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晏时元姝锦的其他类型小说《尚书郎他是个闷骚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伊人何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姝锦紧紧拧着身上的薄被,发丝被汗水打湿,心神未定的看着头顶的纱幔。还是熟悉的场景,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如今已经元嘉十三年,上一世她就是在这个冬日遇到的李承瑞,转而在元嘉十四年的秋日与他完婚。直到李承瑞与元父起了争执,元父被杀害后她则被软禁了起来,而她的兄长元逸在收到妹夫传来的,父亲被“圣上”赐死的消息时,连夜从边关带兵攻入京都,最后在宫门下,为护妹夫受万箭穿心而亡。而李承瑞也如愿坐上了他朝思暮想的皇位。他杀了她父兄,却不愿让她死,李承瑞命宫女日日看着她,他一下朝也守着她,只是他再怎么小心,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空隙,一夜里,她打碎了早膳时藏好的玉碗,割腕自尽。再醒来之后,居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几年前,她想,这不就是上天给她纠错的机会吗。“...
《尚书郎他是个闷骚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元姝锦紧紧拧着身上的薄被,发丝被汗水打湿,心神未定的看着头顶的纱幔。
还是熟悉的场景,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
如今已经元嘉十三年,上一世她就是在这个冬日遇到的李承瑞,转而在元嘉十四年的秋日与他完婚。
直到李承瑞与元父起了争执,元父被杀害后她则被软禁了起来,而她的兄长元逸在收到妹夫传来的,父亲被“圣上”赐死的消息时,连夜从边关带兵攻入京都,最后在宫门下,为护妹夫受万箭穿心而亡。而李承瑞也如愿坐上了他朝思暮想的皇位。
他杀了她父兄,却不愿让她死,李承瑞命宫女日日看着她,他一下朝也守着她,只是他再怎么小心,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空隙,一夜里,她打碎了早膳时藏好的玉碗,割腕自尽。
再醒来之后,居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几年前,她想,这不就是上天给她纠错的机会吗。
“春桃,芙蓉。”
房门被打开,名唤春桃和芙蓉的两个婢女齐齐走了进来,为元姝锦洗漱穿衣。
“今日是阿娘的忌日,要去大相国寺进香,找件素雅的衣物便可。”元姝锦坐在榻上,看着春桃从那紫檀衣柜中众多鲜色衣裙里拿出的那件月白色绫罗袍点了点头。
“我家娘子,怎么穿什么都好看。”
春桃看着元姝锦穿上她挑选的衣裙,眼里全是自豪与惊艳。
“是啊,是啊,咱们小姐在这京都怕也能算是第一美人了。”
春桃和芙蓉你一言我一语的捧着,元姝锦无奈的笑笑。
她是武将之女,去年元不闻打了胜仗受圣命回京,皇帝也让他把她带回来了。
不过突厥一日未定,边塞不能无人驻守,元逸便留在了那,在边塞长大的她性子比寻常的京都贵女要跳脱许多。
许是已经死过一回,所以元姝锦也比之前多了几分沉稳,比起当初过于任性的性子如今却是刚刚好。
“阿爹!”
元父刚一下朝身上的朝服都未换下,自家的女儿就朝他奔来,抱着他的胳膊摇个不停,实在可爱至极。
“你这姑娘,又是在耍什么鬼主意了。”
元不闻心里甜滋滋的可语气还是十分严肃,如今元姝锦已过了及笄之年,同龄的小娘子都要么已经嫁人要么就已经议亲,他这个老父亲实在是舍不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阿爹,兄长何时入京?”
“逸儿已经入宫拜见圣上了,算算时辰差不多该回了。”
元姝锦便站在门前等着,她重生过来时已经在京都了,所以她还没见到元逸,想起前世自元不闻不在后,她们兄妹二人连面都没有见到,心里就十分苦楚。
许久,远处马蹄声传来,元姝锦见到了马背上意气风发的男人,终是忍不住红了眼。
“阿兄!”
元姝锦朝那人小跑过去,水汪汪的杏眼带着些潮气,撅着嘴委屈巴巴的模样,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元阿福,不过是一年未见,怎的哭哭啼啼的,莫不是惹了事,不敢告诉阿爹,叫我给你擦屁股?”
