼:“青灯大师,别来无恙。老身没有差人来传话大师自然不知,如此突兀的来,打扰大师清修了!”

“太夫人能来,是小寺的荣幸。快快请进来!”

随即就有小沙弥上来帮忙抬箱子拿行李,李清鹤搀扶着祖母跟着青灯大师一步一步往大殿走去。

李清鹤一边走一边看,这里地势陡峭,寺院虽不大,却极其清幽。

阶梯两侧古松环绕,松柏的油脂味清香扑鼻。

青灯大师带着众施主行至正殿,太夫人跟李清鹤净手焚香,再屈身跪在蒲团上对着释迦牟利金身像三叩大拜。

拜完佛主又拜菩萨,十八罗汉等……最后大师才把众人引到一处禅院,一个正房两排厢房。

禅院虽不大却是潭清寺的上房,平时都是空着,只有像李太夫人这样身份的内眷才能居住。

太夫人跟青灯大师寒暄数句,才吩咐众人安置。

李清鹤明眸秋波流转,小禅院四周树茂林深,花草奇异,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正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天还未亮,晨钟响起,太夫人也随僧人去上早课,听青灯大师讲佛法。

斋饭每天两顿,皆有小沙弥送至院门口,由婆子们端进禅院。

李清鹤除了偶尔跟着祖母去听青灯大师讲佛法,其它时间就在院中或看书或抚琴,日子倒是悠闲自在。

这日清晨,李清鹤闲来无事便拿起针线打算给祖母做一个抹额,这才没动几针,就见小照兴奋的推开房门,手里握着两支红梅。

她一边哈气一边把红梅插入花瓶中,在这朴素的禅房中那一抹红色显得格外耀眼,花瓣上还留有水珠,明媚鲜妍。

“怎么,下雨了?”李清鹤抬着美眸问她。

“小姐,是下雪了!快看外面……”小照一边跺脚一边拉着李清鹤就往外走。

推开门,只见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从灰蒙蒙的天际飘下,院子里的花木上皆覆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这寺院里有红梅?”李清鹤抬起雪白的脖颈,望着天空问她。

“小和尚说,院子里只有两株,我正出院子就碰到他摘了两枝来,送给我!”小照一脸开心。

李清鹤望着天空怔怔的发呆,也不回她。

“小姐,小和尚还说,寺院西边的‘泉水湾’种了一大片红梅,今日下雪了,梅花开得正浓,咱们要不要去赏梅?”小照摇着李清鹤的手臂说。

“这样的美景,可是一年才一次呢!”小照又补了一句。

李清鹤回过神来,浅笑安然。

“不知道祖母什么时候回来?”

“太夫人今天跟几位大师论佛法了,估计下午才能回来呢。”

“你可是呆得无趣了?”李清鹤刮了一下小照的鼻尖,轻笑道。

“奴婢是看小姐呆了几天有些闷了,也要出去走一走。”小照看到小姐笑了,就觉得有戏。

“好吧!记得把我的琴带上!”

“嗯!”小照欢快的应了。

两人出了寺院后门,往左边的羊肠小径,撑了一把油纸伞,踏着一尺来厚的积雪往青柏密林深处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油纸伞时不时触碰到松针上的积雪,一时哗啦啦的掉下来,一个不慎落了几块在脖颈处,惹得主仆两人“咯咯咯……”的笑。

这条小路本是小和尚们早上挑水的必经之路,这会,他们都在上早课,所以空无一人。

李清鹤望向这茫茫雪林,想那一世活了二十几年却没机会像今天这么自在的出游,顿觉心境开阔。

行了半个时辰,李清鹤拉着小照边走边问:“那片梅林离这有多远?”

“奴婢没问那么清楚,小和尚只说在他们平日挑水的地方再行几里便是‘泉水湾’,想来没有多远。”

“嗯也是,雪路难行,跟平日比自然是慢了很多。”

“小姐饿了吗?奴婢昨天晚上做了白米蒸糕,身上带上些来。”

“难为你想得周全,我还不饿,你若是饿了就先吃吧!”李清鹤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

“奴婢也不饿,奴婢还想着,待会摘点梅花回去,做梅花蒸糕给小姐吃,这几日光吃斋饭,伙食比王府可差远了!”

“哦?原来你拉我来赏梅,竟是为了做‘梅花蒸糕’呀?你这小丫头长本事了,连小姐都敢骗。”说罢,也顾不上形象,抓起地上的一团雪,就往小照身上掷。

小照躲避不及,被迎头而来的雪团子砸中了脑门,逗得李清鹤哈哈大笑。

“小姐……你!”小照又气又恼。

索性扔了伞,放下腕上包袱,抓起脚下的白雪两手一搓,揉成一个白雪团子,就往李清鹤身上掷。

李清鹤咯咯的笑着,连连后退躲避,却也避闪不及,那团白雪砸在了李清鹤火红的大氅上,留下一块水印。

“哈哈哈哈……小姐,你也被我砸中了……哈哈哈哈……”小照笑得前仰后合。

主仆二人,你来我往,玩得忘记了时间,空灵的山谷中,只有两人欢快的笑声。

这一刻,李清鹤像个乡野丫头,放下了世家小姐的矜持与规矩,活得自在洒脱。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是快乐的。

主仆两个玩累了又稍稍休息,继续去找‘泉水湾’,雪越来越大了,两人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行了多久,两人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幸亏小照带了蒸糕,每人各吃了两块还剩下六块,又喝了水,才缓缓向前走着。

“都走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看到红梅呀?小和尚不会骗我的吧?”小照开始有些耐不住性子抱怨了。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应该不会骗你!怎么?来也是你,后悔也是你?”李清鹤戏谑道。

小照嘟囔着嘴:“不是!我是怕小姐太累了,走不动。”

“本小姐可没那么娇贵……”李清鹤心里想,前世我可是会武功的,只是这具身子弱,陈家剑法的招式都刻在脑子里,只怕这身子连剑都拿不起吧?

“小姐,你看!”小照惊喜的大喊。

“是红梅诶……小和尚果然没骗我!”

“找到了就好!”

“可是小姐,虽然咱们看到了红梅可是感觉还有点远了,还要翻一个山头。”小照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一脸期待的等着小姐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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