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牧笔趣阁的其他类型小说《绝望重生秦牧笔趣阁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廾匸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丞相府庶出的九小姐,还是个十足的犟种。我是个重生者,但我隐藏得很好,因为我这个人死犟,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前面不敢说怕别人看出来觉得我是异类,后面不好意思说怕别人嘲笑。第一世,我听父亲嫡母的安排,嫁给了少年将军秦牧。成婚一年,将军远赴边关,等将军归来时,身边已经有了怀孕的红颜知己。很快,我就在后宅争斗中失了宠还丧了命。我以为命运就此了结的时候,我居然重生了。第二世,我还是嫁给了秦牧。我不知我的重生是否与他有关,这一次我决定跟着他去边关。秦牧在边关重识了上一世的红颜知己。这一次,我还没调查出所以然就死在了边关。我又又重生了。第三世的时候,我还是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了秦牧。当秦牧带着他的红颜知己回府的时候,我摆烂了。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
《绝望重生秦牧笔趣阁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我是丞相府庶出的九小姐,还是个十足的犟种。
我是个重生者,但我隐藏得很好,因为我这个人死犟,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
前面不敢说怕别人看出来觉得我是异类,后面不好意思说怕别人嘲笑。
第一世,我听父亲嫡母的安排,嫁给了少年将军秦牧。成婚一年,将军远赴边关,等将军归来时,身边已经有了怀孕的红颜知己。很快,我就在后宅争斗中失了宠还丧了命。
我以为命运就此了结的时候,我居然重生了。
第二世,我还是嫁给了秦牧。我不知我的重生是否与他有关,这一次我决定跟着他去边关。秦牧在边关重识了上一世的红颜知己。这一次,我还没调查出所以然就死在了边关。
我又又重生了。
第三世的时候,我还是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了秦牧。当秦牧带着他的红颜知己回府的时候,我摆烂了。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我不再关注他俩的恩爱情仇,只一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但天有不测风云,我又又又死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会重生,但这一次我好像察觉了我的死因。
当我再一次在丞相府的闺房中睁开眼的时候,我兴奋极了。
这一次,属于我的仇,我可以亲自报了。
秦夫人递了帖子要上门拜访的时候,我知道她是来与嫡母探口风的。
前几次都是这样,秦夫人拜访后不久,就带着秦牧上门提亲了。府中姐妹虽多,但适龄的就我一个。嫡母与父亲商议后,觉得这是门不错的亲事,于是将我许配给他。
这一次,嫡母在定亲之前还是跟之前一样先告知于我。嫡母出身名门,品性高洁,从不屑于苛待庶子庶女们。
嫡母说,秦小将军虽现在官职不高,但胜在年少,以后肯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又长得一表人才,可堪为良配。
嫡母说的甚是在理,我只是个庶女,这门亲事属实是我高攀了。而且,我还要进将军府深入调查,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父亲和嫡母也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冬雪融化,万物复苏,很快就到了我与秦牧成亲的日子。
外面吹吹打打,轿子抬进秦府的时候,我在轿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秦牧的院子由他的奶娘打理,另有两个大丫鬟清风和明月。奶娘对秦牧忠心耿耿,对我依然十分关心,但若是让她只忠心于我一人怕是行不通。两位丫鬟正是花容月貌的年纪,对秦牧也有心思,倒是可以利用的。
我正思索着有哪些可用之人,忽听一声“一拜天地”。我想,这些事都不急,要从长计议,先拜完堂再说。
进了洞房,秦牧揭开了红盖头。
我羞涩地抬了抬头,看了秦牧一眼就快速地低了下去。新嫁娘,都是这副模样,我做了好几次了,都有了经验。
秦牧确实如嫡母所言,剑眉星目,面冠如玉,一表人才。
只是这副容颜,我已经看了许多年,再也没有第一世成亲时的惊艳了。
倒是秦牧看着盛装打扮的我,定了半晌。我略一思索,不会他也是重生的吧。
我轻轻地唤了一声“夫君”,秦牧才如梦初醒,还红了脸。最后才呐呐地说了一句:“前头还有宾客,我去招待一番。夫人先好好休息!”说完就匆匆忙忙地去了宴席。
我仔细想了想,秦牧应该不是重生的。若秦牧是重生的,他知道他会遇到真爱,就不会去丞相府提亲了。
我的心定了,喊来我的侍女碧桃为我梳洗。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
纠缠再三,临睡去前,我嘟嘟囔囔地问了一句:“夫君欢喜娶了妾身吗?”
