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是俺说你,你这前头分明说好俺们的前途在军中,对王家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这会子又要扯那收税的事儿,哥哥岂能言而无信!”
瞅着这黑小子气鼓鼓的样子,王土旺顿时乐了。
“嘿!你这混小子晓得个驴蛋蛋?
某若不做点成绩予那王庐瞧见,他怎知哥哥能耐,到时去了军中,左右不过一炮灰步卒尔。”
王土旺没扯甚民生艰苦,也没扯自己想捞点银子的心思,只单单将眼下行径与那日后计划连了起来。
而铁牛这轴驴还刚好就吃这套,一听哥哥是为了以后打算,也不管这话漏洞颇多,自己就已信了九分。
一下说服了自己,铁牛脸也不红了,顿时乐呵呵的对着王土旺挠了挠头,讪笑着溜出门去。
没一会儿功夫,院里就想起这黑汉子甩石锁的呼哧喘气声。
话分两头;
且不说土哥哄骗铁牛,小院一片乐呵;
只说那陈录回到军巡铺衙门,坐在堂上,自觉一张老脸丢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个部下虽没当面表现出来,可明里暗里一些小动作,足以看出他们都兴致勃勃的等着瞧自己笑话呢!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没一会儿功夫,独坐公堂的陈录竟将自己气的眼眶充血,颈间青筋暴起。
“来人!”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大喝声响起。
话音刚落,守在公堂外的方五急忙低垂着脑袋、躬腰迈步进门。
“陈大人,属下在!”
“来啊!取本官腰牌,再在公账上取十两银子,送去巡检司大狱!”
一听这话,表面谦卑的方五都快笑死了,不过他不敢笑,只低声问道:
“大人,可还是寻那刘狱头?
“没错!替我告诉那刘狱头,找了由头再把那厮王大麻子收拾一顿,最好寻几个好男色的厮杀汉与他关一起!且叫他后庭开花!”陈录怒不可遏的喝道。
他拿王土旺没法子,有气只能朝王土旺那亲亲老叔头上撒。
可他哪里知道,王土旺有的屁的亲亲老叔,哪个乖侄子会在叔叔刚下狱的时候就撺掇地痞流氓,把叔叔家的房卖了!
得了令儿,方五急忙躬身领命,随后有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大人,那咱们还寻那巡检司查税的陈师爷吗?”
“寻个屁,这厮王土旺当着街就把话扯得明明白白,若俺再寻那陈师爷合谋,逼他交满额税银,以这厮的阴险程度,绝对满大街坏俺名声!
哼!这次先放他一马,且看他现在倚着理国公府嚣张跋扈,日后有他受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方五也没甚好说的了,领了腰牌银子,打后门离了军巡铺。
不过这孙子在巷子里左拐有绕,腚眼子没转弯的功夫,竟翻墙溜进了王土旺家的小院。
前脚还没落地,方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在回过神儿来时,竟被一凶神恶煞的黑脸汉子掐住脖儿,死死扣在地上。
“土...土哥,救命啊!”
顾不得其他,方五扯开嗓子便叫。
话音刚落,王土旺便从屋内冲了出来。
“铁牛住手,自家兄弟!”
这一句自家兄弟,不仅让铁牛松了手,更将方五心中小小的怨念冲了个烟消云散。
以前王土旺还是白身时,一句自家兄弟不甚值钱,可现在这泼皮已成押捕,还愿意道一声自家兄弟,怎不叫方五感动。
“土哥...”
方五刚想说话,就见王土旺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轻柔拉起地上方五,责怪的盯了铁牛一眼,与他拍打身上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