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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做质后夫君嫌我脏贺霁明霁明结局+番外小说

霁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些回忆如今就像刀子一般凌迟着我,让我心如刀绞。可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元娘。元娘是我幼时自路边救下的弃婴,从小伴着我一起长大,与我形影不离。也是元娘陪着我,在北齐度过了最难捱的三年。明明为质的是我,可她却在北齐皇室询问时,仓促替我化了一道疤在脸上,又冲出去说自己才是谢安祯。那时我才知道,她一定要陪我来这龙潭虎穴,实际是打定了主意要替我受这些折磨,甚至做好了准备,要替我去死。明明平日里那样严谨古板永远恪守礼仪的人,为了北齐那些豺狼虎豹的眼神不落在我身上分毫,将自己变成了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她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只为护住我。所以在北齐的三年,因为元娘,又因为这张带疤的脸,虽然打骂责罚少不了,却没有人愿意碰我。每一个觉...

主角:贺霁明霁明   更新:2024-11-20 14: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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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霁明霁明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国做质后夫君嫌我脏贺霁明霁明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霁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些回忆如今就像刀子一般凌迟着我,让我心如刀绞。可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元娘。元娘是我幼时自路边救下的弃婴,从小伴着我一起长大,与我形影不离。也是元娘陪着我,在北齐度过了最难捱的三年。明明为质的是我,可她却在北齐皇室询问时,仓促替我化了一道疤在脸上,又冲出去说自己才是谢安祯。那时我才知道,她一定要陪我来这龙潭虎穴,实际是打定了主意要替我受这些折磨,甚至做好了准备,要替我去死。明明平日里那样严谨古板永远恪守礼仪的人,为了北齐那些豺狼虎豹的眼神不落在我身上分毫,将自己变成了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她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只为护住我。所以在北齐的三年,因为元娘,又因为这张带疤的脸,虽然打骂责罚少不了,却没有人愿意碰我。每一个觉...

《为国做质后夫君嫌我脏贺霁明霁明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这些回忆如今就像刀子一般凌迟着我,让我心如刀绞。
可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元娘。
元娘是我幼时自路边救下的弃婴,从小伴着我一起长大,与我形影不离。
也是元娘陪着我,在北齐度过了最难捱的三年。
明明为质的是我,可她却在北齐皇室询问时,仓促替我化了一道疤在脸上,又冲出去说自己才是谢安祯。
那时我才知道,她一定要陪我来这龙潭虎穴,实际是打定了主意要替我受这些折磨,甚至做好了准备,要替我去死。
明明平日里那样严谨古板永远恪守礼仪的人,为了北齐那些豺狼虎豹的眼神不落在我身上分毫,将自己变成了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她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只为护住我。
所以在北齐的三年,因为元娘,又因为这张带疤的脸,虽然打骂责罚少不了,却没有人愿意碰我。
每一个觉得痛到快要活不下去的夜晚,都是元娘给我的希望。
明明她自己已经因为北齐人的折磨生不如死,却还要我对活着充满希望。
在北齐的最后一年,我是在期盼着早归故国,让元娘过上好日子中度过的。
回到大夏的那天,我发过誓,一定不会让元娘再吃苦受累。
彼时她因为三年的挫磨瘦得快要脱了相,眼中已经黯淡无光。
听到我的承诺,她还是撑着笑颜对我点头,指着大夏如今繁盛的皇城对我说:“安祯,苦吃完了,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贺霁明不会不知道元娘对我到底有多重要。
可我甚至不知道元娘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只因为元娘笑着笃定地对我说——
“安祯,你不用忧心的,陛下不是亲口说过,只有你才会是他的妻吗?”
“陛下亲自把你从北齐接回来,对你那么好,百姓们宫人们大臣们都看在眼里的,都认定你就是他的皇后呀……”
可元娘的话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完。
贺霁明走进来,浑身的冷冽,一脚踹倒了她。
然后定了她的死刑,还要在杖杀她之前先割了她的舌头。
为什么呢?
