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碰到一个男生,帮我找到了丢失的手机,很感谢他。」
十月,窗外天气阴沉。
耳朵一阵耳鸣,捂了一会儿,慢慢戴上助听器。
一切安静消失,门外吵闹声震耳。
我收起日记本,走出房间。
「都说别带这个拖油瓶了!我们有阿池就够了,当初为什么非得带上她!」
覃宁喊着,唾沫横飞。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默默绕到厨房,吵闹声继续。
「耳朵也不好使,聋子一个,我们养她干嘛!都说了小的时候就带她去孤儿院待着,就你非要养她!」
女人声音撕裂,控诉着心中气愤。
对面男人往我的方向看一眼,我知趣地低下头,手指不小心被刀刃划到。
我倒吸一口气,鲜血涌出,和男人的话一同涌现。
「那不是不知道她耳朵不好,要是早知道,我也不会养!」
「你现在说得轻巧,你看看她那助听器,一个就要好几万,谁给得起!」
耳朵如海水涌入,我摸摸耳朵上的助听器。
这已经是八年前的,时间久,就算戴着助听器,远一些的距离,也依旧听不清。
我抿着指尖伤口,鲜血不再涌出。
卧室门此刻被打开,男生张扬着脑袋:「快做饭,饿死我了。」
覃宁把目光移向我,皱着眉头,大步走过来。
指尖抵着我的额头,猛戳几下:「饭也做不明白!我养你到底有什么用!」
她低头,看到我的伤口,嗤笑:「就裂个小口子而已,娇气什么!」
「看看你哥哥,比你优秀多了,学习好,还孝顺......」
又是这一套说辞,我麻木地进行着动作。
窗户被蒙上脏污一层,耳间充斥着女人的咒骂。
饭菜做完,咒骂结束。
哥哥落池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慢慢垂下。
父亲落坷抽着烟,眉头紧锁,未施舍半分目光。
他们都默认了母亲对我的话。
餐桌上,意料之中肉都被母亲夹给落池,我低垂着脑袋,克制不让眼泪掉进饭碗。
一切结束,我背上书包。
覃宁的话再次传来:「学习不行就认命,早点辍学,正好省钱供你哥上学。」
她敲着饭碗,声音刻薄:「学得像屎,不知道每天都在学什么!」
我还是低着脑袋,缓慢打开门,落池在身后关上门,隔绝屋内声音。
我比落池先走几步,和他隔着几米。
我们一路无言,直到快到学校,落池终于说话:「落忆,你成绩不好,像妈说的,认命吧。」
我握紧书包肩带,无视落池的话,独自向前。
只留下落池最后的话:「冥顽不灵,怪不得爸妈都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