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再一次快要昏迷的时候,一道轻缓的歌声响起。
如同脉脉细语,轻轻呢喃。
那是阿娘曾经唱过的的歌,是哈尼语……
在慕容松未曾攻入陇西的时候,陇西政通人和,吏治清明。
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年年交了赋税还有很大一部分剩余。
父亲喜欢与民同乐,暑期最炎热的时候,他会带着我和哥哥阿娘住在田间一段日子。
晚间,我们行走至山野。
父亲一般走在前头,摸着胡须摇着头。
我和哥哥喜欢淌水,卷起裤腿赤脚踩在河间的小石上。
哥哥长得好看,他指着天上的星,在月光下笑得忽明忽暗。
阿娘哼着歌,歌调温柔细缓。
我们一起穿过弯弯的月,穿过悠悠的水湾,穿过飘飘的竹林……
可惜……
这一切,再也没有了。
第二日晚,门被悄悄打开。
是陈泽,他帮我上了药,包扎了左手,还帮我接回了下颚。
我勉力睁开眼,他手指放在唇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苦涩一笑:“昨日……那歌是你唱的。”
他默然。
“我记得你,你是阿娘保荐进到阿爹门下的……”
他埋首,忽然道:“你别怪我,我也只是为了活命。”
我木然地摇了摇头。
“你今夜再唱一遍,好不好?”
他身形一滞:“你放心,我会找到办法送你出去的。”
我摆了摆手:“我不会走的,我会要慕容松的命,我要他的命……”
他眉目一敛,踯躅了好久,才道:“好,那我帮你。”
8
大概半月后,慕容松才来看我。
而此刻,我早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我装作痛改前非的模样,一手抓住他的长靴。
“我错了……王上……不要再把我关在这里了……”
他蹲下身,细细地察看我的脸庞。
我迎着他的目光,满眼含泪。
“看起来,好像是怕了……”
怎会?
他一把将我带起,道:“走吧。”
轿辇升起,他将我摁在膝间。
“从前,我只熬过鹰,驯过马,陈泽说起的时候,我以为驯人会比这难得多。”
他摸着我的头:“没想到,如此容易。”
我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