元逸挑眉,双臂环胸,嘴角噙笑。
“阿兄就如此见不得我好。”
元逸回府后,一家人收拾好齐齐上了马车,元姝锦坐在轿中看着去往大相国寺的路,心中惴惴不安。
春桃见元姝锦脸色苍白以为是吹了寒风,拾起早先准备的雪羽披风给她系上。
“如今已是深秋,寒气重,娘子多穿些。”
“今日天朗,不必忧心,你家娘子我的身子也没有那般娇弱。”
元姝锦摸摸春桃的头,叫她安心,春桃是元不闻从乞丐堆里带来的,听说家人因战乱都死了,给她当丫鬟的时候才不过五六岁,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女娃,照顾起来人却异常贴心,她也当她做自家妹妹一般,这些年给她喂的还有些肉乎乎的。
掀开轿帘,茂密的枝叶遮住日光,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一时只听得鸟叫声伴随着车轮滚滚。
“今日天气这般好,回来咱们去茶馆听戏。”
“小姐,可今日郎君回来了,要是被捉到。”
“无事,反正阿兄知道我什么德行,又不是第一次了,放心,有娘子我扛着呢。”
元姝锦拍拍胸脯,挑了挑眉,语气松快。
“元阿福,还不下来。”
外头传来清脆的嗓音,元逸斜靠着马轿,伸手敲了敲窗口。
元姝锦从轿辇上下来,抬眸看着眼前威严的大相国寺,四周宁静,佛音袅袅,钟声悠远。
她以前并不信鬼神之论,如今却信了,想着这一世要有个好结局,她待会儿得好好去拜拜。
跟在元父身后,兄妹俩难得的安静一会,可元姝锦心里到底是有些慌张了,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台阶之上一身锦黑色蟒袍的男人,那般白玉的面容却叫人阴恻恻的。
偏偏这入寺又只有这么一条路,元姝锦想着不理他便是,反正现在她与李承瑞并无干系。
“元将军。”
元不闻见到三皇子在此,按照礼节也应该上前打个招呼,谁知这三皇子竟主动上前了。
“三皇子。”
元不闻拱手回礼,后头元逸和元姝锦也跟着行礼,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近日母妃头疾犯了,我来求个符,听闻今日是元夫人的忌日,不知本王能否也去给元夫人进根香?”
话是对着元不闻说的,可那深邃的眼眸却是望着元不闻身后的人,狭长的丹凤眼隐约藏着些什么。
元姝锦低着头根本就没注意到谁看没看着她,她现在是听到那人的声音就作呕,尤其是元不闻和元逸也在这,心里的不适感更强烈了。
李承瑞叫随身的侍卫待在外头,同元不闻一同入了寺内,佛殿中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矗立,慈眉善目的俯视着众生。
元姝锦进完香便离开了香堂,看着这硕大的古寺。
“春桃,你在这等着,我去转转,要走了你再来叫我。”
她先前来这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一边想着,穿过石道不知不觉到了一小佛堂外,一只小猫惬意的跑过入了佛堂。
这佛堂里面没有什么人,莲花台上也是一座巨大的金身佛像,元姝锦跪在团蒲上,作揖过后起身准备出去。
“子裳,要这大楚海晏河清,吏治清明,要多些你这样的臣子才好。”
“你总唤老衲老师,可老衲终是当不得这老师二字了。”
佛堂内的小隔间里老儒平缓的叹息。
元姝锦眸光一动,这里头还有个朝臣,不过她向来对这些朝堂之事不感兴趣。
“这佛堂里的沙弥居然还是那个朝臣的老师。”
她心里想了片刻才想起好像是有一个大臣前些年因不满政策多次弹劾未果,最后辞官剃度出家的事。
但这唤他老师的人她实在是想不出是谁了,指尖不经意的点着唇,盯着那隔间,不知为何她实在是好奇这里头一直未说话的那位被唤做子裳的人。
许氏这么一提,元姝锦才豁然开朗,昨日进门时一直都是盖着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今日出来她才发现徐晏时的院子隐隐约约跟她在将军府的院子有种莫名的相似。
她前两次来这时那院落十分清雅简约,就跟徐晏时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可是现在里面还多了许多时令花卉,池子里还有假山芭蕉装饰,似乎变得,热闹了些。
