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愿抵达a国机场时,已经晚点九点多了。今天是她生日。她打开手机时,收到了一堆生日祝福。都是同事和朋友发过来。岑绍桉这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江愿笑容淡了下来。到别墅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刘婶看到她,愣了下:“太太,您……您怎么来了?绍桉和心心呢?先生还没回来,小姐在房间里玩呢。”江愿把行李递给她,上楼时发现女儿穿着小睡衣,正专心的坐在小桌子前,不知在捣鼓什么,非常认真,连有人进房间都没注意到。“心心?”岑景心听到了,扭过头来开心的叫了一声:“妈妈!”接着,又转回去捣鼓手上的事情了。江愿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刚亲了下,就被推开了:“妈妈,我还在忙呢。”江愿已经两个月没见女儿了,很是想念,怎么亲都不够,也很想跟女儿说说话。见她这么专心,也不想扫她的兴:“心心在做贝壳项链吗?嗯!”说到这里,岑景心显然有了兴趣:“还有一个星期就是芜芜阿姨的生日了,这是我和爸爸给芜芜阿姨准备的生日礼物!这些贝壳都是我和爸爸精心用工具打磨过的,是不是很漂亮?”江愿喉咙一哽,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女儿背对着她开心的说:“爸爸还给芜芜阿姨定制了其他礼物呢,明天——”江愿心口一窒,再也没忍住,“心心……记得妈妈的生日吗?啊?什么?”岑景心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头看手上的珠串,抱怨道:“妈妈你别跟我说话,珠子顺序都乱了——”江愿放开了抱着她的手,没再说话。她站了很久,见女儿没抬头看她一眼,江愿抿着唇,最后不发一言的离开了房间。刘婶见到她,说:“太太,刚才我给先生打了电话,先生说他今天晚上有事,让您先休息。我知道了。”江愿应了一声,想起女儿刚才的话,顿了下,给岑绍桉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声音却很淡:“我还有事,明天再——绍桉,这么晚了,谁啊?”是林芜的声音。江愿攥紧了手机。“没什么。”不等江愿说话,岑绍桉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他们夫妻已经两三个月没见过面了,她好不容易过来了A国一趟,他不赶回家里见她一面就算了,就是一岑电话,他都没耐心跟听她说完……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对她一直都是这样,冷淡,疏离,不耐烦。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如果是过去,她肯定会再给他打个电话过去,耐心的问他在哪,能不能回来一趟。今天可能是太累了,她忽然提不起兴致这么做了。第二天醒来,想了想,还是给岑绍桉打了个电话过去。A国这边和国内有十七八个小时的时差,在A国,今天才是她是生日。她这次过来a国,除了特别想见女儿和岑绍桉之外,就是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好好在一起吃个饭。这是她今年的生日愿望。岑绍桉那边没有接电话。很久之后,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有事?江愿:中午有时间吗?带上心心,我们仨一起吃个饭?知道了,地址定好了告诉我。江愿:好。之后,岑绍桉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他没有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江愿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心底还是忍不住失落。洗漱完,准备下楼时,听到楼下传来了女儿和刘婶的声音。“太太过来,小姐不开心吗?我跟爸爸已经答应了明天陪芜芜阿姨去海边玩了,妈妈忽然过来,要是跟着我们一起去的话,我们会很尴尬的啊。而且妈妈太坏了,总是凶芜芜阿姨——小姐,太太才是你妈妈,这话你可不能说,会伤太太的心的知道吗?我知道,可我和爸爸都更喜愿芜芜阿姨啊,我不能让芜芜阿姨做我妈妈吗?……”刘婶说了什么,江愿已经听不清了。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这两年他们父女相处多了,女儿反而更粘岑绍桉,去年岑绍桉过来A国开拓市场,女儿怎么也要跟着过来。她舍不得,自然是希望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的。但她更舍不得女儿伤心,就同意了。没想到……江愿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了原地,脸色刷白,半响没动。她这次推掉工作过来A国,也是想多花些时间陪陪女儿。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有这个必要了。江愿回了房间,把从国内带过来的礼物,重新放回了行李箱里。一会后,刘婶打电话回来,说她带孩子出去玩了,让她有事就联系她。江愿坐在床上,内心空虚惘然。她抛下工作特意赶过来,结果却没人真的需要她。她的到来,简直就像一场笑话。许久之后,她出了门。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国度游荡。接近中午,才想起,她约了岑绍桉中午一起吃饭。想起早上听到的话,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接上女儿一起时,忽然收到了岑绍桉发过来的信息。中午有要事,午餐取消。江愿看着,没有一丝惊讶。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在岑绍桉心里不管是公事还是朋友聚会……反正什么都比她这个妻子重要。跟她约好的安排,他总是随心所欲说取消就取消。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失落吗?以前或许会。现在她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了。江愿更迷惘了。她兴冲冲的过来,不管是在丈夫这,还是女儿那,她得到的都是冷遇。不知不觉的,忽然就把开车到了她之前和岑绍桉来过很多次餐厅。她刚要进去,就看到岑绍桉,林芜,还有岑景心三人都在餐厅里。林芜亲昵的和女儿坐在同一侧。她一边跟岑绍桉说话,一边逗着女儿。女儿开心的晃着双腿,跟林芜闹成一团,凑过去吃林芜咬过的糕点。岑绍桉泽则笑着给她们俩夹菜,目光却始终落在对面的林芜身上,似乎眼里只江得下她一人。这就是岑绍桉说的有事。这也是她十月怀胎,耗掉半条命生下的女儿。江愿笑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半响后,她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回到别墅,江愿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他是她少女时期的梦想,他却从来都看不到她。若非那夜的意外和老爷子的压力,他根本不会娶她。过去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努力,就一定能有被他看到的一天。事实却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快七年了。她该清醒了。把离婚协议放信岑里,交代刘婶交给岑绍桉后,江愿拖着行李箱上了车,吩咐司机:“去机场。”