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当初死的时候,中的便是我现在身体里的毒。
8.
夜半子时,更深露重,窗棂吱呀一声,落地的正是被我刺了一刀的承平。
见我没有丝毫惊讶,他有些索然无味,扔给我一颗药,
“吃了吧,吐的能少点儿。”
我接下药,就像多年前接下他扔来的馒头一样,窗外晚樱飞舞,正如我娘死去的那天,鲜血染红了花瓣,她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你应该知道,这个找不到解药。”
“别学你娘,生生的熬那几年,到底图什么呢?”
是啊,图什么呢?
铁骨铮铮的宋家大小姐,被换了个身份,替公主嫁进蛮荒之地。
又带着蛮夷的骨血,隐姓埋名,以穷酸书生外室的身份,苟活于世间。
她似乎熬了几年只是为了把我生下来,一个带着仇人骨血的孩子,她如珠似宝地呵护大,温柔耐心地呵护大。
连带着本来只是在她家讨饭的承平,她也和和善善的把他养大,又在临终前给他指了去宋家的门路,安排好了一切。
我还记得她轻抚着我的发顶,
“娘走后,岁安要去林家,林家的人一定会对你很好,听到了吗?要去林家。”
承平硬生生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
“宋将军已经带着宋家所有人叛变,宋家才是你真正的家人,这真正的解药也只有宋家有。”
“我娘不愿意原谅的家人,我也不要原谅。”
我累极了,承平骂了我一声犟种,随即离开。
第二天早上刚一开门,便见肩上早已落满花瓣的少寻,正定定的看着我。
“岁安,是我不好。是我操之过急了,你若不愿意做我媳妇儿,那我们再缓一缓,好不好?”
少寻眼睛红红的,
“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我气到你了,我道歉,岁安你别不高兴。”
心头像是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剪搅的血肉模糊,喉间又控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