“嫂嫂,如今天寒了,府内冬日的新衣还未置办,每年阿娘都是要亲自去布庄挑选布料,你同我们一起去吧。”
徐玉颜凑近拽着元姝锦的胳膊,摇摇晃晃的,颈上长命锁下的小铃铛也摆动着发出清脆的微响。
突然不叫她“元姐姐”,竟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元姝锦还是更喜欢“嫂嫂”这个称呼。
“原想着你昨夜应是累着了,便没叫你,身子可还好,若是不适,便留在家中,为娘挑了料子回来你再选。”
可不是徐晏时嘱托了什么,原本徐晏时这几日都是休沐的,但是今日宫里好像有些事非得他去过一遍,这才一大早出去了,临行前还专门来找许氏说元姝锦身子不适,今日可能不能来敬茶。
许氏自然是不计较这些,今日听贴身妈妈说,昨夜到了丑时,徐晏时才叫水,她就知道元姝锦定然是累着了,若是他们年轻人身子吃得消,她巴不得他们日日不来敬茶也行。
“无事,阿娘,我一人待着也是无趣,跟你们一道出去走走,我心中也欢喜。”
三人纷纷上了马车,许氏一人坐一辆,元姝锦跟徐玉颜一辆。
“嫂嫂,你今日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在话本里看过这么一句话,说是恋爱中的女子,都会容光焕发,双眸含春,嫂嫂你现在就是如此。”
元姝锦闻言脸颊微红,心道有这么明显?
垂眸看着对面那满眼发光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她方才一进到院子里就察觉到这丫头一直憋着什么话想问自己。
容貌韶秀,面色红润的女人伸了个懒腰,垂着自己酸痛的腰,随意道。
“想问什么问吧!”
徐玉颜闻言还有些害羞,但是比起害羞这心里的好奇心更甚。
“嫂嫂,你跟阿兄,昨夜有没亲嘴啊?”
元姝锦闻言一愣,就是想问这个?咽了咽口水,十分洒脱道。
“亲了。”
接着身旁一声尖叫,元姝锦一惊,急忙捂住徐玉颜那张的老大的嘴。女孩儿眼睛圆亮,难掩的喜色,元姝锦松开手,示意她小声些,十分无奈,她后面的那些非礼勿视的可都没说呢。
“嫂嫂,那我不是是很快就要当姑姑了。”
“为什么?”
元姝锦不解道。
“你跟阿兄亲嘴了,那话本里不都是亲了嘴以后就有了身孕了。”
元姝锦汗颜,心道她看的还是太清水了,作为知己她应该多给她分享一些有“营养”的话本!
马车驶过好几条街道,终于到了目的地,入目是锦绣别致的楼阁,牌匾上印着大大的三字“澜裳阁”。
阑裳阁是京都有名的布坊,里面的布料多种多样,质量也比其他布坊都要好,只是价格上要贵上许多,一般来着置办的都是世家贵族,而且除了布匹这里也卖成衣。
一般布匹都是在一楼,二楼是男子成衣,三楼、四楼是女子成衣。
跟着许氏入内,里面的伙计见来了人热情的上来招待。
马车外驾马的季风也摸不着头脑,平日里这元娘子对他家郎君可是粘人的紧,怎么这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冷淡。
马车入京后缓缓而行,京都的街道上依旧热闹无比,元姝锦觉得轿子里闷得慌,刚拉开一角轿帘想透透气,心里咯噔一下,只见那不远处高楼上站着一人,一身玄色锦袍,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嘴角带着玩味的朝她一笑。
吓得元姝锦赶紧放下帘子,心里晦气道,李承瑞莫不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她们一回来就蹲点蹲着她。
徐晏时看着她,她抿了抿唇始终不语,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晾他一晾的,再怎么想说话她也要忍住。
“季郎君,放我到前面的街道下就行了。”
季风看了眼徐晏时的眼色,徐晏时不语,马车没停,最后还是送到了将军府门口,元不闻早早的就在府门前等着,元姝锦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冷,他阿爹的眼神要杀人。
“阿爹~”
女子甜甜的嗓音伴随着人一道从轿子里出来,元姝锦露出浅浅的梨涡,心里却咕囔着,好凶!脸好臭!