因为元娘说出来的这两句话,他不想听吗?
可元娘说的是事实,是他承诺过的事实。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和贺霁明,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可元娘不能死。
一定不能。
后日,是贺霁明定下的行刑时间。
而元娘因为舌头被割,失血过多,不救治,一定会死的,连后日都撑不到。
我在贺霁明离开不久,立刻起身去了贺霁明的养心殿。
我是见了他一面的。
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告诉他:“如果元娘死了,安祯绝不独活。”
贺霁明却冷笑。
他看着我,眼神那样冷淡。
“死?那为什么在北齐的时候不死?是不敢么?却敢用这个来要挟朕?”
说完这句话,他拂袖而去,再没看我一眼。
此刻殿内一片寂静,没有一丝会开门的迹象。
宫人们战战兢兢,不敢放我进去,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我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元娘耗不起了。
我不顾宫人的阻拦,闯了进去。
“陛下——陛下轻一点,奴婢要受不住了……”
“陛下好坏啊……”
“樱儿不喜欢吗?”
是贺霁明的声音。
我一辈子都不会听错。
我跌坐在了地上。
“樱儿,朕的好樱儿,你怎么那么干净呢?”
“朕太喜欢了。”
“朕碰你,一点都不会犯恶心……”
女子娇笑声与嗔怪声交叠。
“陛下碰谁会恶心呀?”
“既然恶心,为什么要碰呢?”
我像是自虐一般听着贺霁明的答案。
“因为她好脏。”
“朕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就那几块破布,那样多的男人倒在那里,是不是都碰过她?”
“那一天是这样,那三年里肯定日日都是如此。”
“朕无法想象。”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大夏的皇后,以后是朕妻子的女人,在北齐做了三年的婊子啊。”
“朕只要一碰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就会想到或许这些地方被无数个男人碰过。”
“恶心,朕会想吐。”
帷幔里声音停了,贺霁明好像坐了起来。
女子的影子紧随其后,缠在了他身上。
“那这个女人太没气性了些。”
“如果樱儿是这个女人,定然情愿一死,也绝不让这些人染指樱儿分毫。”
贺霁明好像对这番话有所触动。
他一定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吧。
他觉得,我就该到北齐伊始,就拒不受辱,一头碰死。
可他忘了三年前他夺嫡成功,大夏国力已然大伤。
而北齐的整兵速度,比他想象得快得多。
如果没有我与元娘硬生生拖了三年,如果没有元娘变着法子让那些王爷感到新鲜不愿杀质为号,被兵临城下的,就是大夏的皇城了。
贺霁明,或许真的是个好皇帝吧。
用我拖来的三年,他成功掀了北齐。
如今,他躺在另一个女人怀里,责怪我为何没有气性,不一死了之。
也不会让他如今在这里这样难受。
我忽然觉得好没有意思。
那些苦苦支撑的一千多个日夜,要活下来回来见他,那些信念。
仿佛一夕之间成了笑话。
喉头一甜,我忽然克制不住地喷出一口血来。
床上的两个人都定住了。
昏迷过去的前一刻,我看见贺霁明匆匆披衣冲了出来。
我当年在北齐,曾救过一个桀骜不驯的小狼崽子。
被打得奄奄一息了也不愿开口。
我和元娘合力为他拖延时间,想尽办法助他逃跑。
离开时,沉默寡言的狼崽子竟然开口了。
“那钦。”
“你的名字,告诉我。”
“我会成为草原的王,我可以帮你。”
我那时没有当回事。
却没想到贺霁明攻进北齐那天,我再次见到了他。
彼时的狼崽子长大不少,黑了壮了,更野性了。
他以为我和元娘有危险,来救我们。
“报恩,跟我走。”
我当然没有跟他离开。
“是我的夫君来接我了,不必担心我。”
“无论他成功与否,便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处。”
那钦不懂这些,只觉得我太奇怪了。
明明可以活,为什么要赌。
我没有多说什么。
那时觉得,爱这种东西,是不需要解释的。
这个恩情,于是就欠下了。
“以后,可以传信给那钦,那钦会报恩。”
