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混着血腥漫过舌尖:“闭嘴,房租交了吗?”
沈烬的指尖点上我右眼。
百年前的剜眼剧痛化作暖流,镜墟风雪在他掌心凝成春溪。
“轮回十世,就为还这破糖?”
我冷笑,喉间却发涩。
他俯身拾起竹伞,伞骨映出万千画面——第一世,他化作游医,在瘟疫村口递出饴糖; 第五世,他成了说书人,将“晏长离弑神”编成话本; 第十世,他跪在镜墟外,血书万遍“长离”……“利息够厚吗?”
他摊开掌心,糖纸拼出卦象: “神骸归尘,长离不离。”
沧溟的残魂彻底消散。
银甲化作金粉落进溪水,镜墟响起最后一声叹息:“小瞎子……这次不算看错人。”
沈烬的竹伞倾过来,遮住我湿润的右眼:“战神走前留了句话。”
“什么?”
“他说——”沈烬突然吻上我蒙眼的白纱,“房租用我抵。”
百年后,镜墟再无神女。
说书人摇着折扇,讲那蒙眼女子与神医归隐的故事。
孩童举手问:“后来呢?
他们弑神成功了吗?”
茶楼角落,戴斗笠的男子轻笑,腕间竹叶纹刺青若隐若现。
他身侧的女子蒙着白纱,指尖敲碎茶盏:“后来啊——” 盏中浮起半块铜镜,映出青松白雪,双影成双。
“镜骸葬妄念,长离即长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