元不闻的脸确实很臭,他冷冷的扫了眼自己的女儿,不说话。
她朝季风摆摆手。
“季风,路上小心啊。”
话是对外头的季风说的,可眼睛却是一直幽怨的盯着那紧闭的轿帘,可谁知道尴尬的是,那轿帘里的人突然出来了,还跟她来了个双目对视,被当场抓包了,元姝锦小跑到元不闻身后,这次乖巧的不行。
“元伯父。”
徐晏时有礼道。
“徐尚书,一路舟车劳顿,费心了。”
元不闻沉稳一笑,语气轻快,可见他对徐晏时确实比对其他的文官不一样。
元姝锦到现在都还幼时记得有一次下朝,她从皇后那回来,在宫门等着他阿爹,亲眼看着她阿爹和一个老官从那宫廊最里头吵到宫外两人上了马车才歇下来,回府后还一直拉着元姝锦说那些文官迂腐榆木脑袋。
看了眼徐晏时,她现在也觉得那些文官确实是榆木脑袋。
“我家这姑娘,实在是泼皮的紧,被我娇纵惯了,此行托徐尚书照顾小女也实属无奈之举,日后徐尚书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尽管直言。”
元姝锦看不下去这两个人客套来客套去的话了,她觉得自己要是再听下去,身上都起皮疹子了。
几日后
元姝锦闲坐在柳亭中,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柳条,时不时扔下几颗鱼食,逗弄着池里的锦鲤。
“春桃,你说,这尚书府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啊。”
这么久过去了徐晏时是找也没找过她,就跟之前在京都时一样,好像两个人从来不认识一般,他要是再不来寻她,她这欲情故纵的法子又要失败了。
正想着,府内的侍卫快步过来,语气恭敬道。
“姑娘您让购置的礼品都已备好。”
元姝锦去看了眼礼品,满意的点头。
明日冬至也是当今皇后的生辰,每年皇后都会在后宫举办寿宴,各世家大族的小姐也都会受邀入宫,以往她远在北疆都避开了,今年却是要去了。
她倒也不是讨厌这种宴会,只不过今年的寿宴可能同以往不一样,今年的寿宴既是寿宴也是为那些到了婚娶年纪的皇子们择妃的绝佳时候。
次日
元姝锦着一身烟青色裙衫,系着雪羽披风,春桃跟着她一同入宫去。
“小姐,这还是春桃第一次入宫内,听人说这宫里的人各个都跟外头的人不一样。”
春桃满脸期盼肉肉的小脸可爱的紧,元姝锦看着她淡淡一笑,心里却有些苦涩,这个小丫头这么盼着入宫,觉得这宫里的人连宫女都精致华贵,可前世她们主仆二人却是拼了命也想离开,好在,春桃最后确实离开了。
“你呀,待会到了宫里,可别嘴馋,见了那宫里的各色糕点别被迷了眼,小心下了毒。”
元姝锦故意皱眉做了个鬼脸,春桃那小丫头果然吓得眼泪直打转儿。
“娘子,当真这么吓人,这宫里这么可怕春桃要保护小姐。”
“好,你保护我。”主仆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马车至宫门口停下,所有的女眷都要下车步行入宫。
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外面传来娇纵跋扈的女音。
“哟,这不是徐家妹妹吗?怎么今日打扮的如此明艳,是看上了哪个殿下,说出来姐姐待会也好帮帮你呀。”
听到徐家二字,元姝锦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把拽下身后要起来的春桃,她之前还没见过这徐晏时的妹妹,只知道徐晏时对他那妹妹是极为宠溺,要是跟这徐家妹妹打好关系,有了这助攻,对徐晏时还不是手拿把掐。
“玉颜不过是穿了自己喜欢的衣裙,跟旁的又有什么干系,施家姐姐就这般说,难不成施姐姐平日里穿什么衣物还要看自己见的是什么男子不成?”
元姝锦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娘的声音可以用软乎乎来形容,可是徐玉颜的声音就是如此,声音都这般惹人可爱,这人肯定更可爱。
她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外面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世家小姐视线都被引了过来。
她们很早便注意到了那将军府的马车,只是一直不见人出来,心中更是好奇,她虽回京都已有一年,但是却鲜少参加府宴,不免她们对她心生好奇。
只见一身着烟青色纱裙眉眼娟秀,肤白红唇又带着几分娇媚,这完全两种类型的灵秀和娇媚竟出现在了一人身上,而且还毫无违和感,着实令人艳羡。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元姝锦也实在不好装作没看到,弯唇温婉的浅笑当做听她们打招呼。
“这便是元家妹妹吧,当真是个美人儿。”
“诶,元家的娘子,就是那个给徐家送了两箱子礼的元家娘子吗?”