他离开的时候,怕情况不好,留给了我一颗丹药。
可以让人假死,助人脱困。
那天没有用上。
后来,我走投无路,准备给即将被杖毙的元娘用。
可是元娘被斩首了。
再后来,这枚丹药用在了我自己身上。
我是没有求生的意志了,可我,不能死在贺霁明前面。
我是在下葬当晚逃出来的。
那钦亲自接的我。
他没有来过大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这里好像更适合养兵。”
觉得我不感兴趣,他没有再说下去。
“有什么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草原。”
我望向大夏皇城的方向。
我告诉他:“先回草原,再回这里。”
“我只有一个要求。”
“贺霁明的头,让我自己摘。”
那钦起初以为我在开玩笑。
直到我随他回到草原,当着他的面画出了大夏所有重地的布防图。
我详尽地跟他说明了大夏未来的战略安排。
无所不言。
详细到让他和他的将领们怀疑我的真是目地并不单纯。
我还是那句话。
“拿下大夏,不伤及无辜,我只要大夏皇帝贺霁明的人头。”
他们依旧不放心,这也正常。
这天晚上,我钻进了那钦的营帐,扑倒了他。
“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
“打下大夏,那个皇位,让我的儿子坐。”
草原铁骑踏进大夏都城时,不伤及黎明百姓分毫,直取皇城。
这个速度快得令人叹为观止。
期间大夏不是没有试过反抗。
只是无论怎么排兵布阵,对方就像提前洞悉了全局一般破局,让大夏军队直接溃败。
偏偏最该拿主意的人如今日日浑浑噩噩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明明一年多之前,攻打北齐大获全胜。
如今却面临亡国。
大夏的衰败,令人咋舌。
真正开始审判时,人人都怪起了疯疯癫癫的皇帝贺霁明。
于是那钦落地时,立刻就有人捆着烂醉的贺霁明推到他面前,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贺霁明口中喃喃:“祯儿……我的祯儿……”
“为什么不来我的梦里,我想你,我好想你……”
睁开朦胧的眼睛,却真的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贺霁明怔住了。
“祯儿!祯儿!我是在做梦吗……”
“祯儿——”
贺霁明朝我冲了过来。
他伸手,想拥抱我。
却在看到我隆起的小腹与身侧高大健硕的那钦时猛地停住脚步。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大怒地抬起手:“谢安祯!你怎么敢!”
我手中早握住了磨得锋利的刀刃。
手起刀落,我剁了他的一双手。
鲜血溅了满脸,我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爽。
“不好意思啊,这次回来,是真的不清白了呢。”
“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坐上这座皇位,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贺家人实在不配。”
贺霁明痛呼出声,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不对。”
“你不是,你一定不是我的祯儿,祯儿那么爱我,祯儿怎么会这么对我——”
“啊——”
又是一声惨叫,我砍了他的小腿。
“你怎么杀的元娘,我便怎么待你。”
“我当然是谢安祯。”
“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亲手摘了你这颗头。”
贺霁明终于搞清了状况。
他开始崩溃大哭。
他问我,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会背叛他。
我砍下他的头颅,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模样,笑得十分恣意。
“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啊。”
史官记录这场政变为史无前例的王朝灭亡。
由于过于令人感叹,着墨也就颇多。
作为末帝的贺霁明,自此会永远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受人唾骂。
