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此人爬起身就要开溜。
没成想,却被张昊然一把拉住:
“别介啊 ,这位兄台,怎么也算某家不是,你挑家酒肆,咱好好喝两盅,就当某家给你赔个不是。”
张昊然摆出一脸和颜悦色,反观倒地之人,则一脸苦相:
“使不得,使不得哎,是小的眼瞎,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放小民一条生路。”
“你这厮,说甚的胡话,诺,这个先赔你,某家倒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言罢,张昊然学着古人的样子,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抛入对方掌心。
“好说,好说,这位爷,咱徐三儿别的不行,要论打探消息,临安县,旁人还真就比不上。”
徐三?
一听这名,张昊然下意识撇了撇嘴。
简直跟自己那张三绰号,敷衍的不相上下。
敷衍归敷衍,有道是财路通神,徐三掂了掂碎银的分量,转而眉开眼笑,连称呼都亲近了许多。
彼此客套一番,张昊然率先提议:
“某家初来乍到,兄弟你寻个地儿,咱先吃两杯水酒,再慢慢聊。”
“甚好,甚好,此言妙极!”
......
午时,在一间名为汇贤楼的正店酒家中,两人捉对而坐,相互推杯换盏。
“在下不才,还不知兄台贵姓?”
“免贵,弓长张,字三丰,叫某张昊然就好。”
听到这,徐三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市侩精明的小民气质:
“还真是奇了,三丰兄弟,您跟咱县张员外家大公子同姓同名,莫不是本家?”
听闻此言,张昊然不禁一愣,心头百转千回,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本家就说笑了,方才你提到张家,那这临安城内,是不是还有个贞家?”
“咦?兄台可不像初来乍到,这消息,够灵通的啊!”
“嗯,啥消息?”
见对桌如此兴致,徐三摆出一副你再给我装的面孔:
“兄台莫非不知?昨日,张家刚给贞家下聘,定了良辰吉日,张家大少,就要迎娶贞家千金过门儿。”
“嗯?这么巧的么,敢问贞家娘子姓名?”
“则个嘛。”
看小伙一副认真模样,徐三眼神略带微妙:
“听其家仆称呼,似是唤作贞環。”
这名字,听得张昊然悚然变色:
“几个意思?这张家的小畜生,长几根毛啊,这特么也下得去手?”
徐三对小伙内心的愤怒毫无察觉,顺带补上一刀:
“兄台,你是没见,贞家那小娘子模样可是水灵,哎,可惜,某家没有家财万贯,不然,能便宜张家那猪头?”
话音方落,到嘴的凉拌猪头肉瞬间不香了。
张昊然顿感嘴里仿佛吃了黄莲一般。
几个意思?
命运多舛我就忍了,咋地啊,合着我那感情线也跟树叶一样,不是绿了,就是黄了。
想到这,张昊然轰然起身,将锭碎银拍于几案,一把拽起徐三:
“走,带我去贞家!”
“哎?这不可惜了的,兄台慢点,嘿!别拉呀,再让某家吃上一口!”
......
经徐三指引,穿过一条青砖弄堂,张昊然伫立于一座黑瓦雪白粉墙的宅院前。
木门紧闭,下面白石台矶,接连一色水磨群墙。
清新不落俗套,绿柳周垂,春色满园,一枝红杏悄悄探出墙头。
“此处便是贞家宅邸,虽比不得那张家,倒也算临安大户,此番造访,所为何事呀?”
张昊然并未言语,转身步入对街一处茶楼之中。
徐三不明所以,但看在钱的份上,也赶忙跟上。
于二楼雅间点了壶清茶,在耳边琵琶小曲儿的映衬下,张昊然直勾勾盯着贞家大宅,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有劳兄台领路,某家想一人在这坐会儿,不过嘛,还想托徐兄弟,再办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