“玉颜妹妹,这元娘子生的这般貌美,还追求过徐尚书,你日后莫不是要叫她一声嫂嫂。”
一个已经盘发出阁的娘子端着身子笑盈盈道。
元姝锦顺声看过去,视线落在那盘发娘子身旁的少女,那月牙似的眉下长着一双圆又明亮的眼睛,皮肤白里透红,颈上还带着精致小巧的长命锁,一身石榴红裙衫活泼动人,这时候抿唇不语,憋的脸蛋红红的,活脱脱的一个娇憨美人。
徐晏时闻言,看了眼前方那青石小道,眼眸平淡。
“随她吧,你去做你的事,不必理会。”
他倒想看看,这元姝锦到底想做什么,她跟徐玉颜又是何时认识的,为何二人关系还那么亲密。
徐晏时重新回到书房,坐回原位,可是那手中的文书却是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砰砰”两声敲门声轻轻响起,徐晏时目光落在那扇房门上,不说话也没动,意料之中,外面的人自己推开了门,一张灵秀姣美的小脸露了出来,身子半掩在门后,看到他后,转身关上了那门,笑盈盈一脸谄媚的朝他走来。
心里故作镇定的徐晏时,抬眼看她,语气温和。
“元娘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么闯进男子的院中,真是胆大至极。”
元姝锦继续笑着,在他一尺的距离停下。
“胆大吗?反正徐尚书一介正人君子清正端方又不会做什么,不过,我倒是期待着徐尚书能做些什么呢。”
女子今日脂粉扑的比往日都要重,但是整体的妆容还是淡淡的,那朱唇沾上豆沙色口脂,黛眉弯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个清冷仙子。
徐晏时闻言,撇过脸,喉结一动,她在他面前真的是越发肆无忌惮了,却忘了他再克己复礼,也是个年方二十的男人。
“元姝锦!”
语气不再温和,那副温和皮囊之下的野性就要被她诱出。
可元姝锦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她哪注意到徐晏时的不一样,见徐晏时语气冷了下来,她一下就乖了,毕竟她真的有“正事儿”。
“哎呀,徐尚书,瞧你,我开玩笑的。”
元姝锦伸出手就要去拽徐晏时的胳膊,可被他躲开了,努努嘴,元姝锦只是更加验证了徐晏时看来真的对她没意思,不然她都主动的像是把饭端到他面前了,他连嘴都不张一下。
徐晏时见元姝锦耷拉着头甚是落寞,心想是不是自己对她太凶太冷漠了,只是她总是这样有意无意的撩拨他,他怕自己有一日真的失了控,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她对自己放心,他总是要对她负责的。
“徐尚书,我知道你定是觉得我轻浮,我不似其他女娘那般端庄娴静,我日日追着你跑,想和你亲近些,可你却始终不为所动,只是我这样做除了出自本心之外,其实也是有苦衷的。”
元姝锦垂目声音带着几分哭颤,开始了她的苦肉计,既然美色行不住,那就用她的真心去打动他,用道德去绑架他!
徐晏时闻言,听到她说她粘着他还有苦衷,心里竟有些不快,视线落在她那水光微漾的眼睛上,转而道。
“元娘子有何苦衷,在下愿洗耳恭听。”
元姝锦见他上套了,心中一喜,伸出手指拂过那滑落的泪珠。
“元家手握大楚将近一半兵权,朝中群臣对元家不满,甚至包括圣上都对元家有所忌惮,徐尚书身为尚书令这定然是能察觉到的,对吧?”