杀了贺霁明后,我生下儿子,新帝登基,改国号,与那钦的部族永世联姻,而我成了摄政太后。
新帝十八岁时,盛世气象,我全面放权,不再干涉政事。
我这副身躯确实已是强弩之末。
我要外出看一看曾经和元娘一起憧憬的大好河山。
走到哪儿,就是哪。
再没有遗憾了。
病去如抽丝,哪怕我已醒了,我依旧清楚,我的身体早就已经亏空了。
贺霁明总是看着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叹气,他偷偷红了眼眶,却从不愿告诉我,我的病情到底如何。
我大约是能猜到一些。
贺霁明对我的好中总是带着无止境的愧疚。
即便我已经不再卧床,能自如行走,他依旧喜欢将我随时随地带在身边。
即使是上朝,他也不愿我离开他身侧片刻。
于是便弄了一出“垂帘听政”,让我躺在他龙椅后方珠帘中的美人榻上。
早朝时间太早,我大多数时候都睡着,往往贺霁明下朝了我依旧没有醒。
他笑着调侃我是“懒猫”,又笑着将我抱回去,陪我一起睡。
睡醒了,就先由着我的想法,陪我做我最想做的事情,然后再要我去尚书房,陪他处理公务。
其实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了后宫妇人所能踏足的界限。
可我总是病歪歪一副马上就能撒手人寰的模样,又有那样大的功劳。
会有人觉得不妥,却没有人怀疑过我的忠心。
就像贺霁明如今永远笃定我对他的爱。
加上贺霁明此前雷厉风行地申斥了弹劾我这个皇后的所有人,有些甚至被灭了三族,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敢置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的身子好不了,甚至越来越差。
但人不可能一辈子每时每刻都活在愧疚之中。
那样还是会累的。
贺霁明能坚持四个月,我依旧佩服他。
这一天,是樱儿生产的日子。
贺霁明嘴上说着他痛恨樱儿,但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朱批到底是乱了。
我察觉出他的心神不宁,知晓他一边焦急一边又害怕伤害到我的心不敢表现出来。
于是我接过他的笔。
“霁明哥哥,去吧。”
“那是霁明哥哥的孩子,不能见不到父皇。”
“再说,我也会喜欢霁明哥哥的孩子的。”
我对他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
“去吧,我熟悉霁明哥哥的笔迹,可以帮你朱批,不会耽误政务。”
贺霁明轻吻我的额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祯儿,从今往后,他会是你的孩子。”
我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摇头一笑。
谁又稀罕呢。
樱儿到底没被赐死。
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意外。
这是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有着他曾流连忘返的身体,与我相似几分的容貌。
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躺在床上柔柔弱弱泪眼涟涟地瞧着他,再哭诉几声自己对他的爱意——
贺霁明的愧疚对象不在身边,愧疚感就没那么浓烈了。
自然就开始舍不得了。
所以樱儿没有死,还得了丰厚的赏赐。
贺霁明没有留在那里陪她们母子,还是回来陪了我。
一见到我,那强烈的愧疚心理又上来了。
他从身后拥着我,跟我保证,樱儿绝对不会越过我去。
我笑着摇头,说我不想让他如此为难。
把贺霁明感动坏了。
于是这份让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愧疚,又生出了新的愧疚,又能维持得久一点了。
樱儿不甘做池中物,她不死,我是不会安生的。
手中有了个金尊玉贵的儿子做筹码,她根本不将我放在眼中。
许是知晓自己曾经在贺霁明的一念之差中险些丧命,她聪明了不少,也不会来当面挑衅我。
只是我与贺霁明用膳时,陪他处理公务时,歇息时,总有人来打断一下。
有时是乳母,有时是宫女,有时是泪眼婆娑的樱儿自己。
贺霁明不会每次都同意。
他有时也会不高兴,想要好好安抚我,向我自己不会去。
