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银蚕织就的火浣布上浮现出双重星图：表层是北燕钦天监记载的紫微垣，底层却是用南盛十三峒文字书写的《归藏》卦象。
白帝突然挥剑斩断三根人面鱼灯的铜链，坠落的灯油在冰面燃起幽蓝火焰——火光中分明映出季扬在寒江边垂钓的场景，而冰层下镇北侯铁甲的眼窝里，两簇磷火正与白帝腰间的玉珏共鸣。
9
对岸北燕军阵响起号角时，白琮的独目突然剧痛。
他扯下蒙眼的鮫绡，露出被巫药淬炼过的瞳孔——那根本不是人眼，而是取自寒江鼍龙的第三只目！
龙目穿透燃烧的江面，看见慕容铎溃烂的躯体里爬出无数青铜鳞片，这些沾满慕容氏血脉的凶器正逆流而上，在北燕皇陵方向聚成血色漩涡。
“启禀将军，第三闸口有异动！”副将的声音被江风撕碎，“水底......水底有东西在啃食季扬的冰棺！”
白琮的龙目骤然收缩。他看到十二匹赤蹄乌骓的骸骨盘踞江底，马鞍上悬挂的并非人头，而是用银蚕丝包裹的青铜灯树残片。
更骇人的是，每片残纹都对应着慕容晟脊骨上的一节逆鳞，此刻正在江底拼凑出完整的《破阵子》词碑。
10
巫咸的骨笛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冰鉴表面刻出卦辞。
白帝凝视着“履霜坚冰至”的爻象，突然将玉珏按在“火浣军初阵”浮雕上。
少年季扬的影像剧烈波动，铠甲缝隙里钻出的银蚕竟与慕容晟灯树根须同频震颤。
“好个慕容晟！”白帝怒极反笑，“竟将火浣军符炼成了第二盏命灯！”
地宫剧烈摇晃，七十二幅青铜浮雕开始渗出血泪。
白琮的龙目透过江面望见骇人景象：寒江深处的鼍龙正在脱落鳞甲，每片坠落的龙鳞都化作季扬的面孔。
这些面容狰狞的“季扬”逆流游向淮水，口中衔着的正是慕容氏皇陵的镇魂钉。
11
子夜时分，淮水突然结出紫色冰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