徐晏时皱眉,便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也不可私下妄议朝事,半晌,无奈的开口道。
“确实如此。”
元姝锦抬眼看他,又道。
“圣上忌惮元家的兵权,可又不能收回兵权,也不愿失去我阿爹这个至交,所以圣上想出最好的办法就让元家跟皇室成为一体,而具体的办法就是让我,嫁给太子。”
徐晏时眼睫微颤,转过身看她,这些他确实知道,不是谁跟他说过,而是朝局如此,元家势大,他身为百官之长,确实可以猜到这些,但是他却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过,只因他认为,需要靠牺牲女子婚姻来维持的关系,是无能者才做的事,贤明的君王真正要做的就应当处理好那些爱非议的群臣,并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晏时,我不想嫁给太子,我只想嫁给你,只想嫁给你。”
元姝锦刻意重复两遍,眼角泛着红,眼里有水汽,这一句没有她的套路,全是真心。
徐晏时心中一颤,俊逸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心道原来这就是她说的苦衷,他哑声道。
“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只是不想嫁给太子?元姝锦,选择我不是因为你之前说的什么一见钟情,只是因为我这个位置,是最合适的选择,是也不是?”
元姝锦抬眸,想解释,可事实却又的确是如此,哪怕她现在是真的爱上了他,但她最初确实是如此,他都没有说错,她声音细小愧疚道。
“是,我起先确实是看中了你在朝中的位置,可我现在看上的是你,我知你恼我,虽妾有意可郎无情,我也并非真的是什么痴缠之人。姝锦自知给大人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徐尚书,尚书大人,您帮了我这么多次,我想请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您可以先娶我,解了我这燃眉之急,待日后再和离也成的。”
元姝锦话里带着几分焦急和恳求,此事若是不成,或许明日过后,她就真的要成未来太子妃了。
徐晏时并没有生气,听到了她说起先是看中了他在朝中的位置,他甚至庆幸是自己在这个位置而不是他人,他不信一见钟情之说,他也不是一见钟情之人,她说了实话,反倒他心里的一直有那层芥蒂也没了,可她最后竟说什么,成亲之后还要和离?
徐晏时心底升起一丝愠怒,她真当他是活菩萨了,用完就扔?
他阖目平气,语气冷冷,负手起身走了出去。
“在下,恕难从命。”
恕难从命!四个字重重的落在元姝锦心里,她唇色煞白,连那口脂都要遮不住的程度,杏眼里水光忽闪,大滴的泪珠接连滑落,撅着嘴,蹲在原地纱裙拂地,身子颤抖。
她想了整整一夜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她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死遁”吗?可是这样做的话,她就不能待在将军府,也不能去找她阿兄,她舍不得他们,元姝锦越想越伤心,等哭的自己缓过来了之后,擦干眼泪,出门,见门外依旧一个人都没有,还到池边倒影里看了看自己的妆容花没花,免得让许氏和徐玉颜起疑。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她不会嫁任何一个殿下,她也不想拖徐晏时下水了。
若到了最后的关头,她便想个办法“死遁”,元家没了女儿,他们便什么也做不了了,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若有一日圣上真的跟元家撕破脸了起来了,到那时,没了她这个软肋,元不闻和元逸不一定会输。
正想着,她听到外头守门的“小厮”恭敬的说了声。
“殿下!”
殿下?等等,元姝锦心里咯噔一声,紧皱着眉头,僵硬的转过身去,不远处门口站着一个黑色蟒袍的男人,那人嘴角噙着笑,望着她,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冷冽的气息。
“见过睿王。”
元姝锦心里倒抽了一口气,念叨着他最好只是简单的路过,只是李承瑞眼眸里那炙热的眼神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活吞了她。
“元娘子,竟不知你也来了楚州,不知元娘子来此所为何事?”
李承瑞明知故问,元姝锦恨不得当场翻他一个白眼,喃喃笑道。
“说来话长,不过是一些小事,就不劳殿下挂心了。”
男人低眸盯着她,眼眸漆黑,嘴角翘起,饶有兴味的在她身边踱步。
“不算小事,本王离京时刚巧去拜访了将军府,听说元小娘子偷偷跑来了楚州,还向元伯父承诺了若是路过楚州定带着元小娘子回家。”
听到李承瑞的话,元姝锦瞳孔一缩,心里敲起了警钟,她自然不信她阿爹会把她来了楚州的事情告诉李承瑞,更不会说出让李承瑞带自己回京都的话,这些只怕是他自己编的,前世怎么不知他脸皮这么厚!
