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这双眼睛,天生能见魂魄?”
他问得随意。
我闭口不答。
沧溟在镜中讥讽:“告诉他啊,说你能看见他袖子里藏着的脏东西。”
我攥紧裙摆。
沈烬忽然轻笑,挑开我额前碎发:“晏姑娘,你抖得厉害。”
他叫我“晏姑娘”。
可我从未说过姓氏。
雨停了。
沈烬递来一碗汤药,褐色的水映出我惨白的脸。
“喝了能止痛。”
他说。
我盯着碗底沉淀的碎末,像细小的骨渣。
沧溟突然厉喝:“别喝!”
我手一歪,药汁泼湿嫁衣。
鲜红的衣料晕开黑斑,嘶嘶冒着白烟。
沈烬叹气:“真可惜。”
他袖中铜镜碎片嗡鸣,青黑雾气缠上我的脚踝。
我翻身撞开窗,碎木扎进掌心。
“跑什么?”
他仍笑着,瞳仁泛起猩红,“你还没告诉我……镜魂还说了什么?”
我跌进深夜的巷子。
右眼的白纱被血浸透,沧溟的声音支离破碎:“去城西……找轮回镜……” 身后脚步声渐近。
沈烬的嗓音混着铜镜嗡鸣,温柔得像情话:“晏长离,你逃不掉的。”
我抠下墙缝里的青苔,狠狠按进右眼。
剧痛让镜魂尖啸,血泪滚落时,无数画面炸开—— 沈烬立在尸山血海间,指尖勾着半块铜镜。
镜中映出的脸,分明是我的模样。
沧溟大笑:“现在信了?
他要的不是你,是这双眼睛!”
我喘息着蜷进阴影。
沈烬的竹伞掠过巷口,伞骨滴着血。
破晓时,我摸进荒庙。
残镜中映出沧溟的脸,金瞳灼灼如日。
“弑神才能活?”
我抠着伤口冷笑,“神在哪儿?”
他忽然沉默。
许久,镜面浮出一行血字: “神已堕,汝即弑神刃。”
庙外忽有脚步声。
我握紧半截烛台转身,却见沈烬倚在门边,嫁衣碎片挂在他指尖。
“夫人,”他歪头轻笑,“闹够了就回家吧。”
铜镜碎片在他掌心流转,映出我剜眼那夜的暴雨。
原来这场局,从初见便开始了。
第二章:嫁衣红绸挂满沈府时,我戴上了凤冠。
左眼映着烛火,右眼蒙着白纱。
沧溟在铜镜中冷笑:“穿嫁衣弑夫,倒也别致。”
沈烬推门进来,指尖抚过我的鬓角。
“夫人今日极美。”
他笑。
袖口露出一线铜光——是轮回镜的碎片。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