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私人医院,裴寂是最大股东,他不松口,没有人能让她靠近。
沈惜音在原地和他僵持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突然亮起,门打开,护士们推着顾长安走出来。
没有看沈惜音,而是直接对裴寂说:
“裴总,顾先生已经脱离生命安全了,但是后续治疗需要跟上,否则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裴寂眯着眼看着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单,和病情通知书。
他摆摆手,让人给顾长安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却在门口设置了保镖严加看守。
从进来到现在,沈惜音都没看到顾长安的脸。
她的耐心告罄,满心都是担忧,在裴寂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就冲过去抓着他的肩膀质问:
“裴寂,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你对顾长安动的手,你现在还想用给他治病来威胁我?”
“裴寂,你到底有完没完了,我已经不记得你了。不论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结束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裴寂任由她抓着不反抗,一字一顿平静道: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跟我回去,换衣服,梳洗,为七个小时后的新闻发布会做准备。”
不管她是装不记得他了,还是真的不记得他了,他都会让她再次想起来。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在他游刃有余但暗藏威胁的语气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无力。
沈惜音松开手,无力地垂下头,跟着裴寂上了那辆加长的林肯。
换衣服,梳洗,坐在窗前发呆。
她一遍遍翻看着手机相册上的照片。
她和顾长安在江边吹风拍的;看夕阳的时候拍的,抱着奥润子去买猫窝的时候拍的……
所有的照片里,她和顾长安都是笑着的。
顾长安说她笑起来好看,让她多笑笑。
每一幕都都像是梦一样,温馨得不真切。
她又想到奥润子。
这次回国,只是请了假,她以为她和顾长安很快就会回去,奥润子一直拜托Lucy照顾。
但是现在,顾长安出了事,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伦敦。
照片从头翻到尾,沈惜音退出相册,目光落在床头的一个小盒子上。
是她为顾长安生日设计的男士手表,用了顾长安最喜欢的紫水晶。
裴寂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发呆,一看见他,就把手表收起来,走到他面前:
“我收拾好了。”
裴寂看向那个礼盒,问:
“那是什么?”
沈惜音咬紧了下唇没回答,裴寂自己拿走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去。
他扭头看他:“给顾长安的?”
沈惜音说:“小叔都知道了,还问?”
裴寂眸光骤冷,“啪”地将礼盒扔进垃圾桶。一路上他都紧抿着唇,浑身冷气,让人不敢靠近。
沈惜音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便听他说:
“沈惜音,你以前说过,要在我今年生日送我一块自己设计的手表。”
沈惜音皱眉,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现在提起这个。
她如实回答:
“是吗?我不记得了。”
她表情平静,只有眼底有说不出来的哀伤和痛苦,半点儿不像作假做出来的。
裴寂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新闻发布会在一家酒店的礼堂,他领着沈惜音进去,立刻就有记者架着摄像机对他们疯狂拍照。
闪光灯咔擦咔擦晃人的眼,沈惜音被拥挤着推上台。
“我……取消和顾长安的婚事,抱歉,占用大家的时间了。”
沈惜音艰涩地说完这句话,就匆忙从台上逃走。
记者们立刻追上去,沈惜音逃回到车上,才后知后觉自己脸上落了泪。
隔着窗户,她看见裴寂被记者围围困在酒店楼下。
沈惜音收回视线,擦了擦眼泪,车门“刷”地在这时打开。
她以为是裴寂回来了,下意识往车里面躲,一只手揪着她的衣领。
沈惜音还没反应过来,脸上挨了一巴掌,抬眼和宋念念对上视线:
“沈惜音,你无耻,你下贱!你竟然敢勾引自己的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