朦朦胧胧间好似听见秦牧轻轻嗯了一声。但我已累极睡去,无心再想。
后来秦牧远赴边关,征战沙场,我想着他也是欢喜我的,这个信念支撑了我好多年,支撑着我在将军府,等着他归来,等了一年又一年。
当然,这都是后话。
人与人之间,只有刚认识的时候最好。那个时候刚刚成亲,日子苦短,每日都被喜欢的人和事填满。
成亲之后,我的婆婆秦夫人怜惜我们新婚,继续掌管府内中馈。我与秦牧今日参加东家的马球会,明日去西家比一比捶丸,后日再约上好友去马场赛一赛马,生活惬意又丰富多彩。
我也因此结识了秦牧的好友们。
秦牧交友广泛,交情最深的是靖远侯世子魏明楼和礼部侍郎家的长子沈云晔。听秦牧的奶娘说起过,从前是四人行,后来有一位离开了京城才变成了如今的铁三角。
奶娘并未提及另外一位是谁,出自哪家门户。我后来旁敲侧击地打听过,秦牧当时望着窗外院子里的广玉兰,愣愣地出神,没有回答。我也不好再问,此人此事未必与我之死有关。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一年过去了,秦牧接到了兵部的调令,他要去边关了。
秦牧倒是问过我是否要随行去边关,婆母也支持我跟着秦牧一起去边关,我却犹豫了。上一世我跟着秦牧去了边关,结果香消玉殒,死在了那里。
晨起给婆母请安时,婆母对我说:“阿牧此行去边关归期还未可知,你跟着一起去,可以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再说你们新婚,我看着你们小夫妻感情甚好,也不希望你们分离。”
“母亲疼我们,我们作为晚辈,自当听从长辈的意见。只是,如此母亲一人留在京中,我们为人子女也是不放心的。”成亲以后,婆母对我不错,此言虽是推脱,却有几分真心。
婆母却说:“我年纪又不大,府里丫头婆子这么多人,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跟着去,等回来的时候要是能给我带回来一个小孙孙,我就更开心了。”
边关打仗,自是有危险的。我知道,婆婆有更深层次地考虑。秦牧是独子,万一秦牧遇到什么危险,好歹也能留个后。
这一世的相处,我知道婆母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秦家后继有人。但提起后嗣,我又想起秦牧那个怀孕的红颜知己柳含烟,心里更是膈应的慌。
“母亲如此体恤,媳妇自是愿意的。此事我再与夫君商议一番。”从婆婆的院子里出来,我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去边关的话,我肯定无力继续调查我几辈子的死因,也无力阻止柳含烟入府。可去了边关,我可能都活不到从边关回京的那一日。如何取舍,我也是心中纠结得很。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思索着要不要去边关,秦牧回府了。他径直来到我的院子,开口问我是不是不愿意跟他去边关。看来,他已经从婆婆那里听说了,也知道我的推托之言。
秦牧以为我是不舍得京中的安逸生活,他说:“皎皎,边关苦寒,自是比不得京城。可若皎皎愿意去,我会先派人去打理好,必定不会叫夫人吃太多苦头。”
我知道他误会了,但我还没有想好去留的问题,所以并没有解释,只说自己还要再想一想。
秦牧没有再说什么,只身去了书房。新婚至今,我们也算琴瑟和鸣,如今我这般推脱,显得我像是个市侩的小人,能同甘却不能共苦。若是放在从前,我大抵也是要唾弃这样的人的,只是如今,我想先保住命再言其他。活着的花,才有千万种方式开花,死了就只能归于尘土了。
正在我万分纠结之时,嫡姐派人来找我。嫡姐出生高贵,又随嫡母一般品性高洁,平时又肯善待我们这些庶出的姐妹们。
我与嫡姐的关系尚可,此次太子殿下也要随军出征,嫡姐身为太子妃要打理东宫,自是不能同行,遂约我一同去护国寺为太子和即将出征的将士们祈福。
这一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去护国寺的路上,我同嫡姐说了要跟秦牧一起去边关的事。
是的,这几日我已经想明白了,若我不去,怕是我与秦牧的感情就此淡薄了,以后秦牧出征归来怕是也难以修复关系了,这对调查之事怕是没什么助益。但我去边关也是有风险的,边关人事复杂,我又是个闺阁女子,自保都有问题谈何调查。
于是,我对嫡姐说:“边关复杂,我去了若是不能自保,怕是会给将军添乱。嫡姐能不能怜惜怜惜妹妹,给妹妹指派一个会武的丫头随行。”