我不需要他的保证。
我总是笑着摇头,说皇嗣为重,国本为重。
“霁明哥哥去吧,不必担心祯儿。”
他带着愧疚走,却也不会再回来。
有时留下一份没有批完的奏折,有时是一封没有动笔的密信。
我没有怨言,默默替他将一切做好。
为了贺霁明,我在北齐皇宫为质三年。
而我的丫鬟元娘,也陪了我三年。
三年后,贺霁明攻打北齐,从北齐皇宫的死人堆里找到我时,我衣不蔽体,浑身是伤。
他抱着我哭得伤心,和我说,他会对我好一辈子。
他让我风光地归了故国,对我好到让人无可指摘。
可他从不碰我。
直到某日元娘与我玩笑,说谁都认定我是他的妻,封不封皇后只是时间问题。
他却忽然大怒,割了她的舌头,砍掉她的脑袋丢在我脚下。
那天我缩在角落里,听着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流连忘返。
“樱儿真干净啊,真好,我不会犯恶心。”
我哭着笑了,而后拿起刀,要了他的命。
……
元娘被割了舌头,即将被杖毙时,我缩在贺霁明殿中的角落里,浑身颤抖,听着他与旁的女人抵死缠绵。
他下那道处死元娘的旨意时,我扑上去,求他三思,求他开恩,我唤他“霁明哥哥”。
可他吐了。
他好像很恶心,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他推开我,让我不要碰他,也不要唤他,然后转身跌跌撞撞离去,脚步快得像一阵风。
我狼狈地坐在地上,整个人呆呆愣愣的。
眼前的人,真的是三年前说,会爱我到宇宙穷尽,绝不辜负我的贺霁明吗……
那年北齐提出以新帝心爱女人为质,换大夏与北齐休战期。
以至于封后大典直接推迟。
我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文武百官乃至天下人骂他为情乱智。
我跪在他面前,说为了大夏,我该去,也一定要去。
他哭得那样伤心,哽咽着对我说,他对不起我,待我归来,会给我一场比这场封后大典盛大百倍的典礼。
那一刻我的毅然决然让他无助又心疼,他流下的每一滴泪都砸在我心头,让我觉得他爱我。
可三年后,大夏的军队打进了北齐的皇宫,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生怕我被误伤,却从死人堆里翻出一个被打得衣不蔽体浑身狼狈的我时,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
后来那些将军们官员们都赶到了。
他将我抱在了怀里,一样流了泪。
“我的祯儿受苦了……”
“我来了,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深情又哽咽的承诺,让在场之人无不泪目,直直感叹他们的陛下重情重义,实乃明君。
可就是没了那句承诺过的,“我会用盛大百倍的封后大典,迎回谢安祯,我此生唯一的妻。”
我那时依旧感动,只当作他默认了这个承诺,也不必再多言。
身上的伤口让我疼得心尖都在打颤,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紧他。
“只要想到我的夫君还在远方等着我,就会觉得日子没有那么难捱了。”
“霁明哥哥,我爱你。”
只是“夫君”二字,从年少时订婚到封后大典,他自称过那样多遍的字眼。
那一刻却让他僵了身体。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无数难熬的夜晚,梦见元娘总是为了我能少挨些打,冲在最前面。
那些日子太苦了。
就算在梦里,也让人生不如死。
我不再对贺霁明存任何的指望,我甚至觉得,这样活着并没有什么意思。
可我不能让元娘死。
她本来不必陪我去北齐的。
可她总说她不能看着我受苦,她做不到。
夜深人静时明明自己身上也疼得受不了,却总要想方设法缓解我的疼痛。
她说她每每看到我的伤口,总想将他们千刀万剐。
印象里,自我回到大夏,贺霁明看着我的伤口,眼神总是一眼就避开。
人潜意识里的嫌恶是很难刻意压制住的。
梦境到了这里,我忽然惊醒。
眼前是贺霁明通红的双眼。
看见我醒了,他激动极了。
“祯儿,你终于醒了,朕好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口中深情,手却只敢隔着被子握着我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勉强笑了笑,眼泪却忽然从眼角滑落。
“以我三年为质之功,能换回元娘一条命吗?”
