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他,她脸上客气地笑容消弭,升起不耐与厌恶:
“钱不都给你了吗?你怎么还找过来了?”
赵彦之抱紧骨灰罐,低声道:“我有事,进去说。”
话音刚落,就见赵悦快步跑出来,脸上的愤怒压都压不住:
“你有完没完!怎么追到我们家里来了!快走啊,要是同学们知道我有你真么个爸,我还做不做人了!”
说着,他不顾丁巍的阻拦,直接就上手推赵彦之。
赵彦之步行了整整四公里。
本就双腿疲软,又被风雪冻得关节僵硬。
一个没站稳,就狼狈地跌倒在地。
手里的骨灰罐,也咣当一声砸碎,刹那间碎瓷飞溅。
“爸!”赵彦之惨叫一声,急忙用手去收拢骨灰。
可他忘了,他还没有被允许进门。
风雪凛然中,只一瞬间,就卷走了大半骨灰。
而这时,季安笙也看清了碎瓷片上残破的字。
“……死者季树,1975年12月3日……”
她脸色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赵彦之,声音颤抖:
“爸、爸他……”
赵彦之呆呆地看着满地狼藉,彻底崩溃,抬手,狠狠一耳光打在自己脸上:
“爸摔了一跤,脑出血!”
“我找了你三个月!电话打不通!电报没人答!寄信被退回!”
“可我不敢跟爸说,我只能跟他说,你和小悦太忙了,过两天就回来看他。”
“爸就这么躺在镇上的医院里,等啊等,等啊等……”
两行清泪顺着赵彦之的脸颊流下来:“爸死前,还问我,你和小悦怎么还不到……我说,这就来了,这就来了……”
“季安笙,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要钱的吗?我是来给你送爸的骨灰的啊!”
可现在,就连这一点骨灰,也被赵悦毁了!
巨大的痛苦如同海浪,一波一波袭来,将赵彦之彻底淹没,让他哭得难以自制、无法呼吸。
情绪冲击下,又累又饿又冷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
赵彦之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季安笙坐在她病床前,眼圈红红的。
见他睁开眼睛,她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和心疼,声音沙哑:
“赵彦之,你终于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