嫡姐同意了,隔日从护国寺回去后便安排人送来了一名小丫鬟,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话也不多显得很稳重,唤作元青。嫡姐还送来了元青的卖身契,说这个人就归我使唤,只听我的吩咐做事。我满意极了,对嫡姐谢了又谢。
护国寺中,我陪着嫡姐上香跪经,虔诚极了。我们虽是闺阁女子,也感念将士们为国征战的辛劳,真心希望他们早日得胜还朝。若是没有这些为国征战的将士们,哪能保得京城的安逸繁华。
离开护国寺前,嫡姐为太子殿下求的平安符。
而我,去求了一根签。签语:“东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亦暗存。或有圆时还有缺,更言非者亦闲言。”
解签的大师说这是一支中签,“明月被浮云遮蔽,施主所求之事仍处于未定之中。”
大师说:“万事皆有缘法,施主若是心无所待,不如随遇而安。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我不懂,好似大师看清了我的心,可我自己都看不清,我不知道我是归人还是过客,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算随遇而安。
佛法深奥,我虽不是太明白,但我这个人很是执着。若是我做了决定就会一路走下去,不肯回头。
从护国寺回来后,我开始收拾去边关的行李。京城的首饰华服怕是不适合边关,我让碧桃重新准备了合适的衣物,还采买了大量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秦牧知道我在收拾行李时,来看过我,并指点了我哪些是必带的物品。我想他该是高兴的,新婚燕尔,自不好让有情人分离。这一刻,我们也算是有情人。
抵达边关之后,我与元青、碧桃在秦牧安排好的宅子里安顿下来。秦牧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里,并不与我一起,若是有空闲也会回来陪我。
秦牧不在的日子里,我带着元青在街上闲逛,想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为边关出一份力。我还想调查一下柳含烟,几世下来,我对柳含烟的了解并不多。只知柳含烟是秦牧从边关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柳含烟已经有了身孕,我对柳含烟的身世来历都不清楚。第一世的时候我对秦牧尚有情谊,看着秦牧与柳含烟你侬我侬,只顾着伤心;第二世的时候我在边关与柳含烟接触也不多,回来就死了;第三世的时候我闭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与柳含烟的接触就更少了。
现在回想起前几世的自己,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白白地活了几辈子,又傻傻地丢了好几次性命,最后连自己为何而死都不知道。暗骂了自己蠢,最后还是按捺下繁复的思绪,重新分析这一世调查到的微末线索。
我在边关遇到柳含烟的时候,内心是有些复杂的,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回避。
我是在一个寻常的布庄里见到了柳含烟的。那天,我与元青去布庄为秦牧挑选一些厚实的布料做冬衣。出门的时候撞到了一位戴着幕篱的女子,女子“哎呀”一声,我就听出了这是柳含烟的声音。
细观可知,柳含烟身量纤纤,不似边境之人,倒像是京城来的,幕篱遮挡,看不清楚容貌,但也看得出颇有些气度。
柳含烟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一些手帕荷包类的小物件,问过布庄老板才得知这是要在这里寄卖的。
我不知柳含烟是不是也是重生的,也不知道她是否已与秦牧相识在先。
“今日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姑娘,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前面茶楼喝杯茶,当作我的赔罪。”若是秦牧与柳含烟是不相识的,我可以先行结交一番,探一探她的底细。
柳含烟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架不住我盛情,就跟着我去了茶楼。