“陛下。”
我再不唤他霁明哥哥。
也不再试探般喊出那声“夫君”。
因为他说了,一个婊子,喊他的名字,喊他哥哥,喊他夫君,都让他觉得是一种天大的侮辱。
谁都没有提那个养心殿中的女子。
我知道,我看到她的脸了。
她和我像了七分。
无论是声音,还是娇态,都像极了那时无忧无虑的谢安祯。
没有去北齐的谢安祯。
贺霁明爱着的,“干净”的谢安祯。
听到我一定要救回元娘,贺霁明的面色很明显淡了下来,眉头紧蹙。
他不高兴了。
“一个贱婢,一个让朕生气的贱婢,也值得你如此么?”
“祯儿,你以前事事以朕为先,谁让朕不高兴,你巴不得亲自杀了他,朕对你也是如此。”
“如今怎么成了这样?”
贺霁明忍了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于大夏,我是有功之人,是百姓交口称赞的贤德女子。
他对我身子脏了的心结到了听我言语就恶心到受不了的程度,却还是要忍着,不能将任何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但我却好像都能猜到。
是不是因为你伺候过那么多个男人,总有你念念不忘的,所以朕不重要了?
我忽然轻笑一声。
“那元娘为什么惹怒了陛下呢?”
“就因为她说,谢安祯本来就该是陛下的妻,是陛下的皇后吗?”
我终于说了出来。
捅破了这么多日,贺霁明不自在的隔膜。
和我从前不愿意承认的,无论如何想替贺霁明找补,找他发怒的理由,却因为元娘的礼仪周到怎么也找不到的,真正的真相。
贺霁明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
他的拳头猛地攥紧。
妻子,皇后,和如今的谢安祯联系在一起,原来会让他这样受不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要救元娘。
我必须救她。
如果元娘活不下来,我永远原谅不了自己。
我知道了贺霁明如今最在意我脏了。
我可以跟他证明的。
“陛下,你最在意我的贞洁,可北齐那些……”
“够了!”
看啊,总是这样。
他接受不了我再提北齐的任何事。
不愿意听关于我在北齐的一切。
他恨到发抖。
他再次打断了我。
“你知道朕在意,还要这样刺激朕吗?”
“你总以自己去北齐为质居功,你难,朕难道就不难吗?”
“为了接你回来,三年了,朕没有一天睡得安生……”
“朕做到了对你的承诺,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朕都愿意摘给你!”
“你还要这样揭开朕的伤疤!”
贺霁明忽然发了狠。
“朕一定会杀了元娘。”
“你再提北齐的事,朕就让她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贺霁明走了。
我跌下床,慌了神。
怎么办呢。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忽然想到了从前先帝选秀时的流程。
秀女,都是要由那些嬷嬷们先验身的。
如果能让那些嬷嬷们证明,是不是能解开贺霁明的心结,救下元娘?
我走出了这座宫殿。
我一路跑,一路问。
我不知道那些嬷嬷们所司职之处,只能一路问过去。
没有人敢不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是贺霁明的死命令,但这些问题也很快进了贺霁明耳中。
我找到那些专为秀女验身点守宫砂的嬷嬷们的时候,她们吓了一大跳。
好像我已失贞这件事早就是宫中心照不宣但又三缄其口的事实。
未来皇后是早已在北齐失贞的女子,人人都知道,又要为贺霁明装作不知道。
否则就是天大的笑柄。
遣妾一身安社稷,临了,却在嫌她不是完璧之身会让国家蒙羞。
而嬷嬷们自然而然觉得我这样做,就是要明着打贺霁明的脸。
她们说我疯了,让我冷静一点清醒一点。
我只知道要没有时间了。
于是我跪下来,求她们,一定要替我验身。
我要救元娘的命。
那些嬷嬷们你推搡着我,我又拉扯着你,最终推出了一个新来不久的嬷嬷。
原来验身这样麻烦,这样耻辱。
我忍受着异样的触碰,听着嬷嬷惊奇的感叹声,眼泪忽地就流了下来。
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但是我终于能救下元娘了。
我整理好衣服,强忍头晕目眩,求那些嬷嬷们,一定要对贺霁明好好说清楚。
可我才刚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的贺霁明。
“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朕么?”
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手上提着一个人头。
元娘的人头。
“满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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