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也没换来一句体恤话,他们前脚在自己的操办下风风光光成亲,后脚就一脚踢开她!
思及往事,韦映璇只觉得分外可笑。
她十分大度地说:“好啊,我这就让管事妈妈带人过来拾掇侯爷的细软,直接把东西打包运到姐姐那儿便是。”
“现在是申时末了,侯爷若无其他事的话,我便去安排了,再迟些,到了酉时便要耽搁我用晚饭了。”
宋拓错愕地看着她,却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赌气和不甘,她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要搬走的是只阿猫阿狗。
他脸上浮现出羞恼,戾气十足地低吼道:“韦映璇,我自会搬走的,不劳你安排,我只是未想到,三年不见你竟变成如此故作姿态之人,我心平气和与你商讨,你又何必装腔作势?”
“你在我面前狠话说尽,不肯服软半句,待我真的搬离了,又要哭哭啼啼的挽回,甚至去祖母那里告状诉委屈,污蔑映雪是主谋,是吗?”
“你种种惺惺作态之举,不就是打着让我哄你的小心思吗,别再痴心妄想了,我绝不会被你以此种卑劣的手段拿捏。”
韦映璇噗嗤一声就笑了,“侯爷想多了,方才你不是说已求得祖母的同意,过些时候就要娶我姐姐做平妻么,既如此,侯爷搬去姐姐那儿自然是合乎礼数,我为何要找祖母告状?”
宋拓盯着她,忽然冷笑了几声,“韦映璇,你休要再惺惺作态,表里不一了,我想不明白,于你来说,诚心诚意的成全我和映雪就如此困难吗?她可是你的嫡姐!”
韦映璇看傻子似的看着宋拓,“上午的折子可是祖母不让我盖章的,既然侯爷和祖母重新有了决断,我自然会大度成全的,并且真心实意祝福侯爷和姐姐白头到老,永生永世不分离。
莫说是平妻,便是侯爷日后想要纳妾,我身为正妻亦会欢欢喜喜的张罗。
须知侯府家业非远哥儿一人之力所能及,侯爷若能子孙繁茂,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后代承先祖之业,继往开来。
妾室之选,我必亲自把关,确保其品性端庄,敦厚善良,方有资格与姐姐一起伺候在侯爷左右,为侯爷分忧解难。”
一番话冠冕堂皇,配上她似笑非嘲的语气,宋拓只觉得眼前发黑,险些气昏过去。
“你……”他脸色涨红,随即冷冷一哼,气恼地拂袖而去。
宋拓走的很急,韦映璇看着他愤怒的背影,走到廊芜边甚至失控地踹了一脚身侧的一盆花。
她很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为何会痴迷一个冲动鲁莽、无法控制情绪,平庸且毫无担当的男人,她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嫁给这个人,最后却落得被羞辱,被一脚踢开凄惨死去的下场,荒废了一辈子!
原本他们要是善待远哥儿,她还不至于带着滔天恨意死不瞑目。
可他们是怎么对远哥儿的?这些旧账就一笔一笔来算吧。
这辈子,她可不会再让韦映雪像上辈子那样顺顺利利带着峰哥儿嫁进侯府做平妻。
她回到书房,远哥儿已经趴在案桌上睡着了,手上还握着毛笔,旁边的宣纸上写满了他对新知识的心得体悟。
小小年纪,他便知道认真细致地把学过的东西第一时间记录下来,方便日后梳理。
任何时候, 他总是对学识报以最大的敬畏之心,从不会轻率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