茶楼里,小二上完茶和点心就退了出去,只剩下我与柳含烟面对面坐着闲聊,元青侍立在侧。
“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行为有失,还望柳姑娘不要介怀。”
“夫人客气了,本不是什么大事,含烟在此谢过夫人的茶。”
近观柳含烟,明眸皓齿,言行有度,可不像是会为人外室的。难道是秦牧没与人说不清楚,诓骗了人家的身子。
“我是从京城来的,从前不知边关也有如此娇俏的可人儿。柳姑娘这模样气度,不像是边关的,倒像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一句夸赞,我说得是真心实意的,即便日后她要与我争夫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优秀的女子。
倒是柳含烟听说我是京城来的,微微愣了愣神,“含烟是泰康郡人士,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这里。”
看得出,柳含烟不愿多说。
听闻她是来寄卖针线活的,想必女红女工手艺了得。我借机问清她的住所,又诚邀她来我府中一起探讨绣工花样。
这段时间,元青也没闲着,她暗暗调查了东西。
原来,柳含烟是前两年才来的边关,只身一人前来的,身边也没有丫鬟仆人,自己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做一些针线在布庄寄卖。周围邻里接触不多,但这么好看的一个独身女子,没人骚扰,甚至地痞无赖们也没有去挑衅的,有些奇怪。毕竟边关鱼龙混杂,治安也没好到这个地步。
元青暗暗观察过几次,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元青私下与我说,可能是有人暗中保护,但她没有观察出来,若暗中真的有人,那这个人的武功道行胜她许多。
我担心元青的安全,只叮嘱她留意就好,万事小心,不可暴露自己,也不可操之过急。
秦牧是突然回来的,他说近些日子军营里事务没那么繁忙,就回来看看我。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柳含烟坐在院子里绣花。正巧,今日柳含烟来给我送花样,顺便指点我刺绣的技巧。
秦牧看到柳含烟的时候,定定得看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倒是柳含烟起身后就一直低着头,我还未为二人介绍,柳含烟就匆匆告辞了。
这二人心中有鬼,有可能是早就相识的,但我也没有点破。
我依旧体贴地为秦牧解开披风,给他端上茶水解渴。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打趣道:“夫君可是还念着刚刚那位柳姑娘?”
秦牧回过神,道:“瞎说什么,传出去于人家姑娘名声有碍。”
哼,这就护上了!你俩在一起都几辈子了,前几世未婚就有孕了也没见你这么在意名声。
“夫君不在的时候,我与柳姑娘甚是投缘。若是夫君真的有意,我倒是愿意与她做个伴,一起侍奉夫君。”前一句是真话,后半句是试探。
果然,秦牧的脸色变了变,“绝无此事,夫人多想了。”
说完,秦牧就匆匆去洗漱了。
长夜漫漫,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秦牧的嘴里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倒是把自己折腾的快散架了。
明月高悬,清辉如瀑,不知照进了哪个未眠人的心里。
第二日,秦牧没有回军营,留在府里陪我。他既没有提起柳含烟,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举动,只一心陪着我。这一日,好似我们只是寻常夫妻一般,我甚至感受到了琴瑟和鸣。也许这就是大师说的随遇而安,如果我没有安排元青注意府中其他人的行踪的话。
第三日,秦牧回了军营。元青前来回禀,说将军的小厮悄悄地跟着柳姑娘回了家,又悄悄地回来了,但又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秦牧的小厮自是听从秦牧的吩咐做事,秦牧吩咐他跟踪柳含烟。我思索着,若只是为了查清楚住处,那说明他俩可能相识的,只是未想到会在边关相遇?也有可能秦牧对柳含烟起了心思,不想被我发现。我回想着前几日的事,愈发肯定他俩是旧相识,那为何要装作不认识呢?