“三殿下贵人多事,不敢劳烦殿下,这楚州景色宜人我还想多待些时日。”
元姝锦只觉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只是这李承瑞是打定了主意要带她走,她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路过,就是奔着她来的,要是单独跟着李承瑞回京了,她就真的是有嘴也扯不干净了。
“夫人,郎君回来了。”一双丫髻约莫八九岁的丫鬟跑了过来,这是徐晏时让季风临时在楚州本地买来伺候她的,自然不知道他们真实身份。
李承瑞身子一僵,眸子微眯,宛如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夫人?元小娘子一个未出阁的女娘,何时成了你家夫人,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婢子乱棍打死。”
那丫鬟年纪小听到这话直接害怕的哭了出来,瘫跪在地上。
“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元姝锦看着那宛如世间活阎罗一样的李承瑞,快步挡在那丫鬟身前,空中传出长棍落下的声音,紧闭着眼睛,死死地咬住下唇。
“郎君!”
身体突然被腾空拉开,落入温热的怀里,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分不清是对那棒棍子心有余悸还是别的什么。
元姝锦抬眼,徐晏时比她高了很大一截,她清晰的看到他密密的长睫,睫下眸光微冷视线落在前方,面色清冷,不见平日半分温柔,只是那手依旧牢牢的揽着她。
顺着他的视线过去,李承瑞脸色难看,浑身上下散着浓浓的戾气,他视线又落在元姝锦身上,似带着些愧疚,又扫过她腰间的那双净白修长的大手,神情晦涩,眸子微抬,对着徐晏时讥笑道。
“原是尚书大人,还真是巧了,徐尚书怎么又在此。”
李承瑞只知道她来了楚州,却不知道徐晏时也在?元姝锦是万万不信的,他分明就是在阴阳怪气,想看徐晏时怎么辩解,因为他在京都时曾当着李承瑞的面说过他跟自己没有瓜葛。
如此那她岂不是完了,万一他为了证明自己跟她没干系,把她扔给李承瑞,那她当如何是好。
难不成真的要“死遁”了吗,元姝锦顿时心如死灰,咬着下唇,下意识揪紧了徐晏时一角袖子,低着头不去看他们任何一人。
“得了圣上密令来此办事,殿下身份特殊还是早些离开以免打草惊蛇。”
“如此,自然是不敢打搅徐尚书的公务,只是这元娘子,本王得带走。”男人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看着元姝锦的眼神宛如盯着猎物一般,占有欲极强。
徐晏时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身下的人攥的更紧了,揽着人的手微动,又紧了些,看向李承瑞,神色平淡,眸色清冷疏远,淡淡道。
“元老将军早先传来书信嘱托下官照顾好元娘子,来日随下官一同回京,长者嘱托在先,你我晚辈不可辜负,再者,元娘子如今的身份是许家少夫人,若突然不见,旁人定会疑心,殿下要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国之大事吗?”
元姝锦看着徐晏时他神色冷冷,却是更显风骨,心下微颤,眼角泛红,鼻头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涩 ,看来自己这些时日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
刚想着徐晏时就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心里咯噔一声,她就不该得意忘形,眼睛更红了,撅着嘴可怜巴巴的抬头看他。
李承瑞脊背绷紧,手指紧紧的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阴翳非常,视线落在元姝锦那张秀美的脸上又扫了眼一旁清冷矜贵的男人,心里莫名的不爽,咬牙冷声道。
“既如此,那便劳烦徐尚书好生照料元娘子,本王在京都等你们。”
男人一身黑袍长袖一挥,转身离开。
李承瑞走后,周围的空气都格外干净,呼吸也舒畅很多,元姝锦一直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徐晏时看了她一眼,面容清疏,温声道。
“方才一时情急,无礼之处还请娘子勿怪。”
“不怪,不怪,我心底感谢徐尚书还来不及呢,多谢徐尚书,若不是你,我只怕就只能跟着三殿下回去了。”想到这里,元姝锦皱了皱眉。
“元娘子不愿回京?”徐晏时垂下眼睫,半晌道。
“不是不愿,只是不想跟旁人回去,只想跟徐尚书回京。”元姝锦眼波微动,脸也红了起来。
“徐尚书也不想姝锦同三殿下走吧?”
说完元姝锦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又不受控制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徐晏时轻叹,看来她是不怕了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唇边扬起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温声。
“娘子想走自然不拦。”
意思就是只要元姝锦自己不想走谁也带不走她,元姝锦心里乐极,下意识就朝徐晏时扑去,扑通一声,腿一软直直的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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