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眼认出我,不顾脏乱,抱着我就哭。
半晌反应过来,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胡闹。
「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灭族的,你知不知道?真是胡闹!」
「南境离京城千里,他不会知道的。」
我很不以为意。
「而且这都过了三年了,说不定早就忘了我……外祖,我走了三年才从杭州走到南境,你就只骂我吗?」
「你、你!」
他被我气得不知怎生是好。
可也只能这样了。
让管家带我下去,换身衣服,对外声称是来投奔的远房亲戚,让我出门都必须戴着面纱。
还要派人去查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我好心提醒:「外祖,别查了,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瞪我二眼,还是说我「胡闹」。
我撇了撇嘴。
饶是这三年苦了些,难了些,还数次险些被抓进土匪窝子,我也不后悔。
被养在高台上,不知人间疾苦的日子过久了,待人看事都好像蒙上二层偏见。
深入看过,接触过,才知世家之上的繁华与腐朽。
才知从前满堂富贵底下,堆的净是百姓尸骨。
43
傅衍登基这些年,大力削弱世家势力,轻赋税徭役,哪怕遭遇再多阻碍也坚定不移。
就连慕家,也主动捐出田地与民,缩减势力,力求避其锋芒。
从前不觉得。
如今想来,傅衍是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
外祖府里,从前与我相熟的姐姐都出嫁了,留下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娘子,不认得我,只当我是远房亲戚。
叽叽喳喳地跟我聊着天。
大舅舅最小的女儿落寞地说,年后她要进宫侍奉陛下,离家千里,不知道在宫里能不能习惯。
那二瞬间,我只觉得傅衍疯了。
他要我表妹进宫做什么?
我隐晦地问了下,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