有猫腻,肯定有猫腻。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柳含烟又接触了几次。柳含烟倒是一副坦荡的样子,与我饮茶聊天,毫无错漏之处。
事情还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就出现了新的状况。
我有孕了。大夫诊出了喜脉之后,我人都懵了,知道秦牧回来了,我还是没有缓过来。这是我这几世我第一次有身孕,真是奇妙的感觉。
胎坐稳之后,战事也接近了尾声。于是,我预备着先行回京,计划着缓缓行路,不至于路上动了胎气出什么意外,秦牧也安排了足够的人守护送。
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与柳含烟说起我不日将要回京后,柳含烟提出想与我同行去京城看看。我一时摸不准她到底要干嘛,秦牧还在边关她却要跟我进京。
柳含烟说她与我甚是投缘,而且她还略懂一些医术,路上也可以照顾我。我一时竟无法拒绝,只好应承下来。
我和柳含烟就这么走着走着,等到了京城进了秦府回了家,我还是没弄清楚她的意图。这一路,柳含烟对我照顾颇多,之后就跟着我住进了秦府。不管怎么说,这一路下来,我很是感激的,也许她对我也是有真心的情谊在的。
回了秦府,婆婆拉着我直呼真好,一边忙着请大夫为我调理,一边又忙着说要告知祖先,忙的焦头烂额。
等到安置下来,第二日我去给婆母请安时,柳含烟也在婆母的院子里。气氛有点古怪,柳含烟没坐多久就告退了。
婆婆这才拉着我,问起柳含烟的事。我如实告知了之后,婆婆看着我问:“你把她带回来阿牧可知道?”
“夫君自是知晓的。母亲,可是有什么不妥?”我问道。
婆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起往事来:“从前许多事你在闺中可能听说过,前中书令因结党营私、煽惑圣听,柳家满门被下狱。”
“柳含烟是柳家的女儿。”我惊道。
“是啊。从前,含烟也是个好孩子,也来过我这里请安。如今,不知她有何打算?”婆婆说道。
我思索了片刻,将丫头婆子们都遣了出去,才问道:“母亲,柳家之事,可是有什么冤枉之处?”
“柳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做出结党营私之事?只是柳家主为中书令,家大业大,门生众多,这才落下把柄罢了。”婆婆说起柳家也颇为惋惜。
婆婆接着说道:“你如今有孕在身,这些事你先别管了,就交由我来办?若是含烟已经放下了自然好,若是她有别的打算,咱们也好酌情处理。”
婆婆说的是酌情处理,既没说帮忙也没说不帮忙。我一时看不清她的态度,只好先放下此事先专心养胎。
不知婆婆是如何与柳含烟说的,柳含烟就这么在秦府住了下来,偶尔也来我的院子里看我,带着她新做的绣品。柳含烟的绣工确实不错,送来给未出世孩子的东西都做的精致可爱,我也难以拒绝。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孩子顺顺利利地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我与秦牧的嫡长子。
出月子之后,秦牧也得胜归来。
双喜临门,府中一片喜气洋洋。
这一日,我与秦牧带着孩子去给婆婆请安,婆婆正逗着孩子笑时,柳含烟来了。
柳含烟进来之后,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秦牧,然后直接跪了下去。
我条件反射地想去扶柳含烟起来,一转头看到婆婆的脸色,又退了回来。看来柳含烟的重头戏来了,她入府这么久才提起,必然是大事,我不知道的大事。
我让奶娘将孩子抱了下去,又遣退了伺候的丫鬟们,才又重新坐下。
婆婆只喝着茶,没有叫柳含烟起来,秦牧也没有说话,只有我一个局外人,坐立难安。
最终还是婆婆先开了口:“含烟,你说吧,你究竟有何打算?”
