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猪这辈子最恨两件事:一是饿肚子,二是被人当傻子耍。
可偏偏这两件事,从我在云栈洞啃下第一口肉开始,就再也没躲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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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取他娘的经!
若不是观音那婆娘拿金箍勒我脑门,老子早回高老庄搂翠兰睡觉去了。谁稀罕跟着个唠唠叨叨的秃驴,还有个整天拿棒子戳我屁股的毛脸猢狲?
可那天夜里,我在流沙河畔撒尿时,忽然发觉——这经,怕不是给人取的。
事情得从三天前说起。
师父说要去化缘,猴哥照例翻筋斗去千里外摘仙桃,沙师弟蹲河边洗他那串死人头骨念珠。我趁机溜到林子里找野味,却撞见一窝山妖正围着一口青铜鼎跪拜。
鼎里煮的东西黑乎乎的,冒着绿烟,腥臭得连我这吃惯腐肉的都直犯恶心。
“献祭……时辰到了……”领头的山妖喉咙里挤出砂纸磨铁的声响。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鼎中突然伸出一只人手!惨白的指头勾了勾,噗嗤一声炸成肉泥,鼎里咕嘟咕嘟涌出无数眼球,密密麻麻挤成一张人脸,直勾勾盯着我笑。
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此邪性的东西。
我扛着钉耙扭头就跑,背后传来山妖的尖啸:“天蓬!祂看见你了!”
回营地后,我灌了半葫芦酒才压住哆嗦。沙师弟还在搓他的头骨,搓得咯吱响:“二师兄,你指甲缝里有血。”
我一愣,抬手瞅见指缝黏着几丝黑线,像活虫似的往肉里钻。拿刀尖一挑,黑线簌簌抖动着缩回皮下,再扒开肚皮——层层肥肉里嵌满蛛网般的黑纹,正朝心口蠕动。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天庭,可南天门成了张巨口,玉帝的脑袋裂成八瓣,每瓣都长满细小的利齿。
他咧着嘴说:“戏要演够九九八十一难,肉要喂饱才肯归笼……”
我惊醒时,猴哥正蹲树杈上啃桃,金箍棒尖滴着血。
“呆子,”他冲我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