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似乎有车往这边开。顾恂也警醒地站起,抓紧手里的短棍。那车灯光晃过驿站,停了下来。我们透过门缝看,有三个模糊身影下车,带着手电在附近搜寻。我心跳陡然加速,心想完了。他们要么是巡逻队,要么就是找我们的仇人。我们把气息压到最低,缩在屋角,汗如雨下。外面脚步声渐渐逼近,有人用力推门,我和顾恂下意识拼命把破桌顶在门后。轰的一声,门板几乎被撞开,我吓得几乎尖叫。好在桌子暂时顶住,他们似乎没料到里面有人,拍打几下后转去看别处。折腾五六分钟,外面又是一阵咒骂,车灯重新亮起,那辆车呼啸远去。我们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好半天才敢松开手。
天刚亮,我俩连忙离开驿站,生怕那伙人再度折返。脚下是延伸向远方的乡间公路,碎石凹凸不平,偶尔有一两辆轿车呼啸而过,却都懒得停下理我们。我们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我小腿抽筋,差点摔倒几次,顾恂腰伤也再次渗血。他扶着我说:“再坚持,找到下一处集镇吧。”我苦笑回应,心想我们大概就是这个世上最惨的行走者。
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我们又饿又渴,路边连个小卖铺都见不着。正要绝望时,看见远处停着一辆破棚车,旁边摆着简易煮面架子。一个大叔在那煮面,似乎路过司机会停下吃一碗。我们立刻跑过去问价,他说一碗五块,我翻翻口袋,只剩下七块钱。顾恂神色僵硬,却也没办法。我们咬牙买了一碗面合吃,大叔看我们可怜,再免费给加点青菜。我满怀感激,埋头吸溜那热腾腾的面汤,被烫得眼泪滚下,却觉得这比人间盛宴都珍贵。
吃完我们坐在路肩喘息,大叔收摊时朝我招呼:“你们要不要搭我车去前面乡里?不过只能坐棚车里,小心硌着。”我们惊喜不已,顾恂背靠车轮,喃喃:“谢谢。”大叔只是挥挥手,看样子也是个朴实人。就这样,我们坐进那破棚车,颠颇一路,风吹在脸上夹着扬尘,却比走路省力。可惜大叔只能送我们到乡里集市,接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到达时已经傍晚,他给我们指了条路,告诉我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