“含烟只想为父亲、为柳家讨一个公道!”柳含烟声声切切。
“那……不知我秦家可以做些什么呢?”婆婆如此直白,是我没想到的。
“含烟已经查清柳家被陷害的始末,也已经找到了关键的证据。只求秦将军能将这些证据呈递给皇上,早日还我柳家清白。”
“柳姑娘,柳家之事若确有冤屈,你应当将证据交给大理寺,这才是正途。让将军呈上,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忍不住问道。
柳含烟回答道:“此份证据甚为关键,牵涉官员众多。含烟也是怕他们官官相护,这才恳请将军帮忙!”
秦牧思索了片刻,他在犹豫。
不管出于什么,我看得出他是想帮柳含烟的,或许他在犹豫不想让整个秦家涉险。毕竟这里有他的母亲、他的妻子,还有刚刚降生的儿子。
我看得出来,柳含烟自是也看得出来。柳含烟低下了头,再抬起时,满眼含泪地看着秦牧,哭道:“将军难道忘了从前与我哥哥的情谊了吗?”
柳含烟哭了半晌又继续说道:“将军若是可以肯帮,含烟愿以身相许,报答将军的恩情!”
惊雷一个接着一个,当然,被雷到的只有我一个。我实在想不通,你要报仇,不走正途,专走旁门左道。
本来美人落泪是多么让人怜惜的一件事,如今看来,这姑娘的脑子怕是从边关回京时掉路上了。仔细想想前几世,往后这落泪怕就是我了。
我真的是坐不住了:“柳家若有冤屈,柳姑娘又有证据在手,为何不去大理寺也不去御史台,只找我们将军?难道满朝文武都不可信?柳姑娘又口口声声说要与将军为妾?若来日柳家真的洗刷了冤屈,姑娘要如何自处?难道要人说上一句,是靠柳姑娘的枕头风吗?”
堂中一时无人说话,静默地可怕。柳含烟也没有再说话。
倒是秦牧沉默了半晌,起身扶起了柳含烟,并对她说:“含烟,我答应你哥哥要照顾你。如今,你有心为柳家鸣冤,你父亲、哥哥在天之灵定是欣慰的。此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且放心。你先回去吧!”
柳含烟走后,我还在气头上。既生气秦牧不顾整个秦家要以身犯险,又气自己白活了这么久,什么都做不了。
秦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母,说道:“此事是儿子擅自做主了,只是从前儿子与柳家大哥交情颇丰,儿子实在难以拒绝,请母亲体谅!”
婆婆叹了口气,此事想起了曾经,“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做主吧!”说完就回了房间。
我与秦牧一时无话可说。我很想问他,就如此确信柳家的无辜吗?就不为秦家留一条后路吗?可我看着秦牧疲惫的脸,一时竟开不了口。
这一世,也许是因为我的参与,柳含烟与秦牧并无多少私下相见的时候,也没看出他俩有什么很深的情感。我与秦牧相处的也算不错,若无意外,往后余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好逼得太过。
秦牧是武将,惯不会文臣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竟在早朝之上以军功换取柳含烟面见圣上的机会,皇帝听完之后勃然大怒,认为秦牧携军功图报。
很快,秦府被巡防营围住,柳含烟被带入了宫中。
府中一时人心惶惶,婆婆也急得病倒了。只有我,如平常一样生活在我的小院子里,无悲无喜。毕竟,我死过许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很快,为稳定朝堂,皇帝下了圣旨,柳家之案由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会审,太子监管。
前几世,我并没有活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柳家是否平反了。这一世,为求稳妥,我让元青将孩子送出府去,又将一名弃婴养在身边。若秦家有事,这孩子可保一命;若秦家无事,我再去将我的孩儿接回来。我的孩子还这么小,不能踏入险境。
三司会审之后,秦牧没有回过府中,外面的消息进不来。秦府虽被围着,但下人们可以出入采买,只是要受些盘查罢了。婆母病了,也可以顺利请来大夫针诊治。眼下情况不明,但也不算太糟糕。
时日久了,府内反而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有些习惯如今的生活,有些许自由但不多。
在我的照料下,婆母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这一日,婆母喝完药,拉着我讲起了往事,那些我不知道的秦牧与柳家往事。
柳家长子柳云齐在京中也是响当当的好儿郎,出身清贵,长相俊俏,学识也好。秦牧机缘巧合之下与他结识,后来二人志趣相投,越走越近。柳云齐曾笑言要把妹妹许配给秦牧,这样两家亲上加亲,也是一桩美事。柳含烟是柳云齐的亲妹妹,与秦牧也是见过几次的。后来柳家犯了事,柳云齐倾自身之力将柳含烟送出了柳府,也嘱托秦牧帮忙照顾柳含烟。那个时候柳含烟不愿牵连秦家,带着救她的侍卫远走他乡,后来就没了音信。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含烟与阿牧虽相识,却也没有儿女私情。不然,阿牧也不会同意去丞相府提亲。”婆婆说得颇为语重心长。
“母亲说的是,媳妇自然是相信母亲的眼光。可柳姑娘从前不愿牵连秦家,如今为什么又要拉秦家下水呢?”我颇为不解。
“人总是会变得!”婆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柳含烟到底是清贵人家的贵女,还是颇有些气节的,一心想着如何为柳家平反。从前不愿麻烦秦家,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也不想连累秦家。如今她手握关键的证据,再来秦家相求,秦家都不好拒绝。若我不是秦家妇,我都要夸一句柳姑娘好谋算。可我如今还是秦家妇,我只想骂她一句算盘打得好!
我暗暗思忖,柳含烟手下怕是还掌握着那些救她出来的侍卫,能救她出来武功定然不凡,只是不知道是一人还是几个人。前几世我可能是无意中挡了她的路,所以才被灭的口。这一世,柳含烟不知是因为什么没朝我下手,可能是在边关的相处下来的情谊,可能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又安慰了婆婆几句,伺候婆婆睡下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两个月后的一天,下人们来回话说府外的兵士撤走了。第二天,秦牧也回了府,但柳含烟没有跟着回来。
秦牧回府后,先去见了婆婆,我刚好在婆婆的院子里,正好听一听柳家之事的处理结果。
秦牧说:“三司会审,重新审查了柳家的案子,洗清了柳家的部分冤屈!”
“部分?”我惊呼,不怪我大惊小怪,从来也没听说过冤屈还能洗去部分的。
秦牧默了默,语气颇为无奈:“洗清的都是小事,结党营私这种罪,是洗不清的!”
“那柳含烟呢?她怎么样了?”我继续问道。
“皇上念及她虽为女儿身,能一心为家为父为兄伸冤,虽有错但人有义,所以就不追究了!”秦牧顿了顿,又补充道:“皇上念及柳姑娘的坚毅果敢,将柳姑娘纳入了后宫封为了柳贵人!”
听说前朝和后宫因着柳含烟被册封一事吵得天翻地覆,柳家罪名已定,柳含烟按理应该论罪,如今却入了后宫成为皇帝个女人。但人已册封,再吵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件事很快就风平浪静了下来。
秦府明面上没受什么牵连,只是以后秦牧的晋升之路怕是会有坎坷。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至少命还在。人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秦家稳定之后,我将元青和孩子接了回来。
往后几年,我都活得战战兢兢,生怕某一日我就莫名其妙地死去。索幸后来一直无大事发生,直到我又又又又死了。
我坐在灵堂的棺木上,看着我自己的葬礼,一时感慨良多。
来祭奠的人很多,柳含烟也派了人来吊唁。我想她在后宫中应该过得不错!
秦牧看起来很是伤心,但我不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做给前来吊唁的宾客看的。
我死后,脑子里多了许多的记忆。原来我们是生活在一本书里,柳含烟是这本书的女主,她重生了一次又一次,只为给柳家鸣冤。如果我不是陪葬的那一个,我确实该为她的坚毅鼓掌。可我不是,我不知我是困在柳含烟的执念里,还是我自己的执念里?
这一回我站在时间的尽头,仿佛看到了我的前世今生和每一世必死的结局。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重生,也许其实我早就死了,只是还困在自己的执念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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